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凰讓丫鬟們都下去,，請他們二人坐下,，等他們開口,。

　　玉小霜問：“誰來說,？”

　　冷玹道：“我來說吧,?！?p>　　嗯,，說什么,？

　　冷玹看著景凰道：“你之前問過我，是否為保護(hù)你的密探,，那個時(shí)候,，我不能說，如今任務(wù)結(jié)束,，我可以說了,。是，我就是那位密探,?！?p>　　景凰明白了這二人為何一起來，一個交任務(wù),，一個查收,，一起來給自己一個交代。

　　景凰點(diǎn)點(diǎn)頭：“從頭開始說吧,?！?p>　　“好?！崩浍t凝神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才道：“我是孔方樓的密探，除了接樓中的任務(wù),，也直接聽從皇命。去年中秋之前,，探聽到閻先生,，也就是端王爺要對付冷灃大人，皇帝便將計(jì)就計(jì),，抓捕冷家眾人,，實(shí)則是為了保護(hù)?！?p>　　“原來如此……”難怪皇帝沒有公審便定案,，玉小霜問道：“那冷大人他們……”

　　“這幾日正在安排，很快會有人站出來舉證,，為他洗刷冤屈,，所以我此時(shí)才能開口?！?p>　　景凰則是細(xì)心地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稱呼他為冷大人,？”

　　冷玹贊賞地看著她：“是，他是我的養(yǎng)父,，我的身世,，待會會說。”

　　景凰和玉小霜對視一眼,，都有些迷惑,。

　　冷玹繼續(xù)說道：“冷家眾人在牢中得以保護(hù)起來，我則出來,，借口要找皇帝尋仇,，打入端王爺?shù)年嚑I，一直等待他的動作,。

　　之后,，端王爺讓人配合顏四娘進(jìn)入景家，那人將凰兒推入池塘,，凰兒沒死,，后來顏四娘又被發(fā)現(xiàn)，端王爺便讓我前去相助,。我挖地道救出顏四娘,，期間也看到了凰兒，我對凰兒……”

　　“停,，說事情經(jīng)過,。”景凰面無表情地打斷冷玹的情感抒發(fā),。

　　玉小霜正聽得津津有味,，有些不滿道：“沒事沒事，你說,，你對我們家凰兒怎么了,？”

　　冷玹瞅了一眼景凰，見她似乎有些羞惱,，估計(jì)大概是好友在旁,，她害羞了，冷玹心中漫出柔情,，嘴角扯出個弧度,，便繼續(xù)開始說經(jīng)過：

　　“救出顏四娘之后，端王爺便讓我參與此事,，尋找機(jī)會,，再讓顏四娘假扮凰兒。我便待在凰兒不遠(yuǎn)處,，等待時(shí)機(jī),，盤算著怎么不傷害凰兒，又不暴露自己,。

　　有次巧合,，我去孔方樓辦事,，看到了保護(hù)凰兒的任務(wù)，我便接了下來,，別的密探接了,，碰到了還會有不必要的誤會，我接了,，才能拿捏住分寸,。

　　之后的事，你們大概也知道了,，開始行動后,，我?guī)ё吡司盎耍啬湓谔炖沃?，顏四娘逃走,，端王爺要求殺了凰兒。與我一同行事的那人要動手,，他也是當(dāng)初推凰兒落水之人,，我怎會饒他？

　　找了人替了凰兒,，就算是完成了端王爺交代的事,。凰兒暫且不能露面,，端王爺讓我去天一教待命,，我便帶上了凰兒。

　　你的任務(wù)還要求查出顏四娘背后的人,，我知道是誰,，卻為了配合皇帝的安排，暫且不能說,，如今事情了結(jié)，我才能言明,?！?p>　　玉小霜看著他，問道：“這么說,，端小王爺?shù)挠?jì)劃,，你也知道？”

　　冷玹頓了頓,，道是,。

　　玉小霜無語，合著你們都知道,，就騙我這一個傻子是吧,。

　　景凰安撫她道：“我可不知道,，也不知他知道?！?p>　　這個時(shí)候一定不能承認(rèn),，否則她會更難受。

　　玉小霜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否則你不會眼睜睜地看我那樣……”

　　三人都沉默了會,，只剩風(fēng)吹樹葉簌簌響。

　　景凰躊躇道：“前幾日,，洛醇來找我,，問你的下落，我說你傷痛欲絕離開京城了,，那個叛徒大概泄露了你還在京城的消息,。”

　　景凰指了指冷玹,，冷玹說：“沒有泄露,，我只說不能說?！?p>　　……

　　玉小霜有些不自然道：“他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派人在府外盯著呢……”

　　景凰瞥了她一眼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玉小霜慢慢道：“我也知道他是不得已,，他不是故意欺瞞我,，我只是鉆了牛角尖?！?p>　　景凰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鉆到了哪個牛角尖，可他讓你不開心,，就是他不對,。”

　　無理取鬧還有人附和,，玉小霜的心里暖暖的,，她道：“他們明明知道幕后之人是誰，不去找他的罪證,，反而等他出手,，可他一出手就有人犧牲，這次犧牲的是你,，若是冷玹沒有出手,，你就死了！

　　雖然我知道皇帝有苦衷,，也知道他身不由己,，可我覺得失落,，心寒，沒有人該死,，也沒有人應(yīng)該是棋子……只是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

　　聽她如此說,，景凰愣了愣，這是為自己抱不平呢,，她和玉小霜的立場不同,，對這件事的看法也不同，她之前以為是無妄之災(zāi),，后來慶幸有人搭救,。

　　玉小霜知道事情的全貌，知道他們誘使端王爺動手,，而不阻止,，其實(shí)這種事無關(guān)對錯，只在于本心,。

　　玉小霜的內(nèi)心是絕對的正義,，因而覺得不該，她做事,，是盡量不傷害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那些人都是上位者，只要被犧牲的人無關(guān)痛癢,，他們并不會阻止,，這是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能理解卻不能認(rèn)同,。

　　三人再次沉默了,，玉小霜又道：“我沒去救他，無論是因?yàn)槲倚闹械牡懒x,，還是他本就計(jì)劃如此,，我都覺得，我背叛了這份感情……而我與他,，都是帶著面具相處,，這份感情，到底有幾分真心,，能不能繼續(xù)，我也不知道……”

　　這是真的鉆了牛角尖,，但景凰不能左右她的想法,，這種事，要自己想明白,。

　　景凰問道：“冷玹也知道此事呢,，事先瞞著你,，你……”

　　玉小霜道：“那不一樣，他救了你,，一切都可以被原諒,。”

　　景凰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真心愛她的,，只要對她好,，對自己如何無所謂，況且他只是沒說而已,。

　　冷玹輕輕松了一口氣,，他可真擔(dān)心這位發(fā)起瘋來怪自己，讓凰兒難做,，沒想到因?yàn)樽约壕攘嘶藘憾鴽]有生氣,，對凰兒好的，都是好人,，冷玹給玉小霜下了定義,。

　　景凰何嘗不是松了口氣，她對冷玹道：“再就是你身份的事……”

　　玉小霜立即起身：“等會,，我回避一下,。”

　　冷玹抬手制止道：“不用,，與你有些關(guān)系,，你可以聽一聽?！?p>　　玉小霜和景凰對視一眼,，她慢慢坐下來，猜測道：“難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冷玹的眉角跳了跳,，半晌才正色道：“其實(shí)……我才是真正的洛醇……”

　　什么？剛剛聽到了什么,？誰是誰,？

　　景凰和玉小霜愣在當(dāng)場，玉小霜突然想到皇帝說的……將那孩子交給信任之人撫養(yǎng)……

　　冷大人在皇帝登基之前便一直追隨,，確實(shí)算是信任之人……

　　冷玹繼續(xù)說道：“我很小的時(shí)候,，端王爺娶了側(cè)妃，端王妃去了佛堂,，便沒人管我,。側(cè)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更是變本加厲的折磨我,，迫害我,，一次次地逼瘋我……端王爺卻似乎并不知曉,，我告訴他，他也不相信,，我想到了逃離,，甚至想到了死……”

　　那是一段極其灰暗的歲月，即使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仿佛也能聽到當(dāng)初的自己,，發(fā)出的陣陣慘叫……

　　冷玹面如寒冰，不由打了個冷顫,，他道：“我六歲的那年,，出現(xiàn)了個和我年紀(jì)相仿的男孩子……”

　　冷玹的思緒回到了那時(shí)，陰沉了好幾天,，那天烏云散了,，有了陽光，那個男孩從陽光中走來,。

　　他有些不情愿地問自己：“嘿,，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身份讓給我，以后我就是你,？”

　　小冷玹怔了怔,，想著這句話的意思，男孩子也不催,，烏亮的眼睛打量著別處,。

　　小冷玹說：“我愿意的，我早就不想做洛醇了,，但是你似乎不也太愿意啊,。”

　　男孩子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啊,，我也不愿意，為了大人們的任務(wù)……”

　　大人們真討厭,，為什么總是逼迫孩子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小冷玹道：“你不愿意可以不換的?！?p>　　男孩子搖了搖頭：“不行的,，你也拒絕不了?！?p>　　有人涌過來,，給他二人換衣服，易容……

　　完成后，小冷玹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問道：“要換多久呢,？”

　　男孩子道：“不知道，要很久吧……”

　　小冷玹道：“那你要小心,，我爹不管我,，側(cè)妃會折磨我?！?p>　　男孩子似乎瑟縮了一下,，卻堅(jiān)定道：“我知道了，以后,，要好好活著,。”

　　小冷玹只覺眼眶一熱,，也道：“你也是,，要好好活著?！?p>　　……

　　“……有人帶我出府,，我以為他們會弄死我，沒想到將我送到了冷大人的家里,，只說是外頭接進(jìn)來的私生子,，從此我便是冷家二少爺，冷家對我很好……

　　可是洛醇,，他卻要替我在地獄里受罪,，后來我也進(jìn)入了隱門，做了密探,，為了有一天,，能夠?qū)⑺瘸鰜怼?p>　　這一天，我們等了十四年……

　　我知道他的謀劃,，并全力配合,。

　　端王爺對我不管不顧，放縱側(cè)妃為所欲為,，這么多年,，我對端王爺，連恨都沒有了,，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潛伏在他身邊,，看著他一步步地自取滅亡……

　　最后一步，我不得不阻止你去救洛醇,，他也很痛苦,，這么多年都沒有真正開心過。

　　你不知道，那個王府,，有多可怕,，時(shí)時(shí)刻刻都有人要害你，每日都得小心謹(jǐn)慎,，步步為營,。

　　如履薄冰一般的日子……我們都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都想洛醇這個身份能從世間消失……

　　幸虧,，你沒有走錯,，我們都解脫出來了……”

　　冷玹難得說這么多話，可面前的兩位女子,，似乎都呆愣了,，癡傻了，他也不打擾,，替她們倒好茶水,，悄悄走遠(yuǎn)了些。

　　依稀有聲音傳來：

　　“天啊……難以置信……”

　　“真沒想到……”

　　“小凰,，我們倆的運(yùn)氣都挺背的,，喜歡上的這都是些個什么人啊，一個個都是身份復(fù)雜,，內(nèi)心強(qiáng)大,，冷漠腹黑……我想不到詞了……”

　　“你運(yùn)氣背別拉上我，我這至少還是個小王爺,，穩(wěn)賺不賠……”

　　“賺什么呀,，他爹謀逆，他的身份根本不能揭開好嗎……”

　　……

　　聽不太懂,，不過南宮二小姐好像說凰兒喜歡自己,，凰兒，也沒有否認(rèn),，冷玹的嘴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