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鋃鐺入獄
第二天中午錢雅雯給我打電話,讓我下午回一趟公司,,說公司辦公室的員工準備給段雪組織一場告別宴,。我當然不好拒絕,。我把事情忙完了就和趙文一起趕回合州,。
路途上突然接到段雪的電話,,她一開口就哭,,我感覺有事兒,,忙問她怎么了,好半天她才邊哭邊說:“哥,,我要不要報警呀,,我……我被……我被強堅了!”
我一聽這話瞬間氣炸:“什么,?誰,?誰干的!”
“錢程——錢程那個畜牲,!”段雪哭著說,。
我差點要氣瘋,上氣不接下氣,。我還不知道小雪現(xiàn)在的處境,,我問:“你告訴哥,你現(xiàn)在在哪里,,怎么聲音這么?。俊?p> “我在用餐的飯店的廁所里面,,我躲在里面給你打的電話,!”
“錢程那畜牲,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方,,欺辱你的?”我咬牙切齒問道,。
“就是一個小時前,。他來接我到他家里,,說是讓我在他家里拿些酒到飯店去喝。哪知道,,他帶我到他家里后,,就向我借10萬塊錢,說是要還高利貸,,否則他就會被人砍死,!我說我沒錢,并且我說我要和他斷絕關(guān)系,。他說他絕不同意分手,,就算我不在公司上班了他還是要來找我。我就想往門外跑,,他就把我拉回來,,我大聲呼叫,他就來捂我嘴巴,,在扭打過程中居然他獸性大發(fā),然后就強行把我……”段雪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話來,。
我聽到這些人都快要氣死,。和我同坐在出租車后排的趙文也大致聽到電話中的事情,他也在一旁氣得發(fā)顫,。作為一個外人都如此氣憤,,別說我們這種很難得才相認,并把對方視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親兄妹了,。我告訴小雪:“妹妹,,你先冷靜一下,先不要表露出來,,我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你等著我!”
我們到了錢雅雯給我說的王剛的飯店的樓下,。剛一下車,,我一摔車門就往飯店樓上沖。趙文看著我急匆匆的樣子就吊著我的胳膊說:“江冰,,你先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如何能冷靜,?我擺脫阻攔匆匆趕到樓上,。
我一上樓就看到段雪哭著喊了一聲“哥——”然后向我跑了過來。我輕輕攬著她,,用眼冷冷地掃向全桌,,他們?nèi)紟е婀值难凵裢覀儌z。居然在段雪的空位置旁邊坐著的就是錢程。段雪空位另一邊是錢雅雯和劉項,,他們難道還想讓錢程和段雪繼續(xù)在一起,?
錢程看著我過來,戰(zhàn)兢兢地慢慢站起,。
旁邊的錢雅雯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江冰,,你來了!”
我一腔怒火,,直直地往桌前走過去,。
“怎么了,江冰,?”劉項問我,。
我眼冒金星,我的手臂開始激動得發(fā)顫,。小雪抱著我的胳膊,,抽泣著說:“哥,哥,!算了,,算了吧!”
我看到錢程已經(jīng)猥瑣地低下了頭,,發(fā)出如蚊子般的聲音:“對不起,。”
這時在我和段雪身后的趙文一下竄到我前面,,揮起一拳擊向了錢程的面部,,“梆”地一聲,錢程一個踉蹌跌坐著椅子上,。趙文馬上又一記重拳擊向錢程的頭部:“你踏馬的狗雜種,!老資打死你!”
這時忍了半天的段雪用雙手捂住臉,,“哇——”地大哭起來,。趙文又一拳擊向錢程,這時劉項和辦公室的幾個員工都來拉趙文,,雖然大家這時還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我上前一步抓住錢程的衣領(lǐng),我狠得牙癢癢,,“你知道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我不等他回答,右手瞬間操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啪”地在桌邊一拍,,瓶底玻璃飛濺,,我高高舉起如尖刀一樣的半截玻璃瓶,只見他求饒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還是清白之身——”
“啊——”我狂吼一聲,半截酒瓶狠狠地刺向了他那張獸性,、邪惡的臉,,他臉一偏,酒瓶剛好刺到腮下的動脈血管,!他如果沒說最后那句話,,我也不知道妹妹是處女身,我想我下手還不至?xí)@么狠,。
“江冰,!”錢雅雯大聲叫道?!案纭倍窝┛藓爸?。我哪管那么多,使勁抽出深陷入肉體的酒瓶再一次狠狠地刺到他的頸部,,血流如注,!
劉項和公司其他人都過來把我強行拉開,我眼睜睜地看著錢程癱軟著倒在了地上的血泊里,,他們陸續(xù)圍了上去,。
“快打120,!”
“快叫救護車,!”
“快給他止血!”……他們喊著,,包括其它餐桌的人和餐館服務(wù)員包括老板王剛都圍了過來,。
段雪過來緊緊抱著我的手臂,她看了一下錢程血肉模糊的臉,,緊張得全身發(fā)抖,,哭泣道:“哥——哥——怎么辦呀?”
我紅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冷笑一聲,說道:“我自己投案自首,!”
看到段雪萬分恐懼的神情,,我故作鎮(zhèn)定地打了110說自己殺人了要自首,說了自己的地方,。
錢雅雯這時從慌亂中喊道:“不是殺人,!不是,!是打架誤傷!”
“對,,誤傷,!”劉項和王剛都附和著說。劉項馬上又打了一個電話,,我聽他在叫“大偉”,,我知道他是喊現(xiàn)在在公安局上班的姚大偉同學(xué)到現(xiàn)場來。
看得出劉項是真的想幫我,。而錢雅雯是錢程的姐姐,,她卻第一時間站在我這一邊,是讓我完全沒想到的,。錢雅雯扯了一塊餐桌上的毛巾讓趙文去堵錢程的傷口,,然后叫人來抬錢程到樓下去等待救護車。趙文用手上的血淋淋的毛巾按著錢程的傷口,,可依然堵不住血往外涌,,他一邊護著人抬著錢程下樓,一邊緊張地說:“你可千萬不能死呀,!”
我看著錢程在被抬走時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了光澤,,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來,我知道他的生命已經(jīng)斷送在了我手里,。我“嘿嘿”地冷笑了兩聲,,我為自己干了一件有生以來最大的一件事情而豪邁不已。
很快從樓下傳來了救護車的“唔哩——唔哩——”聲,,接著又傳來了警車的“哇兒哇兒——”聲,,段雪被恐嚇得突然從我身邊蹲了下去,抱著我的大腿“哇”地大哭起來,。錢雅雯連忙過來蹲下扶著段雪,。我對雅雯說:“雅雯,你能答應(yīng)我,,不要再讓我的妹妹受到傷害了,,好嗎?”
“嗯,!”錢雅雯一臉愁苦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看到穿著警服的姚大偉和另一個年長一點的警官走上樓來,他們走到劉項身邊開始詢問情況,。年長警官很快又向我走來,。
“哥——我要跟你一起去!哇——”段雪緊緊地抱著我的大腿,。我抬起雙手,,警官拿出了冰冷的手拷很輕松就把我雙手拷上了,。
“妹妹,”錢雅雯說,,“江冰不會有事的,。”她拔開段雪抱著我大腿的手,。
姚大偉說:“我們要先把他帶回警局,,其他的所有人,特別是本餐桌的就餐人員和餐廳服務(wù)員,、餐廳老板都必須停留原地,,先接受調(diào)查,再等候處理意見,?!苯又揖捅荒觊L的警官推著往樓下走。
我聽到身后段雪撕聲裂肺地喊著“哥——哥——”,,我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雅雯把準備要沖過來的段雪一把抱住。
“哥——我要跟你去——”段雪向我這邊伸長了手臂哭喊著,,雅雯死死地抱著她,,她們一起痛哭著蹲到了地上。
“雅雯,,請照顧好我的妹妹,!”我喊出這一句就扭過頭來,任憑淚水在臉頰上流淌,。
警官帶著我到樓下后,,我看到樓下大門口還站著警員。還有一個警察站在救護車旁邊,,正看著醫(yī)生在現(xiàn)場搶錢程,。
這時圍觀的趙文和公司同事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他們特別是趙文很同情我的目光時,,我反而有一種豪邁的氣慨。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是誰殺了我兒子,?是你嗎,?是你——”這個男人原來是錢程的父親,他一邊喊一邊揮起拳頭向我沖了過來,,一副要吃掉我的樣子,。趙文瞬間跑來把他從身后抱住,我總算逃脫了被暴揍的厄運,。
“我要殺了你——”錢程父親被抱住后雙手還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揮動著,。
我在錢程父親的吶喊聲中鉆進了警車里,。然后我被押進了看守所。
到了晚上十二點鐘左右,,警察把我?guī)нM詢問室,,我見到了姚大偉和另一名警官。姚大偉一直沒說話,,只是另一個警官在問我名字,、職業(yè)、住址等,,并提醒我必須如實回答,,然后他問我為什么殺人。
“我恨他,!”我一直懷著滿腔的憤怒,。
“你為什么恨他?”警官問,。我只是大喘粗氣,,一時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姚大偉義正嚴辭道:“江冰,,你不想說是吧,?我來告訴你。是趙文和錢程有一個共同的追求對象段雪,,她被錢程騙到家里強堅,,引起趙文的強烈不滿。趙文和錢程打架時,,你要幫你的同學(xué)趙文出氣,,就用酒瓶把錢程砸死了!我告訴你吧,,錢程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人命相關(guān),你是脫不了干系的,!你說,,事情的經(jīng)過是不是這樣的?”
我用眼睛直直地望著姚大偉,。姚大偉是在幫我開脫嗎,?這案件本身本來是與趙文是沒有關(guān)系的。還有,,錢程的死雖在我意料之中,,但如果他不告訴我,可能會更容易逼得我說出真相,。
“不是,!”我不需要任何庇護,,我也不怕坐牢,甚至不怕死,。我直接就說道:“段雪是我妹妹——”
“誰是你妹妹,?”姚大偉搶過我的話說道,“你姓江,,她姓段,!江冰,你怎么結(jié)交異性兄妹我們不管,,在我們這里可是要講法律的,,你們有法律認可的兄妹關(guān)系嗎?”
“這……”我感到頭皮發(fā)麻,,我和段雪怎么又成了結(jié)交的異性兄妹了,。但我卻又不能馬上拿出證據(jù)來表明這個事情來,急得我咬牙切齒,。
“我告訴你,,你也不要被這所謂的江湖義氣沖昏了頭腦,這樣對你沒好處,,你幫不了你的同學(xué),,他們?nèi)慷颊泄┝耍 ?p> 哦天,,怎么變成了這樣一出戲了,,我還一個人蒙在鼓里。趙文真的不怕承擔事情后果,?當然他的情節(jié)也不會太嚴重,。而錢程是錢雅雯的弟弟,錢雅雯和劉項也要大義滅親,,站到我這一邊來幫我嗎,?
我百口難辨,索性隨它去吧,。要是以前,,我還怕他們刑訊逼供呢。當然這里有姚同學(xué)在,,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我想了想,,說道:“好吧,,你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最后警官讓我在訊問材料上簽了字,。
一會兒姚大偉又進來問我:“江冰,,外面有幾個人想來見你,。我們允許你見一個親人,你現(xiàn)在最想見的親人是誰,?”
“我的妹妹,!”我說。
“你腦袋還不清醒,?段雪不是你妹妹,,并且她是與案情相關(guān)的重要人證,案件沒有判定之前你們不能見面,!”姚大偉說,。
“那我就見見我的母親?!蔽抑荒芡硕笃浯?。
“你哪里有母親!我們早已經(jīng)查過你父母都已死亡,?!?p> “不——”我怕進了辯論怪圈,直接告訴他說,,“我跟你說不清楚,。吳心!她叫吳心,,她就是我的母親,,你讓她來見我就是!”
“外面沒有這個人,!”姚大偉說,,“只有一個叫吳念的女人,她是段雪的母親,。她已經(jīng)見過段雪了,,你不能和她相見!”
啊,,母親改了名字,?哦,對了,,她一定是從農(nóng)村偷偷跑到城市來重新落戶時改的名字,。吳念——勿念?是她不想念舊,,或是不想讓農(nóng)村的父子念她,?
我還在沉思時姚大偉說:“還有一個人叫江路,自稱你幺爹的人想見你,你見不,?”
“見,!”我馬上說。
江路讓姚大偉領(lǐng)進來時,,他見著我馬上就大聲說道:“干得好,,江冰!就是要殺死他,!如果是我,,我還要把他剁成肉泥——”
“喂、喂,、喂,!”姚警官連忙招呼,“不要亂講話,!”江路這才安靜了些,。
我對江路說:“幺爹,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我最擔心的是段雪,,我怕她心里太脆弱承受不起這些打擊。她現(xiàn)在在警局里呆兩天也好,,但出去以后一定要讓她的母親把她照顧好,。哦,不對,,最好讓她換一個環(huán)境,,這地方現(xiàn)在不適合她生活,因為我怕還是錢程那邊的債主來找她,。我重慶的出租屋是空著的,,讓她去我那里住。我把地址寫給你,,還有鑰匙,、手機和銀行卡,你讓姚警官取來,,都一起交給段雪,,讓她去重慶生活。后面還有她的工作,,我也已經(jīng)給她找好了,,讓她打我手機上叫高大哥的電話,新年以后就可以到他那兒去上班……”
我把這些都交待完,,江路頻頻點頭,,叫我盡管放心,。
很快我被檢察機關(guān)批準逮捕,并被提起公訴,。雖然有劉項,、錢雅雯,、趙文,、王剛、姚大偉他們共同為我編造了一出打架意外致死的案情,,但如果錢程的父親執(zhí)意要追究責任,,我想我的刑期也一定不會短的。我想我一生中最黃金的年齡段,,或許就只能在大牢里度過,。
我突然又想起那年父親生病后給我說那句話:“你如果過于意氣用事,也許今后會害了你,!”父親真是太了解我了,。他如此準確的預(yù)判也讓我感嘆不已。
我在看守所里度過了春節(jié),。因為有姚警官的關(guān)照,,我在看守所里除了沒有自由,吃和住都算過得不錯,,至少比我以前進收容所的狀態(tài)要好很多,。
有一天姚大偉告訴我,段雪的母親讓他傳話說,,要我撤換錢雅雯幫我找的律師,,說她不相信錢家的人。我搖了搖頭,,說不用換律師,,我肯定相信錢雅雯。姚大偉向我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