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個人坐在一起簡單吃了個飯。
用沈相宜的話來說:就當是給陶年接風了,。
晚飯之后宋長庚本來還打算在這陪陪沈相宜,,結果被回絕了。
理由是:“亓垣之前送了套院子,,讓陶年住那兒,,你帶他熟悉熟悉環(huán)境?!?p> “您信不信他可能比我熟,?”
沈相宜微微偏過頭來,雖然沒有眼神,。
但是宋長庚明白她的意思了,。
當即走到門口,彎腰抬手:“陶先生請,?!?p> 陶年彎了彎唇角,,就著他的動作上了電梯。
“老板,,那晚上您有事記得摁桌子上那個紅燈,,我能收到消息?!?p> “不用,,晚上秦北川過來?!?p> 宋長庚一愣,,接著‘哎呦’一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就打擾您二位了,?!?p> “滾蛋?!闭罩曉刺幪吡艘荒_,,沒踢到。
沈相宜笑意僵了僵,,很快收回去:“趕緊走,,我都困了?!?p> 秦北川把下場時忘記把手機拿回來了,。
后續(xù)囑咐了幾位同事,都沒給他拿回來,。
許清宴幸災樂禍的笑他:“說相聲的哪有好人,,還是等這場講完讓主持給你順下來吧?!?p> 順是順下來了,,秦北川因此欠了主持五份烤冷面。
“太黑了,!”
為了防止因為手機丟失而聽不到沈相宜那邊的動靜,。
剛拿回手機秦北川就連上了藍牙耳機。
通話那邊倒是雅致,,竟然在那兒撫琴,。
就是這琴聲實在是有點嚇人。
如泣如訴,,哀怨彷徨,。
聽著怪嚇人的。
連大驢都有點聽不下去,,喵嗚叫了兩聲別開了腦瓜,。
約莫到了九點多,,那邊琴音漸弱。
秦北川估摸著,,大概是太累了,。
十點多趕回去的時候,秦北川找了一圈在琴房找到她,。
人已經趴在琴上睡著了,。
側臉枕在曲起的手臂上,臉頰上為數不多的那點肉才顯出來,。
皺著眉,,唇角緊抿,也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還是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北川微微晃了晃她的胳膊,,沒晃醒。
便只好拾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手臂從膝下穿過,輕輕的將她抱起來,。
依照沈相宜的身高來看,,她是不重的。
摸上去能摸到一把骨頭,,硬邦邦的硌的胸口疼,。
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也是小小的一團,,幾乎看不出起伏,。
大驢倒是沒叫,自己從貓包里爬出來,,在屋里轉了兩圈后跳上了床,。
一人一貓,分坐兩邊,,看著床上那人睡覺,。
看了得有十多分鐘,大驢爬到沈相宜胸口上蜷成一團,。
秦北川看著沈相宜眉頭皺的更深,,便抬手將大驢撥到一邊。
大驢不肯下去,,張嘴去咬他,。
沒等用力咬下去,一只手從被窩里伸出來鉗住了它的兩頰,。
這下是怎么也咬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啊,,還勞煩你把我抱回來?!?p> 秦北川微微搖頭,,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鬢角:“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睡的那么早,?!?p> 兩頰失去了鉗制,大驢甩甩頭跳回它的木藤貓窩里趴著,。
沈相宜強撐著睡意,,握住他伸鬢邊的手:“治眼睛的藥副作用就是嗜睡,不要緊,?!?p> 她笑了笑,晃晃手腕:“是不是嚇到你了,?”
秦北川連連點頭,,后來想起她看不見,輕輕地‘嗯’了一聲,。
低頭將臉埋在她掌心里:“失而復得,,經不起得而復失?!?p> “這話說得,,倒像是我要想不開似的?!?p> 秦北川抬頭,,水光搖晃的眸子里閃過諸多情緒。
最后,,他湊上前,,輕輕的吻在她唇邊。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收了我的花,,承認了我的位置,以后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p> “沒辦法,誰讓我收了你的花,?!?p> 兩人同時笑起來。
“我發(fā)現你現在忽然間很愛笑,?!?p> “恩,,本來眼瞎了就不好找男朋友,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不得利用這張臉留住嗎,?”
“但我喜歡的不單是這張臉,。”
被窩里捂得溫熱的手準確無誤的捂住他的嘴,。
“別說這些,,我會覺得假?!?p> “好,,我不說?!鼻乇贝ㄖ逼鹕韥?,給她重新掖了掖被角,“早點睡,?!?p> “恩,書房那個羅漢床下邊抽出來可以當床,,被子在右邊衣柜下方,。”
“好,?!?p> 封箱之后,,就離年關還有幾天了,。
秦北川將沈相宜送去玉京觀后,自己回了東北老家,。
沈相宜和道長站在山頂上送他離開,。
“孫子兵法用的很熟練啊?!?p> “兵法其次,,主要是他的心意?!?p> “你覺得他真的一點沒看出來,?”
沈相宜笑了笑:“他是個聰明人。再者,,我謀的是他這個人,,又不是別的?!?p> 道長偏頭:“上次那小孩,?”
“真的,,只是不合適?!鄙蛳嘁宿D了身,,導盲棍在地上敲敲點點探著路,“您別亂想,,我自始至終心里沒踏過兩條船,。”
道長搖頭:“我是看不懂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了,。變數太多,,且不好猜?!?p> “我前年還一心不問紅塵事,,現如今竟也開始盼著有一日與他朝暮相對...可見世事無常數?!?p> 秦北川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老家,,所以每每回去便想待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直到父母催他趕緊回去工作,,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家門,。
今年不同,因著沈相宜需要人照顧,,公司也說安排的新的工作,。
事情很多,需要早點回來,。
秦北川回家放了行李,,先去了沈相宜家準備打掃打掃再去接人。
去的時候發(fā)現,,宋長庚已經安排人打掃完成了,。
沈相宜在琴房練琴,一根琴弦來來回回撥弄好幾遍記那個音準,。
“是弦不對嗎,?”
沈相宜偏了偏頭,聽著腳步聲辨別出了他的位置:“很多年不彈了得重新練,?!?p> “童子功嗎?”
“可以這么說,。從幼兒園練到高一,,后來就很少有機會了。”
秦北川捏捏她的耳垂,,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懷里:“練了那么多年,,撿起來還是很容易的?!?p> 他頓了頓,,小聲在她耳邊說:“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年紀,?!?p> “好奇這個干嘛?”
“看看你到沒到法定年齡啊,?!眴柕娜死碇睔鈮选?p> 見她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便開始猜測:“二十四,?”
沈相宜搖頭。
“二十六,?”
沈相宜再搖頭,。
“總不會二十八?看上去沒那么大年紀???”
沈相宜還是搖頭:“別猜了,比你小幾歲,,過法定了,。”
秦北川蹭了蹭她的面頰,,有些貪戀那抹柔滑的感覺:“公司出了安排,,可能有段時間不能天天陪你了?!?p> “以前你也沒天天陪我,,我不照樣好好地,?!鄙蛳嘁诵χ?p> 拇指上的扳指冰涼通透,,接觸到皮膚的時候像個冰塊似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不肯摘下來,。
秦北川靠在她肩上,,雙手合十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聲音輕輕地:“我就是怕你習慣我不在,?!?p> “別給自己不想工作找借口,。”
沈相宜順著胳膊摸上去,,順利的摸到了他的耳垂,,稍稍用力扯著:“告訴你,我可不是一束花就能收買的,,以后每次見我都要帶一支,。”
“別用力別用力,,我錯了我錯了,,仙女兒快收了神通吧?!?p> 沈相宜笑著放下手,,很快被秦北川拽進了掌心暖著。
窗外的雪花淅淅瀝瀝飄下來,,像是要將前段時間積攢的雪花這次一塊全放下來一樣,。
屋里開了落地燈,雖然不如吊頂那一圈燈通明,,但是氣氛哄得柔軟,。
秦北川靠在沈相宜腿上,給她念公司上半年安排的活計,。
他有預感,,公司要開始捧他和許清宴了。
不然不會將巡演時間安排的這樣密集,,地域那樣廣泛,。
“這個月底在齊魯有兩場,要去一周,?;貋硇朐拢樦L江流域往東再往南,,最后一場定在青海,。三十多個城市,演半年,?!?p> “會很累?!?p> “要一起嗎,?”
沈相宜微微搖頭:“一年內不能離京。”
“怎么說,?”
“要研究點東西,。”沈相宜含糊蓋過去,,不想讓秦北川知道的更多,。
后者沒有多問,興致勃勃的找了好幾個故事念給沈相宜聽,。
“等下要錄下來,,等我出去演出的時候就當你陪著我了?!?p> “不急,,困了?!?p> “晚飯還沒吃呢,?”
“哎呀,我困了,?!?p> 沈相宜抬手捂在臉上,甚至打了個哈欠來證實自己說的是真的,。
“你就欺負我吧,。”
秦北川點點她的鼻尖,,縱使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不去勉強。
將人送回房間歇下,,轉頭和宋長庚就著這房子的裝修聊了起來,。
“裝的挺精致,花了不少時間吧,?”
宋長庚掰著指頭算了算日子:“還行,,下班時候慢慢裝唄,反正老板自己裝,?!?p> “呦,還挺能干,?!?p> 宋長庚與有榮焉的笑笑:“聽說您要去巡演了,,這可夠累的,。”
“橫豎這些年的苦不能白吃,總要成名成腕叫人看看咱們的本事,?!?p> “這話有道理?!毕肓讼?,“您去年那節(jié)目排檔期了,三月底,,有點晚了,。”
秦北川并不在乎早晚:“能播出已經很麻煩你了,,早晚不差那一點,。”
“您說的對,?!?p> 宋長庚忽的給他抱了個拳,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往后揚名了不許拋棄我們老板,,不然我請大驢撓死你,。”
秦北川回禮:“我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