運動會結束后,,同學們休息了一天,下周一到學校就能知道期中考試成績了,,而在這之前,,班主任已經(jīng)透露過他們這次期中數(shù)學沒有考好的消息,也不知道其他科目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周一下雨,,雨是當天凌晨開始下的,早上出門的時候仍連綿不斷,。
秦后來這天穿了件“雨衣”,,嚴格來說,應該是防水的外套,,因為它跟普通外套除了材料上有差別,,其余地方都差不多。晴雨兩用,,當然,,它還能防風。不過這件衣服的顏色有點讓他難以接受,,綠色,,而且后面還帶個帽子,他覺得穿到學校一定會引起一番議論,。
果不其然,,簡兮上來就說:
“哎喲,秦后來你今天好綠??!”
秦后來笑笑,沒有說話,,他盯著課表,,語文課連著語文早讀,數(shù)學課緊隨其后,,接著是物理的死亡凝視,,所幸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還能讓人喘口氣,。
不知不覺,,秦后來眼前有羽毛球在飛,他呆呆坐在羽毛球場外的長凳上,,眼前的羽毛球機械地運動著,。
“怎么了秦后來,,物理考傻了?”
簡兮拍了拍秦后來的肩,,他突然緩過神來,。物理老師的批評又回響在秦后來腦海里,因為他這次物理分數(shù)格外低,。
“我第一節(jié)課就教給同學們了,,第一步,明確研究對象,。第二步,,進行正確的受力分析。第三步,,列出平衡方程或者合外力方程,。你看看你,這道題目我上課反復強調,,不止三遍,,你考試怎么還能錯呢?你這最后一道題,,一個字也不寫,,完全不會?題目太長你不能怕的呀,!你一看題目這么長,,就不敢做下去了,那還學啥呀,。你問問全班,,有誰最后一題是空白的?或多或少都能寫點上去,。你說我阿要把你踢到窗外去的,!”
物理老師上課前對秦后來的一番批評,簡直讓他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更何況當時班里一片寂靜,他感覺全班都在看自己出丑,。物理老師會與所有考差了的同學一一面談,,秦后來看見春哥也在那部分人里面。物理120的滿分,,春哥考了59,。
“你沒事吧?”秦后來回到座位,,林沉湘問他,。
“沒事沒事,,這次真的是個意外?!彼敝f,。
課上,物理老師一直提問秦后來,,他最后一次回答完坐下,,簡兮對他說:“看來物理老師以后要對你特別關照了呀?!?p> 秦后來愣愣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都不打緊,秦后來最關心的還是林沉湘的數(shù)學,。課代表聽從班主任的安排,,將答題卡親自發(fā)到每個人手里。秦后來看不到林沉湘的答題卡,,因為她一拿到就塞進了桌肚,。秦后來便偷偷找余悅要了成績單看。
數(shù)學課上,,老師讓同學們小組討論,,能解決的問題小組內解決,不能解決的再上報給老師,。林沉湘一直拿著樣卷在跟他們討論,。秦后來也拿出樣卷,于晴晴也拿出樣卷,,唯獨簡兮拿著那張碩大的答題卡,,晃來晃去,這小子考得不錯,,有些得意,,擺著一副恃才傲物的姿態(tài),面對沉湘提出的問題,,他要么回答“看看就出來了”,,要么回答“這題練習冊上原題,自己翻”,,半天不給出詳細的解答步驟,。與之相反,秦后來和于晴晴都幫沉湘一步步寫出來,。填空最后一題,,秦后來看著簡兮的解法,提問道:“你怎么一步就出來了,?怎么做的,,我還列方程,,解了十分鐘?!?p> 簡兮云淡風輕地回答:“畫的圖太精確了,。”
是他一眼就目測出來的,。小組另外三人大吃一驚,,簡兮更加得意忘形,他們終于受不了,,于是舉手表決,,將他成功踢出討論組。簡兮只好一個人默默地轉過身去整理錯題,,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你們到時候一定會求我回來的,。”
林沉湘回了他一句:“才不會呢,,我們有秦后來,,他講得超清楚的?!?p> 這個時候,,班主任正好走到簡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喂喂喂,,錯題晚自習的時候再整理,,現(xiàn)在是小組討論?!?p> 簡兮訴苦道:“他們沆瀣一氣,,把我孤立了!”
班主任露出異樣的表情:“不能吧,?”
于晴晴說:“你只要別用你那目測法,,再把你的架子放一放,我們就讓你回來,?!?p> “你...你們這是黨同伐異!看不起目測法,!”
簡兮氣得一連蹦出兩個成語,,都是語文期中卷子上考到,語文老師上節(jié)課剛講的,,他竟能活學活用。
秦后來看著他倆在一旁辯論,。班主任也不多做停留,,問了他們“有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林沉湘回“暫時還沒有”后,就踱到別的組去了,。
后來就是上體育課,,林沉湘和于晴晴帶著試卷和筆記本在體育館里的看臺上整理錯題。在秦后來面前,,班里的四個男生兩兩組隊打著羽毛球,。然后就是他被簡兮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跳,簡兮問道:“去不去自由室,?”
“走吧,。”
自由室是一個外號,,其實就是一間休息室,,里面有象棋、軍旗等棋類游戲供同學們玩,,而之所以叫自由室,,也是有“典故”的。
那是開學第一節(jié)體育課,,同學們在室外上課,,課前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間下棋的房間,于是好幾個男生棋癮犯了,,竟在這里下起棋來,,看棋者身在棋外,故能指揮之,,你來我往,,確有戰(zhàn)場上兩軍對陣的感覺。室內異常熱鬧,,以致他們都沒聽見上課鈴,,這個時候一位兇兇的體育老師站在門口,雖然之后確認了他不是他們的體育老師,,他氣沖沖地喊道:“你們不去整隊在干嘛,!上課鈴都響了沒聽到啊,!怎么這么自由,!”男生們低著頭,灰溜溜地跑出去,,邊跑邊笑,,有一個男生模仿那位體育老師的話:“怎么這么自由!”從此他們便稱那個房間為自由室,。
外頭還下著小雨,,簡兮僅觀察了一眼就跑入雨中,。秦后來聽見了簡兮腳步重重踏水的聲音,還聽見了籃球砸中籃筐的聲音,,接著是籃球彈飛,、砸到地上水潭的聲音,后者是從西面?zhèn)鱽淼?。秦后來循聲望去,,只見陳媽一個人在雨中,手里拿著光溜溜的籃球——他正在雨中練習投籃,。
秦后來追上簡兮,,讓他往西面籃球場看,簡兮大吃一驚:“那不是陳媽嗎,?”
“是他,。”秦后來說,。
“他在干嘛,。”簡兮說,。
“練投籃吧,。”秦后來說,。
“竟然不叫我們,,可惡?!焙嗁庹f著又跑入雨中,。
下雨天,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待在家里,,煮一壺熱茗,,拿一本書,躺在躺椅上愜意地讀一下午,。而有些人喜歡下雨天出門,,除去電閃雷鳴的天氣,雨里的城市,、鄉(xiāng)村和平日里見到的完全是兩樣的,。簡兮身上有這么一股勁,敢闖的勁,。
秦后來跟了上去,,他的鏡片漸漸模糊了。陳媽臉上也不知流的是雨還是汗,他的頭發(fā)差不多濕透了,。
“你們怎么來了,?”陳媽問。
“看你一個人太孤獨了,,陪陪你?!焙嗁庹f,。
陳媽是笑著看著他倆的到來,就好像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秦后來抹了抹額頭,,說:“班主任上周還說,,秋雨滴在額頭上會感冒的?!?p> “信他鬼話,,”簡兮說,“陳媽把球給我,?!?p> 球夾帶著水,旋轉著落入簡兮懷中,,簡兮的外套上被印出一個球一般的水印,。他跳起,順手投了個三分,。球落到地上砸得水花濺濺,。簡兮又撿起球,他順手拍了一下,,不料讓水濺了他一褲子,,于是趕忙抱住球,又跑回原位,,定點投籃,。
“三不沾?!标悑屨f,。
“眼鏡上都是水,看不清籃筐的位置,?!焙嗁庹医杩诨氐馈?p> 臨近下課,他們把球還回器材室,。簡兮撥了撥他的長發(fā),,水濺了秦后來一身。
“頭發(fā)太長了,,都不剪剪,。”秦后來說,。
“你懂什么,,哥這叫氣質?!焙嗁庹f,。
“回去趕緊把頭發(fā)弄干了,不然容易感冒,?!鼻睾髞碚f。
簡兮一邊說著“行”,,一邊看了一眼秦后來和陳媽,,“你們倆都是短發(fā)!”
他們三個共撐一把傘,,去了學校小賣部,,買了漢堡當中飯吃,簡兮順帶買了一小包餐巾紙,,用來擦頭發(fā),。
“你們倆開掛了吧!頭發(fā)干得這么快,!”簡兮說,,“你讓別人看看,肯定沒人相信你們淋了半節(jié)課的雨,!還有,,秦后來你穿的什么衣服?干得也太快了吧,!”
“雨衣,,要不你也買一件?”
“不買,,快滾,!”
林沉湘是笑著回教室的,就像一束陽光,,溫暖和煦,。
沉湘走過講臺,,走過飲水機,一個轉彎,,進入了儲藏室,,只聽一聲關柜子的聲音和輕快的腳步聲,她就抱著一只北極熊抱枕站在秦后來面前,。他的座位正對著儲藏室的門,,沉湘則站在門口正對著他。
“好可愛的北極熊,?!鼻睾髞碚f。
“嘿嘿,,我昨天和室友出去買的?!背料嬲f,。
“是午休的時候枕著的嗎?”
“對,?!?p> 簡兮看了一眼抱枕,想說點什么卻被沉湘搶走了話語權:
“你頭發(fā)怎么這么濕啊,,沒撐傘嗎,?”
“你沒看出來?”
“看出來什么,?”
“秦后來和陳媽的頭發(fā)也是濕的,。”
“沒,,他們兩個頭發(fā)短,,早干了。你頭發(fā)太長了,,”沉湘說,,“該好好剪一剪了?!?p> “這話聽著怪耳熟的,。”簡兮看了秦后來一眼,,“昨天我跟我媽視頻的時候,,我媽也這么說?!?p> 林沉湘登時想拿北極熊抱枕打他,,只是佯裝,做了做動作就停手了。而簡兮早就做好了防御措施,,惹得邊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今天不僅是期中成績一門門向大家揭曉的日子,還是走讀生被允許來上晚自習的第一天,。
簡兮和陳媽下午放學后得先回宿舍洗個澡再吃飯,,余悅又沒申請上晚自習,所以秦后來便與春哥他們“相依為命”,。
春哥已經(jīng)在后排建立了一點聲望,,有很多個跟班,但情同兄弟,,秦后來接觸比較多的屬不靈哥和陸祎,。不靈哥是綽號,因為他常說“不靈的呀”,,所以后排男生就叫他“不靈哥”,。陸祎是春哥后桌,也是十一班的跑步健將,,運動會上取得了不錯的名次,,接力跑的時候他是第一棒,另外他也有個外號,,叫陸某,。
“春哥,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秦后來說,。
“不當問,今天什么問題都不當問,?!贝焊缯f。
“春哥你不就物理沒考好嗎,?”秦后來試探性地問,,他知道春哥不會生氣。
軍訓的時候,,余悅趁春哥洗澡,,悄悄藏了他的拖鞋。最后春哥赤著腳,,只穿了一條紅色內褲在四樓的走廊里狂奔追趕余悅,。事后春哥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依然和余悅說說笑笑,,此事廣為流傳,。運動會報名的時候,,余悅舊事重提,夸春哥爆發(fā)高,,想邀請他參加接力比賽,,可最后還是被他謝絕了。
春哥看著秦后來,,面無表情,。
“春哥沒考好的豈止一門?!标懩逞a充道,,這句話就如同一把尖銳的鋼刀,直刺入春哥后背,。
“可春哥考完那天還很自信地跟我和余悅說這試卷簡單,。”秦后來說,。
又一刀,。
“春哥考試生涯的滑鐵盧,這次滑得比較大,,滑到底了?!标懩痴f,。
三刀了,。
秦后來真的很佩服春哥的承受能力,,面對如此猛烈的唇槍舌劍,,他竟還能挺過來,可見其心理素質不一般,。
這個時候不靈哥發(fā)話了:“春哥要不發(fā)表一下你的獲獎感言,?”
他們幾個都笑了,,春哥是笑不出來,他眼淚都在肚子里,。
秦后來安慰春哥:“沒關系,這才第一次期中考試,,往后還有很多次呢,。就當這次買個教訓,!”
“就是,!”春哥終于說話了,,“期中炸一炸,,期末強一強?!?p> 春哥的“名言警句”多年以后依舊被他們津津樂道。
他們四人吃過了晚飯,,接著回教室嘮嗑。
漸漸地,,教室里人也多了,六點鐘就有同學坐在了講臺上,,那位是負責管理紀律的,,聊天的同學很懂事,,全部四散回自己位置。
秦后來第一次上晚自習,,而且班主任在下午的班會課上也強調了,要通學生們遵守紀律,,不然就取消晚自習資格,因此自然得“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了。
十一月初,,梧桐葉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黃,緩緩飄落,。
秦后來看到南窗外一片梧桐葉悄然下落,又看到走廊內林沉湘悠然走過,。
她方才洗過頭,,還未吹干,輕輕推門進了班,。秦后來立刻低下頭,,卻沒心思寫作業(yè),等腳步聲逐漸靠近,,他又抬起頭來瞄一眼,林沉湘朝著他笑,,他也低下頭笑,。
秦后來聞到后座洗發(fā)水的香味。
“秦后來,,”林沉湘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有橡皮筋嗎?”
“沒有,?!鼻睾髞頁u搖頭。
他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追問道:“你要橡皮筋做什么?”
“扎一下頭發(fā),?!?p> 沉湘把扎頭發(fā)的皮筋落在了寢室,。秦后來愛莫能助,,回家之后,,立馬拿了兩根皮筋放進筆袋,。
天開始暗下來,,大大的窗戶成了一面鏡子,。
晚自習課間,班里真的很熱鬧,,而且不只十一班,整棟高一教學樓都人聲鼎沸,,像是在為新成員的加入而慶祝,。
秦后來有點驚訝,,之前只有寄宿生上晚自習的時候,課間也是如此嗎,?教室里有紙飛機在暈頭轉向地飛,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有的在編辮子、梳理頭發(fā),,有的在收作業(yè),,有的跑進儲藏室,,等上課鈴響才出來,多半是藏在里頭玩手機,,幾乎找不到寫作業(yè)的人影,。哦對了,還有人趴在桌子上小瞇一會兒,,因為晚自習的時候不讓睡覺,,都會有學生或老師流動檢查,看到趴在桌上的都給叫起來,。除此之外,,若有人交頭接耳、偷吃零食,,一旦被檢查的同學發(fā)現(xiàn)并記下座位號,,第二天班主任就會收到扣分單,,于面子上來說又不好看。倘若有幸被稀有出沒的年級主任抓到違紀行為,,那就是一通嚴厲的口頭批評,,嚴重者或被退晚自習。校方設置晚自習的初衷就是給同學們創(chuàng)造一個安靜的,、不被打擾的自習空間,,若有人觸犯了規(guī)則,面臨的就是處罰,,甚至淘汰,。
“有個走讀生晚自習第一天就被年級主任抓了,這個星期都不讓來上晚自習了,?!?p> 第二天午飯后簡兮將他的小道消息分享給秦后來他們。
“哪個班的???”林沉湘喝了一口酸奶,,可愛地問。
“好像是三樓的一個班級,,我也不確定。說是有人找他借書,,他把書扔了過去,恰好就被年級主任看到,,然后他被叫出去訓了大半節(jié)課?!?p> “好可憐啊,?!绷殖料鎳@息道。
“估計是殺一儆百吧,?!焙嗁庹f,。
“簡兮你注意哦,別到時候你調皮被發(fā)現(xiàn),,不讓你住宿?!背料嫘χf。
“他敢,?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你別詛咒我啊?!?p> “我很善意地提醒你呢,?!?p> “我真是謝謝您,。退宿倒不至于,退宿前先停宿幾天,,視情節(jié)嚴重程度,,停三到七天不等?!?p> “你學生手冊背得很熟嘛!”于晴晴說。
“那是,!軍訓的時候可不是白背的。我和秦后來還互相提問,,他正好問過我這個問題,,上機考試碰到原題一點也不慌的,?!焙嗁馀呐那睾髞淼募绨?,一個眼神表示感謝,。
高一新生剛進來,第一場測試便是學生手冊測試,,考場在信息中心三樓,上機考,,題目隨機。所有人都得過的,,不然的話,,別人晚上在寢室冒著違反校紀的風險偷偷打撲克牌,,他就只能苦苦背手冊,。補考定在一個炎熱的下午,,補考生還得慶幸自己,,多虧參加了這次補考,,能“名正言順”地逃掉一下午軍訓。
“那以后考前復習,,我們也互相抽問吧?!绷殖料嫘χ?。
正所謂“入鄉(xiāng)隨俗”,,既然來上晚自習,那么就要遵守一條——晚自習第一節(jié)課必須先寫數(shù)學,,下課準時收,。學校狠抓數(shù)學,故會這樣安排,。周四晚上下了第一節(jié)晚自習,,秦后來跟另一位數(shù)學課代表去交數(shù)學作業(yè)。他們將作業(yè)收齊后,,一人一半,,抓著便往教師辦公樓走去。
是夜涼風習習,,樹影婆娑,,石橋被地上的長管燈照亮,站在橋上,,晚風拂面,,一下子就讓昏昏欲睡的秦后來清醒了。而且今晚月亮特別圓,,特別亮,,它周圍全被照亮,云的影子清晰可見,,月亮好似嵌在天邊,,光滑而皎潔,就像天空那件漆黑長衫中一顆明亮的扣子,,扣上它,,藏起了黑夜的神秘,打開它,,喚醒了清早的晨曦,。
交完作業(yè)回來,秦后來看見好多同學倚著欄桿,,“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百姓仰頭看”,,可是他看見林沉湘在教室里給她室友編辮子。他一步剛踏入教室,,上課鈴就響了,,外頭的同學們紛紛進來,“下了課再叫林沉湘出去看月亮吧,?!鼻睾髞硐搿?p> 接下來的那節(jié)晚自習,,秦后來一直在想邀請她去看月亮的事情,,所以根本沒心思寫作業(yè),只盼著早早下課,。
可是下了課他也沒有勇氣和林沉湘說,,他早就想好了措辭,五花八門的,,然而沒有一句讓他覺得十分自然,、順理成章。
“林沉湘,?!彼m結了好久,終于轉過身去,。
本想開門見山,,但又覺得不妥。
正好林沉湘在寫語文習題冊,,他便改用《詩經(jīng)》中常用的“興”的手法,,先言他物,再引入看月的想法,。
“后面還有三道題,,你就能寫完了?!鼻睾髞碚f,。
“你已經(jīng)寫完了呀?”
“對,?!?p> “這么快,那你英語寫了嗎,?”
“沒呢,,”秦后來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我上節(jié)課就做了語文,?!币驗樗谙肟丛铝恋氖虑椤?p> 秦后來在努力地觀察沉湘的面部表情,,終于她的話能讓自己名正言順地邀請她去看月亮,,她蹙了蹙眉:“就這么一點,你怎么會做了一節(jié)課,?”
“因為——”
“林沉湘!”她室友突然過來,,打斷了秦后來的話,,“外面月亮超圓超好看,去看看嗎,!”還搶了秦后來的臺詞,!
“真的嗎!”林沉湘兩眼發(fā)甜,,笑著說,。
“快走快走!”她室友伸出手,,林沉湘也伸手過去拉住她,,然后輕盈地離開了座位。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秦后來呆若木雞,,傻傻地愣在那里,驀地聽到一聲:
“簡兮,,看月亮嗎,!”她室友拍了一下簡兮的右臂。
“行啊,?!焙嗁庖搽x開座位。
這個時候,,秦后來看著眼前三位高大的“巨人”,,那種感覺就像被遺棄似的,欲哭無淚,。
“秦后來,,”林沉湘看著他,“一起嗎,?”
今晚的月亮圓圓的,,不像扣子,卻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