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馬車應(yīng)聲停下,。
時景飛快地鉆出馬車,對著一旁騎馬護(hù)送的時惜墨說道:“惜墨哥哥,,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要辦,,你替我護(hù)送這幾位公子回府,務(wù)必要安全地將人送到家,!”
這是不想讓馬車?yán)锏倪@幾位跟隨的意思,。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在山腳下替我留一匹馬,,我回來時要用?!?p> 時惜墨眉頭輕皺:“這里有些偏僻,,郡主若是有事,我陪你一起……”
話音未落,,卻被時景打斷了:“不必了,,惜墨哥哥,我不讓你陪,,自然有我的道理,。再說……”
少女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你安排了暗衛(wèi)之類的人跟隨,若是我有麻煩,,他們會保護(hù)我的,。惜墨哥哥,你是不會讓我有事的,,對嗎,?”
多年的臥底經(jīng)驗讓她對周遭的環(huán)境變化特別地敏感,對于偽裝,,她也有一定的心得研究,。
所以,在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她就知道,,慶陽的身邊一直都有高手暗中跟隨,。
一開始,她琢磨不透跟著她的到底是哪方的人,,可能是帝后,,也可能是蘇家,甚至還可能是想要她命的人,。
但直到今日,,她才確定,或許也有其他的人在盯著她,,但膽敢跟得那么近的,,只有時家的人,,那些都是時惜墨安排在她身邊保護(hù)她的暗衛(wèi)。
時惜墨想了想:“好,?!?p> 腳下的這座山叫做莫離,養(yǎng)安堂便建在此地,,楊叔劉叔他們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可是在他們的地盤上,還沒有人敢對國公爺?shù)难}不利,。
何況,,他確實安排了手下的精銳暗中跟隨,郡主的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他沖著時景笑笑:“山上的天黑得早,,郡主可不許貪玩,辦完事……就趕緊回家吧,!”
車廂里,,白棋倒還算沉穩(wěn),但殷行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掀開車簾,,一心一意想要跳下來:“郡主,你要散步嗎,?我陪你啊,!”
時惜墨的長刀攔在了他的身前:“殷行公子,,還請坐穩(wěn)了,彭叔現(xiàn)在就要駕車離開此地,,路不平,,顛簸,若是不坐好摔著了可就不好了,?!?p> 刀鞘開了一小截,露出了無比鋒利的刃,,仿佛在說:你下來啊,,你敢下來我就割斷你的脖頸,看你敢不敢試試,。
自然是不敢試的,。
時惜墨自小在軍營里長大,他的刀不知道飲過多少敵人的血,,殺意十足,。
殷行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又默默地放下了:“行,行,,你的刀硬說什么都是對的,!我坐好,我坐好還不行嗎,?”
論輕功,,他可以秒殺在場所有人,可是真刀實槍地拼實力,,他心里很清楚,,他不是時惜墨的對手。
拼不得,,便只可退一步了,。
他滿臉憋屈地退回了車廂內(nèi),卻正面迎上了白棋略帶嘲諷的笑容,。
“笑什么笑,?再亂笑小心面癱啊,!”
白棋輕聲嗤道:“我笑有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又沒有在笑殷兄,殷兄著急跳腳做什么,?”
他頓了頓:“有些事啊,,不是你跟著貼著就能順著你的意思的,我以為殷兄能懂這個道理呢,!”
殷行皺了皺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這個白棋真的古怪,。
昨日稱病閉門不出,,今兒卻非要跟著來這養(yǎng)安堂,剛才在車上一個勁對郡主暗送秋波投懷送抱,,偏這時候又裝得恬淡起來了,。
真是詭異!
而且,,他話中意有所指的樣子,,總覺得他在暗示什么。難道,,他知道些什么,?
白棋并沒有理會殷行越來越殷切的目光,他淡淡說道:“今兒起得早,,我有些困了,,想睡一會兒,。小殷弟弟還請自便吧!”
說罷,,他不再發(fā)一言,,竟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弟弟,?
誰是你弟弟,!
你才是個弟弟!
殷行氣得不行,,但到底也只能默默將這口氣忍了下去,。
時景看著馬車遠(yuǎn)去,漸漸徹底離開了她的視線,,這才松了口氣,。
沒人跟著來,真好,。
她提起裙子,,特意撕開了冗長復(fù)雜的裙擺邊,這樣才更方便在樹林子里行走,。
“路公子,,你在嗎?”
她輕聲叫喚,,一邊往剛才看到人影的方向往林子里走了進(jìn)去,。
黑衣男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回過頭去,,看到林間金燦燦的落葉緩緩飄落在少女的發(fā)頂,,目光移下,是一張玉雪姣麗的面容,。
他輕聲驚嘆:“是……你?”
男人仍舊是一身黑色的絲綢斗篷,,寬大的帽子緊密地扣在了他頭上,,只露出半張美到驚魂奪魄的臉。
正是路星擇,。
時景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路星擇的面前:“好巧啊,,路公子,居然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你呢,!”
她指了指他的手臂,,關(guān)切地問道:“你的傷好一點了嗎?”
路星擇似乎很少與人如此坦率直接地相處,,有些僵硬和緊張:“好……多了,?!?p> 對于眼前的少女為何會在此地,他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他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這座山上有與她相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
只是,,她為何會只身一人來林子里,,而且顯然是沖著他來的,這一點,,讓他有些困惑,。
“你……”
他還沒曾來得及開口,少女笑意盈盈地問道:“路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家住在附近嗎?”
路星擇忙搖頭:“沒有,?!?p> 他沒有家。
他住的地方也離這里很遠(yuǎn),。
來這個地方,,只是因為星盤提示這附近可能會出現(xiàn)他要尋找的人。
星盤的提示,,其實只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只能證明他要找的那個人曾在這里出現(xiàn)過,或者與這個地方有一些羈絆和聯(lián)系,,但并不一定能讓他百分百找到人,。
事實上按照師父的說法,十次里面可能僅有一次是成真的,。
可他還是不得不來這里碰碰運(yùn)氣————最近,,他的身子越發(fā)差了,已經(jīng)到了迫不及待要找到一位繼承人的地步,。
而他這一脈的傳承,,對弟子的體質(zhì)和血脈要求實在太高了,要找到完全契合的這萬中無一的人選,,他不能錯過任何一次機(jī)會,。
但這些事,他并不能說出口,。
時景笑瞇瞇地劃了劃手臂:“那你這是……”
路星擇抿了抿唇:“走走,。”
說瞎話,!
誰沒事干在這荒山野地里散步???
但時景卻并沒有拆穿他,她笑著說道:“啊,,我也走走,。那……一起吧?”
路星擇默了默:“哦,?!?p> 兩個人并肩而行,在這荒蕪的野林中慢悠悠地走了好久,,終于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時景指了指前面不遠(yuǎn)處的茅草屋:“那里居然有人家呢!路公子,,我餓了,,要不我們一起去那邊問鄉(xiāng)親討一點吃食吧?”
路星擇習(xí)慣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很少與人相處,。
而且,他不需要食物,。
“我不……”
“餓”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見身旁的少女已經(jīng)像個歡騰的小蝴蝶一般往農(nóng)居的方向撲了過去
他一愣。
少女歡快的背影好似有著魔力,,竟讓他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她身后,。
路星擇有些困惑。
他訥訥地想:“或許,,這是星盤的指引,。這個村子里有適合習(xí)本門心法的金脈弟子……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