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私塾先生對小蔓會背《出師表》是完全沒想到的，但他很快掩飾下來,，裝神弄鬼地胡亂解釋一通，后講到《過秦論》的時候,，又將歷史人物的母國張冠李戴。
既沒師德,，又沒教學(xué)能力,。
難怪素素哥哥在這里也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
她是斷然不會將弟弟妹妹們,，交到這種人手里,。
“你去見了私塾先生？結(jié)果怎樣,？”
回家后,，娘親聽了她這番話,，感到既好奇，又詫異,。
“誤人子弟的庸師一個,，”
小蔓并不掩飾，卻編出了另一層故事,，
“我去的時候,，私塾已經(jīng)沒學(xué)生了，單單看見他和他同窗好友在爭論,、吵架。他的同窗不論談吐和舉止,，都在他之上,。
而且他同窗還罵他是當(dāng)初私塾里，書念得最差,，也最為偷懶的一個,，沒想到那私塾先生還不知廉恥地說什么‘我就是不愛學(xué)，就是誤人子弟討完飯吃又怎么樣,？那些蠢材愿意把錢給我,，那是我的本事’。
所以,，打死也不能把小孩兒交到這樣的人手里,。”
若是直接告訴娘親,，是通過她的試探才發(fā)現(xiàn)私塾先生的問題的話,，娘親肯定不會相信。
畢竟娘親怎么會相信她會背《出師表》之類的文章呢,。
“不去就不去吧,。
依我說，你弟弟卯兒現(xiàn)在還小,，起碼還得兩三年后,，才用去私塾吧。現(xiàn)在打聽也沒什么太大意義,。
若是鄰村不行,，娘再想其他法子。
不管怎樣,，也是要讓卯兒念上一個還不錯的私塾的,。”
小蔓微微感到一絲疑惑,，回過頭來看向娘親,，只見娘親嘴角邊掛著的笑意消失了,，眼神凝視著遠(yuǎn)方，像是回憶起了什么,，表情略微有些嚴(yán)肅,。
這種表情，她曾在書肆里見到過,。
“娘,，”
她忍不住問出了口，
“其實我上一次就想問您了,，為何您和爹,，都會看重我們姐妹三人，念不念書這類事,？
一般來說,，咱們家窮，您肯定是想我們長大能,，能幫您搭把手的,，對吧？
更何況,，這村子里其他家庭,，可能大多都如素素家一樣，很少讓孩子去念私塾的,。今日我見了私塾,，里面的確只有一間學(xué)堂，而且也只容得下三十來個小孩兒,。
我不明白……為什么您和爹爹,，會比其他家長更有這方面的重視呢？”
娘親回過神來,，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不是我清楚，這是你爹告訴我的,，也算是你爹的遺愿吧,。”
“爹,？”
“嗯,，實際上，他很小的時候,，你們的爺爺,，曾是一個有些家底的秀才。家境殷實不說，還有幾個仆人們伺候著,?？上в幸淮蔚胶贾莩鲇危錾仙劫\,，他的爹娘將他藏到馬車的暗格,，才留得一命。
盡管那幾個山賊后期被抓住,，也被砍頭了,。但由于當(dāng)年你爹只有九歲左右，叔叔伯伯們將他家家產(chǎn)都吞了之后,，又苛刻待他,。
到他十三歲那年，既不滿他們的對待,，又早已無錢打官司,，因此也就出來四處漂泊。
所以,，正因為他小時候念過一些書，他才看重這些,，也是他告訴娘的,。”
小蔓雖知道父親是個孤兒,，但卻沒想到,，父親有過這樣的一番身世。
她凝神片刻,，很鄭重地對娘親道：
“您放心吧,，我會讓他的遺愿實現(xiàn)的?！?p> 只是,，以鄰村的那種私塾先生的水平，把雪竹,、卯兒交給他教,，還不如自己在家里教他們。
雪竹在小蔓的耐心教學(xué)下,，通過一段一段地背,，她已經(jīng)能夠背很長一段了。而卯兒成天和她待在一起,，雖然口齒不清,，卻也能夠鸚鵡學(xué)舌地，混混沌沌地背上幾段,。
卯兒背三字經(jīng)的模樣有些滑稽,，不過,，就當(dāng)成是給卯兒做早教了，這倒也不錯,。
有時候,，小蔓忙地里的活，來不及教雪竹,，雪竹也并不吵鬧,，自己帶著冬兒在樹下練字。
待小蔓那八只兔子長大,，雪竹的《三字經(jīng)》,，基本已經(jīng)能倒背如流了。
這一次的兔子中,，公的有三只,，母的五只。
小蔓將母的兔子跟素素家的配了種,，生下小兔崽,，將公的兔子像小白那樣，養(yǎng)肥幾天,，再拿到集市上賣掉,。待小兔崽滿月之后，又將小兔崽大多賣掉,，同樣只剩八只在身邊,。
這么一番買賣，小蔓便賺上了好幾百文,，并且又做了一次豬筒骨燉湯,，又買了節(jié)選的《詩經(jīng)》和《唐詩》給雪竹。
剩下的錢,，小蔓則不敢亂花了,。
除了私塾的學(xué)費，眼下,，她還考慮到另外一件事,。
而這件事，她是要向娘親商量的,。
“修房屋,？”
娘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p> 小蔓極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我們家院子寬敞，可惜院子里沒有遮擋和上鎖的地方,，我們不用修得很寬敞,，就修一個到了晚上，能夠裝一些雞和兔子的屋子,。
咱們只能喂養(yǎng)這么些雞和兔,，根本不是因為院子不夠?qū)挸ǎ且驗樵蹅兺砩蠜]地方放置它們,，怕遭了賊,。
我手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攢了近七百文錢了，找個泥瓦工做一間不大的土墻屋子,，還是夠的,。更何況，現(xiàn)在我那五只母兔還未出售,，錢倒是足夠的,。
等咱們多喂養(yǎng)些牲畜，再多的錢,，也便有了,。”
“這樣也好,?！?p> 娘親點了點頭，
“若是錢不夠的話,，你可以跟娘說，娘這陣子賣雞蛋和公雞的,，也掙了不少,。”
“嗯,?！?p> 得了娘親的準(zhǔn)許，二人趕緊張羅起修建房子的事,。母女二人到集市上打聽過后,，發(fā)現(xiàn)小蔓手里的錢，修一間小屋子,，足夠的,。不過娘親還是給了小蔓一些銅錢，只希望將屋子修得寬敞一些,。
思前想后,，二人沒有將新屋子，落在院子里，而是決定將新屋移到她們臥室后邊,，讓她們的幾間屋子,，由“I”型，變?yōu)椤癓”型,。
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打上兩扇窗戶，以確保通風(fēng)和采光,。把床和箱子等都搬進(jìn)新屋子,，又將原客廳的桌椅、雜物統(tǒng)統(tǒng)移到原臥室,，再在原來臥室面前打上一個通往院子的大門,，讓原臥室變成新客廳，將原客廳作為每晚專門置放家禽家畜的地方,。
沒有桌椅,、雜物當(dāng)著，原客廳現(xiàn)在至少還能再安放一兩個籠子,。
而考慮到每天晚上搬動籠子的方便性,，小蔓她們并沒有封上原客廳通往院子的大門，只是讓狗子阿黃,，每天晚上都在原客廳里拴著,，一有風(fēng)吹草動，阿黃是會提醒小蔓她們的,。
這么一來,，小蔓和娘親的錢就顯然不夠了，畢竟她們之前的那點錢,，只夠打造一間較小的屋子,，而現(xiàn)在的新屋，則比她們原先的臥室,，還要大點兒,。
為此，小蔓只好賣出兩條母兔,，才將錢湊夠,。隨后又迫不及待地，將另外一條母兔賣出,，賣了十一只小兔崽回來,。
看著院子里變多的家畜和家畜籠子小蔓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