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 面
李管家把梅老爺扶回到房間里,梅老爺坐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道:“老李,,把門關上,?!?p> 李管家把門關上后,,梅老爺?shù)哪樕查g好了許多,,他看著李管家道:“這些年辛苦你了,?!?p> 李管家受寵若驚:“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怎么能用‘辛苦’二字?!?p> 梅老爺:“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管家記得很清楚:“已經(jīng)整整三十年了?!?p> 梅老爺忽然問:“你認為梅莊怎么樣,?”
李管家停頓了一下:“梅莊,梅莊一直挺好的,?!?p> 梅老爺繼續(xù)問:“這幾年是否有什么變化?”
李管家想了想,,把自己認為的都說了出來:“有,,老爺結交的江湖朋友更多了,連陸小鳳,、花滿樓等新一代江湖佼佼者都是您的朋友,,還有在茶、酒,、武學上都更上一層樓,,在不久的將來梅莊的聲譽也會大大提高?!?p> 梅老爺聽完李管家的話,,反而有些失態(tài):“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可爹爹卻不看中我,,為什么,?”
李管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老爺,都已經(jīng)這個歲數(shù)了,,不必再介懷,。”
梅老爺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老了,,可是那些該屬于我的,,沒有奪回來,我始終難以釋懷,?!?p> 李管家:“老爺,我們都是一起變老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到講,?”
“有什么話你就說吧,我一直當你是自己人,?!?p> 李管家:“這么多年,其實您得到的比您失去的多,,應該滿足了,。”
梅老爺搖搖頭:“連你也這樣認為的,?難道你不知道以前他們是如何排擠我的嗎,?說我好勝心太強,不穩(wěn)重,,難成大氣,,多少次讓我顏面掃地,我不就是喜歡武學,,不就是想練成最好的劍術,,然后讓梅莊傲視江湖嗎?”
李管家不知道如何回答,。
梅老爺繼續(xù)道:“我想練成月影劍法,,可是爹爹始終不傳授給我,他傳授給了武學天賦不如我的人,,結果呢,,他們把精妙的劍術荒廢了,如果傳授給我,,現(xiàn)在江湖上哪里有什么西門吹雪,,哪里有什么葉孤城,哪里有什么金九齡,,他們都要仰視梅莊,?!闭f到后面梅老爺已經(jīng)開始嘶啞,雙手緊緊抓在床沿上,,發(fā)出碎裂的聲音,,絲毫沒有了平日的和顏悅色。
李管家已經(jīng)不敢直視梅老爺,,他知道此時的梅老爺不是平日看見的那個人,,平日壓在心里的委屈和憤怒,此時已經(jīng)開始爆發(fā),,如果誰在此刻攔著他,,結果只有一個死。李管家跟了梅老爺三十年,,已經(jīng)深知何時該進,,何時該退,。聰明的李管家永遠不會冒進,。
在梅老爺失控,李管家沉默之時,,傳來敲門聲,,“爹?!笔敲沸‖摰穆曇?。
李叔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梅小瑩和梅夫人,,門一開梅小瑩就跑進房間,,來到梅老爺?shù)拇策叀?p> 梅老爺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梅小瑩拉著梅老爺?shù)氖?,關切的道:“我聽下人說爹爹精神不好,我和母親很擔心,,跑來看看你,。”
梅夫人也坐在床邊擔心的問道:“老頭子,,你怎么了,?”
梅老爺拉著梅小瑩和梅夫人的手,輕聲道:“沒事,,年紀大了,,最近又操勞過度,所以精神差點,,睡一覺就好了,?!?p> 梅夫人面向李叔:“老李,安排廚房給老爺燉點補品,?!?p> 李管家連忙應道:“好的,夫人,?!?p> 梅夫人是嫻淑的女人,凡事都會為家人考慮,,為梅莊考慮:“對了,,最近梅莊里面老爺?shù)呐笥讯啵眢w抱恙,,你得要親自照顧好,,我和瑩兒是女流之輩,不好出面,?!?p> 李管家:“放心吧,夫人,,我會照顧好老爺?shù)乃信笥训?。?p> 梅夫人補充道:“遇到什么棘手的問題,,你就直接來找我,,我們再商量著處理?!?p> 李管家點頭:“好的,,夫人?!?p> 梅老爺看見自己的妻子如此為自己考慮,,臉上顯出欣慰的表情。
梅小瑩驚奇的道:“母親平時都不拿主意,,今天怎么拿主意了,?”
梅夫人柔聲道:“傻丫頭,平時你爹健健康康的在著,,母親哪里需要拿主意啊,。”
梅小瑩:“女兒平日沒有見母親這樣嚴肅的處理過莊里的事情,?!?p> 梅老爺用手摸摸女兒的頭:“丫頭,以前莊里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今天這樣的事情,,你母親就不需要出面了嘛,。還有你爹我外出游歷的時間里不都是你母親主事嗎,。你也大了,要多向你母親學習,,不然以后嫁出去怎么辦,?我們不能一輩子照顧你呀?!?p> 梅老爺很滿意有這樣能進能退的妻子,。
梅小瑩知道父母都是關心自己:“女兒不嫁,要陪在你們身邊,?!?p> 梅老爺和梅夫人都笑了。
李管家:“老爺,,夫人,,我先出去了?!?p> 梅老爺:“好,。”
李管家說完離開梅老爺?shù)姆块g,。
梅小瑩:“爹,,后面有什么事你就交待給我辦,,你就不用操勞了,。”
梅老爺笑了:“好,,我女兒長大了,,可以為我們老人家遮風擋雨了?!?p> 梅夫人也笑開了花,。兒女懂事,最開心的永遠是父母,。
有時候子女的一句話,,可以讓父母高興到極點,哪怕什么成績都沒有,,父母依然義無反顧的相信你支持你,。
梅小瑩開始表決心:“為了更好的保護你們,我決定后面會好好練劍,,爭取成為一個劍術高手,。”
梅夫人想起梅小瑩之前和她說的話,,于是道:“老頭子,,你教給女兒的月影劍法只有一半,,另一半你也得教啊,不然發(fā)揮不出威力,?!?p> 梅老爺沒有想到妻子會忽然問起月影劍法,沉默了片刻道:“這套劍法我也沒有完全學會,,上卷簡單,,所以瑩兒好學,下卷太難了,,連我都無法練就,,以前父親說過,若是強行去練,,還容易走火入魔,。”
梅夫人:“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五年來你都沒有再教瑩兒,。”
梅小瑩:“爹,,改天拿給女兒,,讓女兒自己研究一下,說不定女兒悟性好,,可以參透其中的奧妙,。”
梅老爺忽然嚴肅:“胡鬧,,傳家之寶,,豈可讓你女兒家胡亂研究,出事了誰來負責,?!?p> 梅小瑩平時沒有見過父親如此生氣,再也不敢說話,,兩行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惹得父親如此憤怒,,心理的不安和委屈溢于言表,。
梅夫人也感覺莫名其妙:“老頭子,女兒也是一番好意,?!币贿呎f一邊幫梅小瑩擦眼淚。
梅老爺也感覺自己剛才失言了,,“我也是不想讓女兒家冒險,,所以才說重了點,。”
梅夫人知道梅老爺最近的狀況:“老頭子,,最近你心理負擔大,,難免失態(tài),我們都理解你的,?!?p> 梅老爺輕輕嘆了口氣:“老了,已經(jīng)有些糊涂了,,女兒的關心也被我誤會了,。”
梅小瑩低著頭,,像受了傷的小鳥,。梅夫人緊緊拉著她的手,梅老爺也拉著她,。一家三口像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