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四島的地形其實并不復(fù)雜,島嶼不大,,四座海島間相距約摸五六十里,,實在沒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船只問題,。
且不提川吉會不會武功,,他身邊是否隱匿著高手,即便能成功殺了他沒有船只我也逃不出這個島,。
我來島上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一個周了,,無論是川吉的人際關(guān)系,還是島上的地理環(huán)境,、氣候,,我都大體掌握了。
常駐島上的忍者大約有二三十人,,做些情報梳理,、安保的工作,這里有相對比較完善的組織和情報系統(tǒng),。
因為島上是比較安全的,,川吉身邊沒有什么形影不離的貼身高手,在川吉身邊時間最長的便是川吉南,,然后便是我和高山,。
這段時間相處,川吉待我太過尋常,,尋常的有些不尋常,。
照常理來說,如果他真的是狼穴背后之人,,他在面對我時應(yīng)該裝作尋常,,實際處處小心應(yīng)對。
但川吉太不一樣,,口中說的話肆無忌憚,,即便忍兵部隊的絕密在我面前也直言不諱,絲毫不做隱瞞,。
我抓不到他任何把柄,,先前的一切推斷就仿佛泥牛入海,像是個拳頭打在棉花堆上,。
這段時間的調(diào)查,,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和迷茫,調(diào)查的方向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只覺得眼前的迷霧愈發(fā)讓人看不清楚,。
但是這些年來發(fā)生的各種事情,,都隱隱約約或多或少的指向了這里,我必須要查個清楚,。
深夜,,我悄悄出了房門,不見風聲人聲,,只有海浪的喧囂,。
距離川吉住處不遠的一座庭院里燭火幽幽,兩個人拉開房門從里面走了出來,,一個人吹滅了燭臺,,開口對另一個人說:“可他畢竟是孤狼啊,況且他的妻子是柳村阿東來的女兒,,我們可不能對這個人有絲毫的信任,,他這次來到這里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p> 另一個人沒有說話,,兩個人走出庭院。
“平時風平浪靜,,但貓膩總是藏在暗處,。”聽到兩人的對話,,我開始堅信這棟房子里一定會有把柄,。
確認這附近再也沒人后,我從屋頂翻進院子,,這里是忍兵部隊儲藏情報的地方,,允許進入這座院子的人不過寥寥數(shù)幾,。
拉開情報室的門,,左右查看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觀察,我迅速閃進屋里,,關(guān)上房門,。
屋內(nèi)漆黑,窗外的月光照不進來一絲光亮,。
一排排書架出現(xiàn)在我眼前,,因為我瞎了一只眼,我在黑夜中看事物只能看到一個大體輪廓,。
我從懷中摸出火折子,,拔開蓋子準備引燃。
突然,,房間里燈光驟亮,,五六名端槍的忍者從書架后跑出來將我團團圍住,,院外腳步聲嘈雜,火光四起,,黑夜乍如白晝,。
門外有個男人聲音響起:“我說一定會有老鼠,這不就抓住了,,總算沒白費我足足等了三天,,你快通知川吉先生來看看。我就不明白,,這種人如何能讓川吉先生奉為座上賓,。”
“原來他們早就設(shè)計好了,,要抓到我,。”我做了幾個深呼吸,,手從刀柄上離開,。
房門打開,我被忍者逼到了院子里,,院中十多人有持刀,、有持槍,把我圍了起來,,人群中間有個男人背對著我,,負手而立。
我冷冷的看著這些帶著刀槍的忍者,,男人轉(zhuǎn)過身來冷冷的看著我,。
男人開口說道:“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我反問道:“你覺得我逃不掉,?”
男人笑了笑,,沒有接過問題,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很會殺人吧,?!?p> 我道:“也不是太會,但至少比你會,。
“那把你的刀下了,,你還能殺人嗎?”說著,,男人擺了擺頭,,用下巴指了指我,示意身邊的忍者下了我的刀,。
那個忍者朝我小跑過來,,男人繼續(xù)嘲諷道:“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還會有機……,。”
突然我腳邊發(fā)出“噗”得一聲響,,我迅速緊閉雙眼,,院中乍如白晝。
爆閃丸這種小玩意兒可不止忍者有,,我也有,,而且也很會用。
我迅速抽刀砍傷離向我跑來的那名忍者,,這些忍者到底是訓(xùn)練有素,,他們的反應(yīng)十分迅速,而且應(yīng)對有序,,當爆閃丸炸開的一瞬間,,他們就開始向著院外散開。
我率先行動,,沖出包圍,。
我翻上墻頭,一名忍者在房頂上奔跑,,院里院外竟然圍了兩層,。
房頂上奔跑的忍者突然向我揮袖,一道破空聲傳來,,我側(cè)耳細聽,,辨認準確位置后拔刀斬,一支鏢瞬間一分為二落在地上,。
已經(jīng)退到院外的男人對著房頂上的忍者喊到:“不要和他硬拼,,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拖住他即可,?!?p> 遠處有三人匆匆行來,是川吉父子和高山,。
忍兵行動迅速,,眼下已經(jīng)快要將整棟房子圍住,,此刻我的手里已經(jīng)多出一枚小石子,,墻外的忍者手握武士刀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不屑的冷笑一聲,,手中石子朝著他們的腳邊扔去,。
剛才在院里的忍者都吃了這么一個虧,有忍者看到我扔?xùn)|西,,下意識的以為我在扔爆閃丸,,便大聲喊道,。
“不好,小心爆閃,!”
墻外的兩名忍者反應(yīng)極快的遮住眼睛,,就在這時,我抓住機會踩著他二人的肩膀,,飛身掠上了另一處墻頭,。
我上了屋頂飛速前掠,身后腳步聲相距不過十多米,,再遠處有槍聲響起,,不過距離太遠精準度不夠,彈珠在天上亂飛,。
川吉三人已經(jīng)行至街角,,川吉南看著屋頂上追逐的人影,拔刀出鞘時刻警戒,。
房屋與房屋之間有狹窄的夾道,,我從屋頂跳下,貓腰鉆進夾道之中,,忍者不敢跟的太近,,只敢在房頂、屋前屋后來回跳躍徘徊,,他們只要敢進入夾道里,,就必死無疑。
但是這個時候我怎么會這么輕易給他們包抄我的機會,。
我從夾道朝屋后沖出如一支箭矢,,藏在夾道左右兩邊的忍者來不及反應(yīng),被我一拳一個砸飛出去,。
其他的忍者還在前院圍堵,,我沖到屋后之后迅速攀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槐樹上。
枝頭搖晃,,川吉三人距離大槐樹不過六七步,,川吉南和高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二人閃身擋在川吉身前,。
我于枝頭縱身一躍,,半空中拔刀舉過頭頂,重重劈下,。
川吉南抽刀迎上,,剎那間撞擊聲響,重擊之下川吉南雙膝跪地,手中刀顫鳴不止,。
我雙手壓刀,,腳下發(fā)力推著川吉南向后退去,川吉南肩頭扛著刀背苦苦支撐,,雙膝磨得血肉模糊,。
高山從綁腿中抽出苦無跑過來幫忙,我一擊鞭腿踢暈川吉南,,轉(zhuǎn)身長刀上挑,,高山手腕瞬間出現(xiàn)一條血痕,苦無脫手,,接著我上前一擊重腿,,高山瞬間倒地暫時動彈不得。
“川吉,,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刀尖抵在川吉胸口上,一絲絲鮮血浸透睡衣,,他來的很匆忙,,甚至沒有來得及穿外套。
“新織先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贝粗?,臉上盡是不解。
“為什么,?難道你自己心中不清楚,?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我怒視著川吉,,手中的刀因為恨意而加重了一分,,刀尖刺入肌膚,鮮血沿著刀尖緩緩流淌,。
高山躺在地上掙扎,,那個想要抓住我的男人已經(jīng)趕來。
“孤狼,!你放了川吉先生,!”那個男人大聲喊到。
川吉抬手打斷了男人的話語,,說道:“熊野,,不必緊張,,我與新織先生之間想必是有什么誤會,,解釋清楚便可,。”
“川吉先生,,這………”那個名叫熊野的男人想要接過身旁忍兵手里的槍,,我手中的刀便更重了,我警告他道:“不要試圖嘗試到底是誰更快,,川吉的命可經(jīng)不起這樣的賭博,。”
熊野憤然收手,,揮手怒聲道:“全體都有,,后退十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p> 月光下,川吉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輕生說道:“熊野是我忍兵部隊的兵長,,他是個神槍手,其實人還不錯,,就是耿直了一些,。”
我冷嘲一聲:“你手下的能人異士可真不少啊,?!?p> 川吉道:“哪里,忍兵說到底也是兵,,算不得能人異士,。”
我道:“那狼穴算不算呢,?”
川吉聽的一臉疑惑,,沉思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新織先生以為狼穴跟我有關(guān)系,?”
我反問:“難道不是,?”
川吉說到:“我不知道新織先生從哪道聽途說來的,狼穴殺人盡為錢財,,曾經(jīng)殘害過不少的人,,是人人得而誅之,這種組織怎么能與我有干,?!?p> “道聽途說?那好,我就拿出一些證據(jù),?!蔽矣行琅牟灰姽撞牟宦錅I,非要讓我拿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才肯承認,。
我繼續(xù)說道:“我自幼在狼穴長大,,日常訓(xùn)練殺人,狼群殺過的人很多,,無論東政府還是西政府,,各方勢力都有,但你們左翼勢力死的人只有區(qū)區(qū)兩個,,而且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閑雜人,。”
我說著,,川吉神情也有些微怒,,有些不悅,“閣下什么意思,?是在說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就可以死嗎,?”
我放下刀,伸出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稍稍用了一點力,,川吉的臉色就開始漲紅,全似一派不會功夫的樣子,。
“川吉先生請不要著急,,等我把話說完再插嘴?!?p> 因為無法呼吸,,川吉臉色開始變紫,舌頭本能的向外伸,,但我還不想讓他死,,他死了我就出不去了。
熊野等一眾忍兵緊張的看著這里,,端槍抽刀,,時刻準備著出手。
我松開掐住他脖子的手,,川吉跪在地上劇烈咳嗽,,大口呼吸。
我繼續(xù)說:“狼穴的規(guī)矩森嚴,,絕不允許有狼背叛,,背叛就要死,。赤狼投靠了柳村,他死的很慘,,被活剮,;小狼找了一個女人,被千里追殺,?!?p> “毒先生和上原先生投靠了左翼,,救了木希謹野卻沒有死,,所以閣下就懷疑到了我,是嗎,?”
川吉抬頭看著我,,他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他的失望從何而來,,但覺得極其虛偽,。
“是。疾狼沒有死,,我也沒有死,,但我的妻子柳村櫻望死了,被你們殺死了,。我還有用,,所以你們并沒有殺我,但我的妻子是阿東來的女兒,,你們怕我有一天會和赤狼一樣投靠阿東來,,所以就殺了櫻望!”
說到最后,,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憤怒險些沖昏了頭腦,我揮刀朝著川吉頭顱斬下,,不過在最后一瞬間,,理智還是占據(jù)了我的大腦,刀刃落在頭頂一寸處,。
“砰”
熊野情急之下開了槍,,子彈從我右胸射出,熊野高喊,,“孤狼中槍了,,快去救川吉先生?!?p> 熊野這一槍打的很準,,重傷了我,,還沒有傷到川吉,鮮血涌出,,我的身體開始搖晃,,雙腳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下意識的用刀拄著地支撐身體,。
離川吉最近的高山,,慌忙中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川吉身邊,將川吉攙扶起身,。
但就在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高山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瘋狂的捅刺川吉的喉嚨,,川吉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fā)出,然后鮮血濺射三尺,。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當我反應(yīng)過來時,川吉已經(jīng)倒在地上,。
“父親,!”被槍聲驚醒的川吉南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殺死后痛苦嘶喊,身體還在昏迷中沒有完全恢復(fù),,他撿起刀搖晃著站起身沖向高山,,可到了高山面前卻手腳發(fā)軟。
高山只手奪白刃,,下了川吉南手里的刀,,瞬間將川吉南反制住,“莫要輕舉妄動,,否則他的下場會跟他父親一樣,。”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高山的功夫很高,,高的不像是年輕人,。沒人會想到他的功夫很好,更沒人會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他隱藏的很好,,他一直在等一個機遇,而今天他等到了,。
“高山,,你究竟是什么人?”熊野舉槍瞄準高山大聲質(zhì)問到,。
我的思緒好像突然抓到了什么了,,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我需要親自去驗證這個想法。
“高山,,你和我說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假的,?”
高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自然是真的,,你的猜測也是對的,,狽確實不是一個人,狽有很多種身份,,忍者里面確實也有狽,。”
我說道:“那這么說來,,你便是其中之一了,?!?p> 高山道:“你說呢,?其實我真的應(yīng)該感謝你,若沒有你,,我可能還真的無法完成這次任務(wù),。”
“狽和狼穴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狼穴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你們究竟還有多少人潛伏在這里?”
一連三問,。
高山?jīng)]有回答我的問題,,轉(zhuǎn)而是看向熊野,“神槍手,,你是在瞄準我的頭嗎,?”說完,高山冷笑著瞇起眼,,將頭藏在川吉南身后,,手里的匕首抵在川吉南的喉嚨。
“熊野,,不要管我,,將我和他一起打死吧?!贝嫌袣鉄o力的喊話給熊野,。
雖有月光和燭光,但仍舊是黑夜,,我看不到熊野的神情,,但他現(xiàn)在呼吸急促,,想必他的內(nèi)心一定是波濤洶涌。
“放我走,,我可以保證不殺他,。”高山邊說邊向后退,。
“熊野你快開槍,,他的頭貼在我的肩胛處?!贝喜粩嗵嵝阎芤伴_槍,,但熊野卻不能這么做。
熊野手拿一桿槍,,又接過身旁忍兵手里的一桿槍默默背在肩上,。
我與熊野相互對視,熊野手指比劃出了投鏢的姿勢,。
我心領(lǐng)神會,,強撐身體從袖子中摸出一枚鏢,瞄準川吉南頭頂半米處,。
一發(fā)飛鏢射出,,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彈珠與飛鏢在空中撞出一抹火星,,飛鏢瞬間改變了疾射的方向和軌跡,。
“額?!?p> 躲在川吉南身后的高山吃痛一聲身子一歪,,他手里的匕首就想要插穿川吉南的喉嚨。
川吉南叫一聲“左前臂”,,熊野快速扔掉手中已經(jīng)射擊過的槍,,于此同時,另一只手迅速切換出掛在肩膀上的槍,。
瞄準,、開槍,一氣呵成,。
“砰”
一聲慘叫,,川吉南手臂被火藥炸開。
架在川吉南喉嚨的匕首緩緩垂下,,高山身子一歪癱倒在地上,,他的左眼已經(jīng)沒了眼球,只留有一個呼呼冒血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