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品月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兒,,總猜測是在郊外吧,,不然這個綁匪就這么一路扛著她,不會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吧,。
因為頭一直朝下,,不久司品月就覺得有些暈暈乎乎,。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品月覺得自己到了水邊,,一是有水汽獨有的味道,,而是也能聽到一些水聲,,這聲音很輕,說明不是什么大河,,可能是湖泊或者是小支流,。
司品月被摔到地上,應該正好砸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感覺自己腳踝小腿連接處一陣刺痛,。
可她眼不能視,口不能言,,下一秒鼻前一陣刺鼻又熟悉的味道襲來,,是之前的迷藥?司品月聞到之后立馬屏住呼吸,,但之前吸入的量還是起了作用,,漸漸就意識模糊了,最后的感覺是這個綁匪在往自己身上一圈圈纏繩子,。
司品月不知道的是,,那迷藥實在是非常強勁,她醒過來的時候距離她被綁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晚上了,。
關城諸家,,剛回來的諸玉宸看著等待自己的諸依依和司新玉,新玉臉上還帶著淚痕,,歪在桌旁好不容易剛剛睡著,。
諸依依攥著帕子幾乎要撕裂開來,看到哥哥回來馬上上前:“哥,,怎么樣,,找到品月了嗎?”
看著哥哥搖了搖頭,,諸依依幾乎要落下淚來,。
大家都是一夜沒睡,諸玉宸已經(jīng)將能動的人全派出去尋找了,,城內無人居住的房子,,以及客棧酒館,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城外搜索了,,但是城外的范圍實在太大,,如今還未查清楚。
諸玉宸坐了一會兒正糾結是先走還是再等一下諸歡的時候,,下人通報佘瓊舒來了,。
讓人領著她進來之后,佘瓊舒一見到諸玉宸就說:“我讓這邊佘家的人也出去幫忙了,?!?p> 諸玉宸道了一聲謝,。
“這人究竟是沖著品月來的還是沖著...”佘瓊舒語意未盡,但大家都明白,。
諸歡這時候也從外頭步履匆匆回來,,懷著一絲希望看到諸玉宸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也是一無所獲。
“我的人有查到西城門旁曾經(jīng)有人看到一個人扛著一袋貨匆匆就往外去了,?!敝T玉宸看見諸歡才開口。
諸歡昨天在押送任務的最后關頭收到了諸玉宸傳過去的消息,,但是知道自己押送的貨物茲事體大,硬是撐著完成,。
趕回關城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跟諸玉宸約好天亮之后含輝樓見面之后他就是四處尋覓,得到了似是而非似真似假的消息,,但他一處也不肯排除,,硬是一處處地去查。
如今發(fā)髻雖未散亂,,臉色確是不太好,,秋日本就干燥,嘴唇干裂似要流出血來,。
“如今想來,,除了那個在逃的王虎不做他想?!?p> 諸玉宸聞言點了點頭,,他也是早有猜測,四叔手下的人都已經(jīng)被祖父出手處理掉了,,除了那個去暗殺品月未成逃走的那個,。
門外有人匆匆而來,屋內眾人都盯著來人,。
“大公子,,門外有人遞了一張紙條過來?!眮砣耸情T房的人,,將手中的紙條遞給諸玉宸。
諸玉宸接過展開:“巳時一刻,,城中鹿鳴閣東邊套房,。”
眉頭一皺,,望向來人:“送紙條的人是誰,,可還有說什么,?”
來人彎腰低眉:“回公子的話,送紙條的是個小孩兒,,說是一個伯伯讓她送的,,隨信送來的還有這只發(fā)簪?!?p> 諸歡一把抓過發(fā)簪,,是自己送品月的那支,眼神一時之間有些可怕,。
“你們想開點,,對方還愿意聊,至少說明品月是安全的,?!辟墉偸姘参勘娙恕?p> 諸玉宸立馬吩咐人包下鹿鳴閣,,鹿鳴閣是前朝遺留的建筑,,奢華無比,最與眾不同的便是建筑中間是空的,,常年放養(yǎng)著三兩只教養(yǎng)得極好的梅花鹿,,能與專門訓練的舞姬配合做舞。
已經(jīng)到了巳時,,諸玉宸一行人已經(jīng)在鹿鳴閣等候,,東邊的套房說是套房,其實更加類似于露臺,,四周都是垂著布簾,。
王虎早就已經(jīng)在鹿鳴閣附近,只是混在圍觀的百姓中間,,他抬頭瞧了一眼這座建筑,,以前的他可是得賺了一筆大錢之后才有能耐來這里消費一頓。
拽掉臉上貼的胡須之后,,王虎大搖大擺地就要進鹿鳴閣,,諸玉宸自然沒有在門口設防,王虎便順利地進去了,。
他一踏進鹿鳴閣,,到沿著樓梯往東邊套房去,一路上都有人頂著他,,他不僅不怕,,還笑得愈發(fā)燦爛。
他已經(jīng)觀察了一段時間了,這個諸月可是個重要人物,,昨天綁了她之后他也回來瞧過,,諸家鬧出的這動靜,讓他更是信心十足,。
他自從上次暗殺失敗之后就開始躲躲藏藏,,繞了一圈路剛回到關城,卻發(fā)現(xiàn)周軼死了,,四老爺被送走,。
諸玉宸和諸歡兩人查得嚴,只要是諸家產(chǎn)業(yè)在的地方都有他的通緝令,,他一直躲躲藏藏實在是受不了了,,本打算跟諸家拼一把,帶走一個他就不虧,。
九九登高那日,,他瞧見了諸玉宸和諸歡看這個諸月的眼神,他突然靈機一動,,覺得自己自由的機會來了。
“王虎,,你究竟要做什么,?”
王虎嘿嘿一笑:“我要什么,你們不知道嗎,?前些日子四處搜查老子,,老子東躲西藏活得連狗都不如?!?p> “通緝令我們可以撤銷,。”
王虎喊人上菜,,諸玉宸眼神示意,,便有人給他送來了好菜好酒。
王虎也不說話,,就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好些日子沒吃過這么好的東西了。
諸歡站在諸玉宸身后兩步,,手里攥著司品月的簪子,,盯著王虎,感覺下一秒就要殺了他,。
“我也不是什么獅子大開口的人,,只要你和諸歡簽下契約,言明諸家不再為難我王虎,再送我黃金萬兩也就罷了,?!蓖趸⒊粤藗€半飽,一抹嘴就朝諸玉宸開口道,。
黃金萬兩,?在場之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諸玉宸和諸歡對視一眼,,互相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諸月在哪兒?”
“她啊,,當然在一個...不那么安全的地方,,我勸你們趕緊給我簽字畫押,否則拖的時間久了...”王虎一條腿踩在凳子上,,喊旁邊的下人拿剔牙的來,,探頭看了看外面天色,才又說道:“哦,?已經(jīng)巳時三刻了啊,,估摸著到了午時她的命也就不保了?!?。
諸歡聞言更是氣憤,眼睛里似要冒出火來,,這個王虎一進來還拖延了這許多時間,。“她要是性命不保,,你以為你就踏得出這門嗎,?”
“哼,你諸歡是厲害,,可老子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殺了我,反正躲躲藏藏窩囊著也是一個死,,老子至少死前還吃了頓飽飯,。”王虎嘲諷地看著諸歡,,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諸歡往這兒來,。
“你...”
諸玉宸拉住諸歡,“你說的我都答應,,契約拿來了嗎,?”
王虎裂嘴一笑,連夸諸玉宸大氣,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折得好好的紙,,還掏出了一盒印泥,。
“你準備的倒是充分?!敝T玉宸沒看王虎,,接過契約看了一眼。
王虎這時倒是暢快:“可不是得準備充分點,,這么大的買賣呢,。”
諸玉宸看完之后簽字畫押,,王虎指著諸歡:“你也要簽,!”
諸歡深吸了一口氣,上前簽完之后便朝王虎走去:“她在哪兒,?,!”
王虎往紙上吹了一口氣,讓墨跡干得更快一點,,也不理會諸歡,,拿著紙走到窗邊,向著外面來來往往的百姓宣讀契約上的條款:“...若我王虎今天不能平平安安出了這關城,,大家伙也就知道所謂的諸家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連一個信字都做不到?!?p> 不管街上群眾聽到契約如何喧鬧,王虎轉身之后從袖中掏出了一張他自己繪制的地圖,,原本是要遞給諸玉宸的,,半路卻被諸歡奪了去,諸歡打開地圖看到目標畫×的位置竟然是在湖里,,目眥欲裂,,卻沒有時間跟王虎周旋,立馬上馬趕往城外,。
王虎攔住要跟著去的諸玉宸:“大公子,,我的黃金萬兩也麻煩快點準備?!?p> 諸玉宸握拳忍住殺了眼前這人的沖動,,吩咐諸峻回府籌集金銀。
王虎看著諸玉宸嗤笑了一聲,,正準備回去繼續(xù)喝自己的酒,,才發(fā)現(xiàn)這房里應該還有個美人。
之前諸玉宸和諸歡、諸峻三人站著他倒是漏看了,。
“喲,,這兒還有個大美人呢?!闭f著就要上前仔細瞧瞧,,要是能再摸摸最好。
諸玉宸伸手攔住王虎,,王虎也不生氣,,只是又貪婪地看了幾眼美人,拍了拍諸玉宸的肩膀:“大公子,,我啊還以為你和那個諸歡一樣鐘情那個小美人呢,,這兒不還有個大美人嘛,可別辜負了啊,?!?p> 佘瓊舒一直沒有發(fā)言坐在后面,王虎嘴間的調戲她也沒在意,,聽到最后這句話才忍不住看了看擋在她面前的諸玉宸的背影,。
……
時間往前撥一些。
司品月不知道是自己屏氣的緣故還是不久前才聞過這迷藥有了抗性,,感覺自己沒有暈多久就醒了過來,。
問她為什么知道自己沒有暈多久,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指尖還沒有被水泡到起皮吧,。
司品月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根插在水里的桿子上,,腳底踩在一個像是木樁的物體上面。
人處于看不見的情況下面總是害怕的,,所以司品月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腦后那根桿子上面磨蹭,,將幫著眼睛的黑布弄松之后再一蹭便掉了。
司品月看著周圍的情形,,忍不住心里慰問了一下對方的祖宗,。
她現(xiàn)在離岸邊稍有一些距離,但還能看得見,,周身都是密集的蘆葦,,怕是有人從岸邊走過也不一定能瞧見她。
司品月看著淹到了胸口的湖水,,趕緊繼續(xù)蹭綁著口中堵塞物的布帶,,這個位置比綁眼睛的布位置更難蹭到一點,她掙扎的動作打了一些,,好不容易蹭掉之后,,用舌頭將嘴里的布吐了出來,。
活動了一下酸痛的口腔,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胸口的水已經(jīng)到了肩膀處了,,怎么回事,?
司品月不敢再動,不過片刻就明白了,,這人將自己綁在這里算是一個延時殺人,?
她一開始還以為跟什么漲潮有關,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發(fā)現(xiàn)太陽才出來不久的樣子,,現(xiàn)在若是淹不死她就算等到明天漲潮也不可能。
現(xiàn)在看來是靠湖底的淤泥了,,即便她不動,,隨著時間過去,她也會慢慢下沉,,而因為剛才她用力掙扎了幾下,,這個進程就被加快了。
試著喊了幾聲救命,,卻發(fā)現(xiàn)除了偶爾幾聲鳥叫回應她之外別無他人,,但司品月也沒有放棄,按照一定的頻率喊著,,萬一有人路過還是能聽到的,。
她現(xiàn)在是被捆在桿子上,她的手也被繞過桿子綁在后面,。
思考了一陣,,司品月覺得還是不能就這樣等死,開始嘗試掙脫綁手的繩結,,雙手不停地轉動摩擦,,且盡量保持身體不動。
司品月發(fā)現(xiàn)越是緊急關頭腦子里越是會冒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吐槽,。
比如老板啊老板,,你給的藥根本沒有機會用啊,,這種被綁住的情況下該怎么自救啊,。
再比如,這個人可能是想要淹死她,,但是北方的秋天,,即便有太陽水也是很涼的,她就算不淹死也要凍死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司品月終于覺得手上的繩結松了一些,,雖然只有一些,沒有時間讓它再松一點,,司品月用力先把右手拔了出來,,感覺到一陣刺痛,知道自己手上肯定是破皮了,,但只要沒脫臼就行,。
雙手雖然掙脫,但是胳膊連著身體還是被綁住的,,司品月將雙手從兩側繩子的空隙里面穿過用力往上,,試圖將繩子從上面脫出。
她能感覺到腿上的繩子越來越緊了,,因為用力的緣故,,水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淹了。
司品月憋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害怕,,一鼓作氣繼續(xù)用力,,終于最上面的繩圈已經(jīng)接近肩膀馬上就可以掙脫,而水也已經(jīng)淹到了下巴,。
司品月仰頭深吸一口氣,,繼續(xù)用力,幾乎覺得這冰冷的河水要將自己凍僵才終于掙脫,!
水已經(jīng)快要蓋過司品月的整個人,,司品月一個用力向上一蹬,吸到了最后一口空氣,,然后便潛到水下開始松自己腿上的繩子,,腦袋里懵懵的難受厲害。
狼狽地爬上岸邊的時候,,司品月已經(jīng)嗆水,,趴在岸邊咳嗽了一陣才緩過來。
抬頭四望,,這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