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曉和路明非兩個人走進(jìn)圖書館二樓教室時,，諾諾正站在講桌邊晃悠,，穿著牛仔褲的長腿在路明非面前晃,，差點(diǎn)把路明非晃睡著。

　　“嘿,，醒醒,，你要在這睡了就可以直接送去醫(yī)院洗腦了?！?p>　　葉曉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路明非。

　　“哦,，我還沒洗過,，還蠻期待的?！甭访鞣寝抢樥f,，眼睛旁邊兩個大黑眼圈。

　　昨天芬格爾用2500美元的價格把3E考試的答案賣給了路明非,，都是一副又一副扭扭曲曲,，意義不明的線條，花了路明非一整晚才背下來。

　　雖然卡塞爾學(xué)院的保密性一向無懈可擊,，學(xué)校的3E考試每八年一次輪換,，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但是今年教授們忘了學(xué)院里正好有個讀了八年的F級奇葩,。

　　是的,，3e考試試題八年一次輪換，今年正好是芬格爾入學(xué)那一套試題,。

　　“熊貓你好,！”諾諾走到路明非面前，認(rèn)真地說,。

　　路明非呆了下,，他沒有料到諾諾還會主動跟人說話，一時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不住地朝諾諾點(diǎn)頭,。

　　“你好，你好,?！?p>　　葉曉坐在旁邊悶不做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諾諾的眼神在有意無意地注視著自己,。

　　就在這時，曼施坦因教授從旁邊閃出,，目光掃過葉曉和路明非,，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全部人到齊,，現(xiàn)在宣布考試紀(jì)律,！”

　　“規(guī)矩只有一個，禁止任何形式的作弊,，你們能想到的作弊手段,，都有人嘗試過，所以請不要挑戰(zhàn)監(jiān)考老師的視力,?！?p>　　曼施坦因的話簡短有力，不過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大家都低頭看著自己的銘牌,。

　　每個人座位前都有銘牌，路明非的名牌是“李嘉圖·M·路”,。

　　只有葉曉面前擺了一尊釋迦摩尼的佛像,。

　　……

　　葉曉抬頭看了諾諾一眼,，她雙手抱在懷里，漫不經(jīng)心地眺望窗外的天空,。

　　葉曉知道這些銘牌和佛像是諾諾設(shè)的,，因?yàn)椤袄罴螆D·M·路”是諾諾給路明非起的名字。

　　葉曉看了一眼路明非,，路明非也側(cè)頭看向窗外,，晨曦的陽光透過純白的云平鋪而下，在胡桃木的課桌下投下樹木枝葉的影子,，整個教室里染上一層淡淡的緋色,。

　　葉曉扭頭看了一眼諾諾，又看了一眼路明非,，他清楚地看見諾諾的身影在路明非的瞳孔逐漸成形,，那憧憬的眼神里帶著少年獨(dú)有的憂傷。

　　作孽啊,。

　　葉曉嘆了口氣,，他明白路明非在陳雯雯以后又踏上另一條不歸路，而這條路甚至比以前那條還要崎嶇,。

　　“好了先生們,，3E考試馬上開始，在正式開始之前請關(guān)閉手機(jī),，和學(xué)生證一起放在桌角,。”

　　曼施坦因教授說,。各種各樣的關(guān)級聲響起,，只有路明非沒事可做，學(xué)院送他的手機(jī)被他叔叔作為臨別禮物留在了家鄉(xiāng),，所以在別人掏手機(jī)的時候他在到處張望,，想要了解這一屆有什么新生。

　　這時候他看見前面伸出一只近乎透明的手把一臺昂貴的vertu手機(jī)推到桌邊,。

　　葉曉也注意到了,，兩人的目光一齊被手機(jī)的主人拉了過去。

　　那是個嬌小的女孩,，坐在角落里,，肌膚白得透著一股涼意，穿著低領(lǐng)的白色T恤,，一頭淡金色的長達(dá)吵成長辮垂到肩膀,，露出修長得脖子,，女孩背對著兩人,，整個人冷得像是西伯利亞的冰雕,。

　　葉曉瞥了一眼就從女孩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路明非心里一跳,，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黑色的幕布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閉起來，教室里亮起燈,，糯糯沿著走單發(fā)給每位新生幾張A4紙和一只素描鉛筆,。

　　但沒有試卷。

　　周圍響起一片唏噓聲,，有人舉手示意曼施坦因教授,。

　　“請不要交頭接耳！你們手中的就是你們的試卷,?！?p>　　曼施坦因教授說。

　　“考試馬上開始,，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允許討論但禁止抄襲。新生們,，祝你們好運(yùn),。”

　　曼施坦因教授和諾諾退出了教室,，門緩緩關(guān)上,，新生們紛紛開始左顧右盼，滿臉都是“WTF”的表情,。

　　沒有題目的考試,，連答案都沒有，抄襲又從何談起呢,？

　　這時候,，廣播里居然開始播放邁克爾杰克遜的《Beat it》，勁爆的節(jié)奏出現(xiàn)以后,，所有新生們面面相覷,，人傻了。

　　葉曉面無表情地坐在原地,，耳朵跟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微微晃動,，在動感搖滾的音樂聲中，隱約間似乎有個低沉的男聲在吟唱著什么,，聲音渾濁沙啞,，像是詛咒，又像是挽歌,。

　　眼前似乎閃過一陣黑色的幻影,，隱約間葉曉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夢境,，看到了焦枯皸裂的大地，深紅色的天空,。干枯萎縮的參天巨樹,，以及那頭遮天蔽日的黑龍。

　　黑皇尼德霍格,。

　　葉曉嘴里喃喃,，體內(nèi)的龍血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耀眼的金色瞬息之間覆蓋了漆黑的瞳孔,，于教室之中散發(fā)著如灼日般刺眼的金色光芒,。

　　葉曉身上爆發(fā)出灼熱的威嚴(yán)，那是屬于血統(tǒng)燃燒后的自發(fā)領(lǐng)悟,，也就是：

　　龍威,！

　　葉曉沐浴在金光之中，靜靜感受著隱藏于搖滾樂之中的龍文,，手中鉛筆在白紙上素描,，毫無規(guī)律的扭曲線條從各個角落匯聚成形，看上去像是一只又一只鴨子,。

　　這些渾濁嘶啞的音節(jié)聽著有些古怪,，但葉曉卻并不陌生，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了這些龍文所代表的含義,，這些音節(jié)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的母語一樣有著一股親切感,。

　　一時之間葉曉心里涌起一種自己其實(shí)是龍的錯覺，他抬起頭看著教室里的其他人,。

　　路明非正低頭看著自己小手臂,，那上面有他精心準(zhǔn)備的小抄。

　　其他學(xué)生則停止了交頭接耳,，教室里氣氛詭異,，有些人像個呆子一樣傻愣愣地盯著空白的黑板，有人雙眼空蕩蕩地在走道里踱步,，像是炒股失敗的股民或者電影里的行尸走肉,。

　　一個女生跳上講臺，在白板上不停地書畫,，另一個嫵媚的女孩嘴里頌唱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滿臉歡欣雀躍，翩翩起舞,，舞姿曼妙,，與空氣共舞，葉曉隱約間看到另一個身材修長的男生正握著女孩的手和她共舞，而女孩含情脈脈地注視著那個男人,，像是許以芳心的得意郎君,。

　　學(xué)生們?nèi)耗y舞，互不干涉,，一個個仿佛中了邪，看得路明非直呼邪門,。

　　葉曉倒是并不覺得奇怪,，他的目光鎖定在那個冰雕般的女孩身上，所有人都在作妖,，只有她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如開始時的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