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陳木易伸著手指,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禿頂老頭坐在桌子的另一頭,,舉著刀叉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牛排,。
陳木易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這才走過去坐在老頭對面說道:“乾坤前輩,,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我為啥不能跑到這來呢,?”乾坤說道,。
陳木易腦子有點亂,好像覺得哪里不對卻又一時間沒有抓到,,喃喃道:“不是,,我是說你咋沒到隔壁去一起吃呢?”
乾坤咽下了一口牛排淡淡道:“你們吃的東西我不愛吃,,我又不會用筷子,,干嘛跟你去受那個罪。”
“你不會用筷子,?”
乾坤卻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是華人吧,?”
陳木易剛閉上的嘴又長的老大,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乾坤,。
禿頂,,半圈花白的頭發(fā),眼睛有些渾濁,,淺褐色,,臉上的皺紋不少,還真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華人,。
乾坤笑了笑說道:“我是匈牙利人,,大概有八分之一的中亞血統(tǒng),因為穿著這身白大褂加上中文說的好,,很少有人意識到我是歐洲人,。”
陳木易苦笑著撓撓頭,,要是這樣的話不愛吃中餐不會用筷子也就不稀奇了,。
乾坤又道:“你們開會都說了點啥,給我透透風,?!?p> 陳木易心想,乾坤身為殤字門門主也不是外人,,于是就把剛才老六說的那些事情簡單的說了說,,提到精五門的職責時,他突然看了乾坤一眼,,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他猛地站起來問道:“你……你不是守著貫頭山的牢籠么?你現在跑到這里來,,那貫頭山那家伙豈不是……”
“自然是出來了,。”乾坤平靜的說,。
“那當年那些門人豈不是白死了,?”陳木易怒道。
“門規(guī)所限,,他們必須出手,,當然不是白死的?!鼻さ徽f道,。
“那現在門規(guī)呢,?門規(guī)變了么?”陳木易追問道,,“還是你們叛門了,?”
他將你們的“們”字咬的很重,死死的盯著乾坤,。
如果乾坤故意放那人出來,,那么這個決定肯定不是乾坤一個人能做出的,至少老六這個官字門的話事人也必定參與了,。
陳木易心中有些糾結,。
老六雖說不怎么愛說實話,但為了朋友敢拼命,,又在門主會上極力保下了他,,所以他把老六當兄弟。
可是如果老六真的為了和海字門開戰(zhàn)搶奪上古文獻,,就放出貫頭山里那個一次殺了精五門上千人的兇物,,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和原諒的。
乾坤有些驚訝的看了陳木易一眼道:“你這家伙,,這才多久不見,,怎么張口門規(guī)閉口叛門的,他們給你灌了什么藥了,?”
陳木易卻根本不想轉移話題,,又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你們真的叛門了?”
“叛門,?精五門門規(guī)說的明白,,嚴禁同門相殘。
你們代表官運異殤外四門去和海字門比斗,,生死不論,,就不算是叛門了?”
乾坤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就讓他泄了氣,。
乾坤哼了一聲繼續(xù)說道:“若真說叛門,,當年貫頭山一戰(zhàn),,海字門隔岸觀火坐看我們打生打死,就不算是叛門了,?”
陳木易沒話說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可是那個兇人若是出來,只怕要死很多人吧,?!?p> “兇人,?”乾坤笑了笑,“你想多了吧,,他是海字門的叛徒不假,,可是誰說叛徒就一定要是兇人了?
若論濫殺無辜,,恐怕你那師娘殺的無辜之人都要比他多吧,。
我絲毫不擔心他會濫殺無辜,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p> 聽了這話,陳木易稍微松了一口氣,。
乾坤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卻擔心的很,,剛才無名要你帶歐陽天上山,其中的原因你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吧,?”
陳木易點了點頭心中一動,,莫非乾坤知道一些底細不成,他正想著如何套話的時候,,乾坤放下了叉子堯有興致的說道:
“算了,,看在你對我還算孝敬的份上,我老人家指點一下你吧,。
這事情說來話長,,還得從多年前說起。
二十年前,,歐陽天曾經求我對補天石做了點手腳,,然后他跑到了傳說中的神話時代,等他回來以后就消沉了下去,。
其間發(fā)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問都不說,但其實我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猜到大半了,。
肯定是他到了上古時候,,見到了那個叛徒全勝時期的樣子,心中絕望這才消沉下去的,。
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直到我又想起一件怪事。
那是在他讓我對補天石動手腳之前,,我們和那個叛徒在貫頭山中大戰(zhàn)的時候,,那個叛徒見了歐陽天就像是瘋了一樣,玩命的追著他打,。
我們死的頂尖高手里,,有兩個都是為了救歐陽天被對方攻擊的余波生生震死的,。
不過歐陽天那老家伙實力非凡,身處被攻擊的中心竟然硬撐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后來我才從別人口里知道,,原來歐陽天當年跑到上古的時候,不僅把人家的媳婦給打了不說,,還把人給逼死了,。”
乾坤強忍著笑意看了陳木易一眼,,卻見陳木易沒有絲毫吃驚的神色,,臉上反倒露出一些恍然。
乾坤奇怪問道:“你知道這件事,?”
陳木易道:“知道一些,,但我不知道貫頭山壓著的強者竟然是女媧的丈夫?!?p> 乾坤一臉壞笑的看著陳木易又問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歐陽天那老色痞非禮女媧的事情了,?”
陳木易尷尬的點點頭。
乾坤笑著說道:“你說那個強者要是從貫頭山里跑出來,,歐陽天是不是得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呢,?”
陳木易眼睛一直,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你是說歐陽天上方丈山是去逃難了,?這么說我又應了個非常危險的活啊?!标惸疽卓嘈α似饋?,“老話說的好,奸盡殺賭盡盜,,要是人家丈夫跑來找歐陽天拼命,,我被夾在中間可咋辦?
你也說了,,上次一戰(zhàn)頂尖高手都被震死了兩個,,估計我這樣的水平當炮灰都沒資格吧?!?p> “可是這次,,還真是非你去不可?!鼻o奈的搖搖頭,。
“為什么又是我,?”陳木易的表情都快哭了,,“我長的看起來很像送死的樣子么,?”
“我跟你說實話,若是別人陪著去,,就算我這種老家伙去了也是送死,,可唯獨有兩個人去是一定不會死的?!鼻ど衩氐恼f道,。
“哦?還有一個,?”陳木易來了精神,。
“嗯是啊,其中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和你們一起吃飯的沈鴻蒙,。”乾坤說道,,“他是那個叛徒的徒弟,。”
陳木易一驚,。
原來沈鴻蒙心心念念的師父就是那個家伙啊,。
陳木易心中嘆息,原以為還有一個人可以替他頂缸,,這樣看是肯定沒戲了,。
當初沈鴻蒙只是看到關于他師父的一點線索,就已經拼了命的去追查了,,想必他對他師父的感情不一般,。
要是給他知道歐陽天把他師娘逼死了,別說陪著去避難,,恐怕他多半會先拔刀捅歐陽天幾下吧,。
或者要是不小心讓他知道,整個精五門集結全門之力將他師父壓在了山下,,沈鴻蒙還不得立刻就暴走叛門,。
如此說來,讓沈鴻蒙去是肯定不行了,。
不僅不能讓他去,,只怕整件事情都得瞞著他。
陳木易又問道:“那我呢,?我又不認得那個家伙,,憑啥說我去會沒事?”
“你和那人沒關系也沒交情,,可是你和那人的老大可有不少交情的,?!鼻ご笥猩钜獾恼f道。
“那人的老大,?”
“是啊,,那人的老大親自托我給你帶話,讓你放心去呢,?!鼻c點頭道。
“那是誰???”陳木易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叫路西的胖子,?!?p> “他?”陳木易臉色發(fā)白蹭的就站起來了,,“這混蛋又出來了,?我被他坑的夠慘了,可不想和他再扯上什么關系,?!?p> “他還在里面關著呢,你放心吧,?!鼻さ馈?p> 陳木易聽到這話才心中稍安,,長長吐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貫頭山壓著的那個家伙是他的小弟?我記得不是同伙么,?”
“對啊,。”乾坤有些不耐煩,,“別那家伙那家伙的叫了,,人家堂堂絕代強者好歹也是有名字的,而且名字你還很熟呢,?!?p> “很熟?”
“嗯,,你一聽就知道了,,他叫白澤。”
“白澤,?那我那一飯盒白澤血豈不都是他的血,?”
乾坤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陳木易道。
“路西說,,你血管里流著人家的血,,見上一面是應該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