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來者不善
冷風(fēng)呼嘯,,并非所有的樹都在冬天一絲不掛,,依然還會有樹葉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在風(fēng)中張牙舞爪,,風(fēng)不停,葉不止,。
玉小霜和霽月走得并不快,,也沒有說話,都在思索猜測著這件事,。
玉小霜眉頭微蹙,,她的這具身子,起初還有殘存的記憶,,確定是南宮鈺霜無疑,只是僥幸被她的魂魄占了,。
至于南宮鈺霜自己的魂魄,,是消散了,還是去了別人身上,,她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不會這么巧,,正好寄居在和她一模一樣的那個女子身上吧……
若真是南宮鈺霜的魂魄宿主回來了,,那她就離開,若是居心叵測之人,,那她必將驅(qū)逐之,,斷然不會讓南宮家的人受騙。
因為那是南宮鈺霜的家人,,而現(xiàn)在,,也是她的家人。
想清楚了,,玉小霜更加不慌不忙,,從容而坦然。
霽月則有些氣惱,,哥哥到底在干什么,?僅僅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就犯渾,,這么堂而皇之的帶個人來,,不是給大家添堵嗎,?
想著又有些擔(dān)憂,以后哥哥只怕是在南宮家待不下去了,,除非那女子是真的小姐……
她抬頭看了看前方堅毅的身影,,回想著她們一起經(jīng)歷的種種,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怎么可能,?
到了前廳,南宮夫人坐在上頭,,云開和那人女子站在一旁,,玉小霜二人行禮后,看向那女子,,那女子自然也看過來,,神情都是微愕,南宮夫人的面色更是有些復(fù)雜,。
霽月快速輕捻指尖,,朝那女子彈出一記粉末,云開察覺,,閃電般抬袖護(hù)住那女子,,并揮開藥粉,藥粉四散,,離得近的幾人多多少少都沾到了一些,。
霽月緊緊盯住那女子,竟然毫無變化,,若是人皮面具,,但凡沾到一丁點兒粉末,都會起皮干裂,,霽月愕然,,她下意識看了看身邊的玉小霜,也毫無變化,,她頓時手足無措,。
云開不滿地斥責(zé)道:“小月,你做什么,?不許胡鬧,!她是否易容,我難道不知嗎,?”
這就是說他也試探過,,就是因為沒有易容,才信了五成,不,,既然能帶回來,,便是完全相信了吧。
霽月有些失望,,她與哥哥自小相依為命,,哥哥對她愛護(hù)有加,從不會這般訓(xùn)斥她,,要不是他也沒變化,,霽月就該懷疑這個哥哥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了。
如此堂而皇之的登門,,肯定不會是貼面具這么容易被揭穿的把戲,,要么就是真的與自己相像,要么就是其他改變?nèi)菝驳氖侄巍?p> 應(yīng)該不會是失散的雙生子,,否則南宮夫人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了,。
南宮夫人有些漠然道:“云開,人都來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p> 云開對南宮夫人還是很敬重的,,他抱拳行禮,便指著玉小霜道:“夫人,,府中的這位并非真正的鈺霜小姐,乃是歹人冒名頂替的,!”
“放肆,,你有何證據(jù)?只因這個相貌相同,,來歷不明的女子嗎,?”南宮夫人呵斥道。
南宮夫人見了這個女子之后,,第一反應(yīng)還是維護(hù)自己,,玉小霜心中安定,抿了抿唇,。
霽月握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打暈這個糊涂的哥哥,玉小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沖她笑了笑,,示意她別沖動,先聽下去。
云開并不介意其他人的態(tài)度,,他繼續(xù)道:“我常年跟著小姐,,小姐是什么樣的,我最清楚,。那些日子,,我在外辦事未歸,沒有守護(hù)好小姐……我回來后,,小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無論是飲食習(xí)慣,還是性格舉止,,都與之前大為不同,,你們難道不曾懷疑過嗎?
我一度懷疑她殺了小姐,,想為小姐報仇,,奈何我殺不了她,為了小月,,我才在她身邊一日又一日的茍延殘喘,,不過蒼天有眼,我找回了真正的小姐,!”
云開看著身邊的人,,欣慰又慶幸,他不看其他人古怪的表情,,自顧自地道:“之前,,我跑遍大江南北,四處尋找,,毫無收獲,,但在我快要放棄之時,有人提醒了我,,可以回到事情發(fā)生改變之處,,去尋找線索。
我這才想到那個井,,一切的變化都是那人從井中出來才開始的,。上個月,我回來了,,我沿著府中井水流向,,一路尋找,找到了河里,,在河下游旁的一個小村子里打聽到有關(guān)小姐的消息,。
村子里的人說前不久確實有個酷似小姐的女子漂在河上,,被人救上來時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恰巧有個走方的郎中,,治好了那女子的傷和毒,,可那女子的腦袋卻受損,記不得以前的事了,?!?p> 玉小霜有些憐憫地看著云開,這么巧的事,,你也信,?我好歹還有一些殘存記憶啊,男人啊,,為了心中的那點執(zhí)念,,這樣自欺欺人真的好嗎?
云開掃了玉小霜一眼,,眼神陰冷,,繼續(xù)說:“那女子住了一段日子,養(yǎng)好了傷便離開了,。我一路打聽,,到了武陵城,城中有賣藝的雜耍班子,,我在當(dāng)中看到了小姐,。”
云開心疼地看著那女子:“當(dāng)時小姐又瘦又干,,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耍的招式,與先前小姐練武時一模一樣,。等雜耍結(jié)束了我跟著去打聽,,小姐確實失憶了,一身好武藝卻是刻在身體上的記憶,,不曾忘,,所以她一路倒是有驚無險的過來了,,并在雜耍班子里寄身賣藝,。”
武陵城,?他們南宮家不光是族學(xué),,大部分南宮族人也在武陵城,武陵是南宮族的發(fā)家之地,,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
玉小霜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又看了眼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女子,,看來此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她眼眸低垂,,掩蓋其中的難以置信。
“夫人,,屬下幸不辱命,,將小姐平安帶回,還請您為小姐做主,,殺了那冒名頂替之人,。”云開正色道,,殺意濃濃,。
寒風(fēng)乍起,卷起散落的枯枝落葉,,飛揚旋轉(zhuǎn),,又悄然落下。
屋內(nèi)氣氛凝滯,,南宮夫人和霽月都有些慍怒,,南宮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不讓怒氣散發(fā)出來,,冷聲問那個女子:“一直都是云開在說,,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那女子低垂著眼眸,,囁嚅了下開口:“夫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云大哥說是我南宮府的二小姐,是您的女兒,,可我失去了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您說是便是,,您說不是便不是吧,。”
這態(tài)度……雖讓人不喜,,但的確有些像之前的南宮鈺霜,,南宮夫人應(yīng)該生氣的,可她這口吻偏偏讓自己生不起氣來,,倒是有些憋悶,。
南宮夫人沉下臉來,道:“我說不是,,你隨云開離開吧,,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就當(dāng)你從未出現(xiàn)過!”
那女子目光微閃,,并未說話,,云開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夫人,懇求您看在我效忠多年的份上,,能留下她,,就留下小一段日子,分辨出到底誰真誰假,,再走不遲,。”
南宮夫人本不愿意,,恐節(jié)外生枝,,但眼角余光瞥見玉小霜微微點了點頭。
她不知原因,,卻無條件地相信女兒,,便不情不愿地同意下來:“你們暫時住到客房吧,不過要守府中的規(guī)矩,,謹(jǐn)言慎行,,否則,南宮府容不下你們,!”
云開欣喜地應(yīng)下,,猜測夫人可能動搖了,南宮夫人又問那女子如今該怎么稱呼,。
“班主說,,是在武陵城收下我的,就叫我阿陵,?!蹦桥犹а劭粗蠈m夫人,這神情真是和以前的鈺霜一模一樣啊,,南宮夫人有些怔忡,,直到那女子走遠(yuǎn)了還沒回過神來。
確定他們聽不到了,,霽月才氣惱地問:“小姐,,為何要讓這個女子留下來?!?p> 南宮夫人這才回過神來,,也走過來問,,玉小霜微瞇的眼中,,透著危險的訊息,,她道:“這個人,是沖著我來的,,即使不讓她住進(jìn)來,,她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接近我,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霽月聽明白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既然有陰謀,,就要給她施展的機(jī)會,。
玉小霜看南宮夫人還有些走神,不禁問道:“娘,,可是讓你困擾了,?”
南宮夫人看著她,面色有些古怪:“那個女子,,她不僅是相貌,,連神情,都很像以前的你……”
玉小霜的面色一凜,,低聲問南宮夫人道:“娘……您是相信她了,?”
南宮夫人神情復(fù)雜,眼前這個女兒自那次事后,,性情大變,,本來經(jīng)歷了生死,有些變化倒也沒什么,,只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和以前的女兒一樣的人,亂了她的心神,。
玉小霜卻笑了:“這個阿陵果然厲害,,只一面,就亂了娘您的心,?!?p> 南宮夫人有些失措,不等她說些什么,,玉小霜繼續(xù)說:“接下來,,她可能會擾亂每個人的心,讓你們相信她,,或者懷疑我,,當(dāng)所有人都亂了,就是她顯現(xiàn)出真正意圖的時候了,。若她是善意,,留下來做您的干女兒我都沒意見,,若她是惡意,那為了你們所有人的安全,,我就不得不對付她了,。”
南宮夫人和霽月俱是一震,,這時有丫鬟過來稟報,,說是顧大人來了。
年底了,,宮云朔的差事忙得很,,還有之前的案子尚未了結(jié),忙得可謂是腳不沾地,,他與玉小霜已經(jīng)好些日子都沒見了,,卻又惦記著她。
上回見面時便同玉小霜商量,,讓寒露和大雪長期在暗中保護(hù)她,,此事同南宮將軍和夫人打過招呼,以示尊重,。
宮云朔此番突然來訪,,估計寒露或者大雪給他遞了消息,讓他知道了阿陵的事吧,。
宮云朔進(jìn)來,,腳步略急,看到玉小霜,,快速打量了一眼,,見她神情還算安然,才松了一口氣,,先上前與南宮夫人見禮,。
南宮夫人也猜出他的來意,有心要試探他,,便道:“宮少爺,,方才府中來了一位和鈺霜相貌一般無二的女子,想必你也知道了,?”
“是,,晚輩正是為此事而來?!睂m云朔從容答到,。
南宮夫人道:“那好,你之前提及想求娶小女之事,暫且擱置,,待我們辨別出真假,,再做商議吧?!?p> 玉小霜挑了挑眉,看向?qū)m云朔,。
宮云朔心中一緊,,他算是知道了,霜霜愛試探他的小習(xí)慣是遺傳自哪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