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唱怎么也是個男人,,被他這么一說,,臉騰得一下就紅了,,那女子呵斥道:“星辰,,不許胡說,好好扶著,,莫要摔了他,!”
那少年吐了吐舌頭,,不服氣地說:“本來就是嘛,,他倒是對小妻子心心念念,,但是一個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反倒要妻子來保護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我……”
陳唱雖然臉紅,但也不會生這么一個小孩子的氣,。
再說了,,人家說的也沒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么男人?
陳唱能夠虛心地接受批評,,但那女子看不下去了,,她這個弟弟這張嘴有時候真是得理不饒人,秀眉微微一簇道:“還有沒有完,?整個這艘船上三十多人,,就你的話最多!”
然后對陳唱道:“楊郎君,,小孩子不懂事,,莫要跟他一般見識?!?p> “不妨事,,不妨事!”
有兩個家丁想上前扶著陳唱,,卻被那少年推開了,,這小家伙有一股執(zhí)拗的勁頭。
“啊,!小郎君,!”水靈兒看到陳唱推門而入的時候,又驚又喜,,幾乎忘情地?fù)溥M了他的懷抱,。
可待看到門后的姐弟二人的時候,生生停住了腳步,,表情窘迫萬分,,紅著臉對那女子施禮道:“小姐!”
那女子微微一笑,,向旁邊一讓,,不受她的這一拜,說道:“不必了,。如今這世道混亂,,盜賊叢生,你們夫妻二人蒙難,,我們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陳唱見水靈兒發(fā)髻濕漉漉的,應(yīng)該是剛剛挽好,,她已經(jīng)換了衣衫,,如今穿的是繡著八撮衣褶的丹繡袖檔、紫羅裙,,肩上披著絳暈披子,,腳蹬塵香履。
眼如秋水一泓,,眉似春山八字,。面不脂而桃花飛,腰不彎而楊柳舞,。插云髻好,,襯來兩鬢花香;落雁容嬌,,擲下半天風(fēng)韻,。
衣衫飄曳,香風(fēng)則習(xí)習(xí)怡人,;裙帶輕拖,,響鈴則叮叮入韻。低垂粉頸,,羞態(tài)翩翩,;乍啟朱唇,,嬌聲滴滴。
當(dāng)真是若非洛水仙姬下降,,定疑巫山神女歸來,。
不只是陳唱,便是那女子和少年也看得怔住了,,少年笑嘻嘻地脫口而出:“你穿上我阿姐的衣服,,可真好看!”
水靈兒聽了之后,,螓首低垂下來,,紅暈再次籠罩了臉頰,嬌羞無邪,。
陳唱以往看到水靈兒穿的都是粗布衣衫,,沒想到她稍稍整飾,氣質(zhì)便與以往截然不同,。
麗質(zhì)天成,,所言非虛。
那女子也在心中暗暗稱贊,,水靈兒所穿的這件衣服是今年剛剛做成的,,她只穿過一次。
同樣的服飾穿在不同女子的身上,,自有不同的韻味和氣質(zhì),,起碼水靈兒身上那股空靈俊逸的氣質(zhì)便勝過了她。
陳唱正傻呆呆地看著水靈兒,,肋骨被那少年輕輕地拐了一下,,只聽他說道:“喂,你妻子真漂亮,!”
陳唱聽了自然是覺得十分的有面子,,站直了身體剛要謙虛一下,,接著那少年又搖著頭說出了一句極煞風(fēng)景的話,。
“只可惜嫁給了你這樣的,嘖嘖……”
若是這里只有他們二人,,說說也就罷了,,可如今當(dāng)著水靈兒和他姐姐說出來,讓陳唱有一種啪啪被打臉的感覺,,這小家伙兒嘴夠損的啊,,蔫壞蔫壞的。
水靈兒聽了忍不住地“噗嗤”一笑,,又想起她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陳唱的妻子,,眉眼間卻不經(jīng)意地浮起一片喜悅。
那女子見弟弟一而再三而三地口無遮攔,不禁在他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嗔道:“你出去看看咱們采買的那些貨物怎樣了,,天天嚷著要當(dāng)家,也該干點正兒八經(jīng)的事情了,?!?p> 少年將頭一撇,氣鼓鼓地道:“我不去,,我就在坐著,。”
說罷繞到案幾后跪坐著,,看他板著臉,,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那女子自然又是向陳唱和水靈兒道歉,。
陳唱自然也不好跟小孩子計較,,尷尬地咳了兩聲,說了一番極顯他大度的話來,。
那女子道:“聽水姑娘說你們要去江陵,,和我們同路,天亮之后我們便上岸,,賢伉儷若是不嫌棄,,可與我們一同進城?!?p> 陳唱和水靈兒聽了之后均是喜上眉梢,,陳唱的身體狀態(tài)怕是一天都走不到江陵,若是途中再遇到山賊之類,,怕是不會再這么幸運了,,兩人當(dāng)即答應(yīng)一同前往,連連道謝,。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那女子始終不肯透露姓名,陳唱也不好再問,,但人家畢竟是他和水靈兒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自當(dāng)涌泉。
陳唱暗暗打定主意,,將來有機會了暗中查訪一下救命恩人的名諱,,日后也好擇機報答。
這女子定是出身與富貴之家,,想來也不難打聽到,。
由于雙方都有些藏著掖著的,,故而寒暄了幾句,陳唱便帶著水靈兒回到了原來的那間艙室之中,。
水靈兒所在的艙室是那位小姐的,,自然是不能鳩占鵲巢。
大狗虎妞慵懶地橫臥在艙門口,,見了陳唱直齜牙,,嚇得陳唱趕緊后退,這畜生估計還記著剛才的事呢,,把他當(dāng)成了小主人的敵人,,故而對他懷有敵意。
水靈兒見到這么一大狗之后,,也是嚇得一怔,,虎妞也發(fā)現(xiàn)了水靈兒,翻滾著起身就往這邊跑,。
陳唱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急急地護住了水靈兒,正心思著如何跟著愣頭愣腦的畜生拼命的之后,,身后響起了少年的聲音:“莫怕,,虎妞不咬人!”
說時遲,,那時快,,虎妞已經(jīng)躥到了兩人的身邊,它龐大的身軀一晃,,便將陳唱踉蹌地閃到了一邊,,隨后又緊貼著水靈兒的大腿,模樣十分的親昵,。
少年拍手笑道:“虎妞看樣子很是喜歡靈兒阿姐呢,!”
水靈兒原本嚇得心砰砰直跳,待看到這條大狗確實是在討好她,,這才放下心來,,壯著膽子去摸那毛茸茸的巨大狗頭。
被她這么一摸,,虎妞更加的溫順,,又粗又長的尾巴搖動起來
陳小郎君很是不幸地被那鞭子似的尾巴抽在了大腿上,疼得忍不住一齜牙,。
陳唱心說,奶奶的,,這死狗分明就是個好色之徒,!
水靈兒似乎看出了陳唱的隱怒,,難掩笑意道:“虎妞真乖,比我之前見到的那只死狗乖多了,?”
少年不解其意,,疑惑問道:“靈兒姐姐,你在哪里見到死狗啦,?”
陳唱被這一壞一萌的兩人氣得差點憋出內(nèi)傷來,,咬牙切齒地心道:“死狗,死狗,,本郎君這么明顯站在你的眼前,,難道看不到嗎?”
沒過多久,,那少年便被他姐姐拎著耳朵離開了,。
船艙之中只剩下陳唱和水靈兒。
水靈兒扶著陳唱回到了榻上,。
雖然是傷痕累累,,滿身的疲憊,可大難不死,,大船行在水中,,輕輕搖晃,眼前又有美人相伴,,陳唱的心情忽地好了起來,。
短暫的沉默,水靈兒輕輕地伏在了榻上,,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陳唱,。
“靈兒,你也躺到上面來吧,?”
水靈兒愣住,,俏臉一紅,雖然都是近在咫尺,,但是躺上去跟現(xiàn)在伏在榻邊可是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的,。
陳唱平靜地道:“我都這樣了,難道還能對你動手動腳不成,?”
水靈兒噗嗤一笑,,兩扇半圓形的眼簾輕輕覆蓋著她那傳神的雙目,顯得更為嬌媚,。
依舊乖巧地趴在塌邊,。
陳唱知道她害羞,也不勉強,。
“小郎君,!”
只叫了一聲,,再就沒有了下文。
陳唱原本沒什么,,久久等不到下文,,剛才還平靜如水的心思,竟然被她弄得有些心煩意亂,。
剛要說話,,水靈兒又開口了,“你真的希望我睡在你的身邊嗎,?”
陳唱愣住,,“你說什么?”
水靈兒有些嗔怒的反問,,“明明聽見了,,裝什么傻?”
陳唱為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如果勉強的話,,那就算了吧?!?p> 水靈兒小嘴嘟著,,似乎有些不愛聽,“什么叫勉強,,妾身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陳唱沉默,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此情此景,怕是要應(yīng)了這句話了,。
水靈兒聲如蚊吶,,像是說給她自己聽,“妾身還從未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接近,。若是小郎君規(guī)規(guī)矩矩的,,妾身倒也……倒也……”
螓首低垂,桃花上臉,,嬌羞無限,。
陳唱想想也是,這種事怎么能夠讓人家女兒家自己提出來呢,,他自己主動向內(nèi)側(cè)挪動了身體,,將外面一側(cè)給水靈兒空了出來。
水靈兒猶豫了一下,然后輕手輕腳地爬到榻上,,背對著陳唱,,嬌弱的身子猶如小貓一般蜷縮在木榻邊緣,。
看得出來,,她很刻意的向著外側(cè)靠去,就是為了和陳唱保持距離,。
船艙中的木榻本來就不是十分的寬,,兩人可以向兩側(cè)靠攏,結(jié)果中間反倒是留出了一大塊空間,,陳唱的后背緊緊地貼著船艙,。
陳唱覺著好笑:“你稍微一動就會掉下去,我呢,,再用點力就得得破艙而出,!”
隨著這句玩笑,剛才還有些尷尬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水靈兒抿著嘴唇,,有些想笑,可是心里又緊張到了極點,。
從小到大,,她根本就沒有有過這種心跳的感覺。
回想一下,,之前的日子當(dāng)真是恍如隔世,,竟然和一個剛剛相識沒有多久的男子睡在一起。
雖然她知道,,陳唱定會守禮,,兩人之間并不會發(fā)生什么旖旎的事情,不過心里那種甜甜蜜蜜,、撓撓癢癢感覺做不了假,。
緊張和忐忑無法避免,少不了還有幾分女兒家天生的羞怯,。
身后陳唱不知為何動了一下身子,,木榻發(fā)出“吱呀”一聲響,讓水靈兒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水靈兒雙拳緊握,,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