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化險為夷
早先,,玉小霜和宮云朔就同皇帝交代了秦歆的事,,宮宴之時,也透露了今夜秦歆有可能扮成玉小霜,,或者控制玉小霜來行刺殺皇帝,。
所以,皇帝看到這刺客有一張南宮鈺霜的臉,,并不驚訝,,他仔細觀察,見那人目光閃動,,便猜想是由人假扮,。若是被控制了心神,雙目應(yīng)該空洞才對,,肯定了來人不是被控制的南宮鈺霜,,便好辦了。
太后嚇了一跳,,嬪妃們有的尖叫著退到一旁,,皇子和公主們自有禁軍護著,皇帝一邊讓人御敵,,一邊安撫著太后,。
可禁軍們并不是那人的對手,又顧及那張臉,,有些不敢下手,,雖然皇帝說這人不是南宮二小姐,,可萬一皇帝看走了眼呢?自己若是傷了南宮二小姐,,還不被千刀萬剮,?
不對,南宮二小姐都弒君了,,只怕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連帶著背后的南宮家都要遭殃,可事情都有萬一,,他們都的命都不值錢,,南宮家勢力太大,又與皇帝沾親帶故的,,他們不得不多考慮些,。
就連沈蘊也有諸多顧慮,因而一直沒有下殺招,,局勢對皇帝這方很是不利,。
沈綿早已到了宮外,她在宮門前等了良久,,還沒等到進宮的許可,,卻等來了刺客的消息。
沈綿微愕,,心道難道真被小十四叔猜中了,?
她一刻也等不了,她剛剛才從宮中出來,,知曉皇帝看歌舞的位置,,徑直朝前殿奔去。
守宮門的禁衛(wèi)想攔又不敢,,那可是老大的親妹子,,她能在門口等那么久,已經(jīng)很給他們面子了,,正好有刺客,,就當(dāng)他們?nèi)プゴ炭土耍虼笮〗愠弥鴽]人溜進去了吧,。
沈綿快步走著,,一手拿出長鞭,一手拿出南宮玨塞給她的小藥粉,,據(jù)說能讓妖怪現(xiàn)出原形的小藥粉,,她把涂在了長鞭之上。
前方的打斗聲越來越大,,沈綿走近了一看,,正在與哥哥打斗的似乎就是南宮鈺霜,,哥哥好似不敢輕易下殺招,大概是因為那張臉,。
沈綿四處張望,,沒有南宮玨的身影,而這南宮鈺霜的雙目透著狠辣,,冰冷而陌生,,看來如小十四叔所言,此人應(yīng)該不是南宮鈺霜,!
沈綿飛身上前,,二話不說,直接用長鞭直擊那人的臉,。
周圍的人怔了怔,,待反應(yīng)過來,都倒吸一口涼氣,,女子打架都是這般狠絕,,對著臉就招呼了嗎?
那南宮鈺霜沒料到突然有人沖過來,,長鞭已至,她來不及躲閃,,長鞭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印子,,卻不見血,方才涂在長鞭上的小藥粉滲入其中,,那人捂著臉驚叫著,。
這不是霽月的藥粉,而是南宮玨事先問大雪要的藥粉,,大雪的易容手段,,比顏四娘更高超,她自然也知曉更多的破解之法,。
眾人就看到那人的臉仿佛被什么啃噬了一般,,不自覺后退了兩步,她臉皮好似在一點點地消失,!
不,,沒有消失,只是面上的一層不見了,,露出了皮下的真容,,眾目睽睽之下,一張陌生的臉顯現(xiàn)出來,,確實不是南宮家二小姐的臉,!
眾人駭然,,皇帝冷眼瞧著,護住太后,,沈蘊積蓄著內(nèi)力,,禁衛(wèi)們再也沒有顧忌,紛紛聚攏過來,。
那人冷冷地看著眾人,,突然向后掠去,任務(wù)失敗,,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沈蘊和沈綿迅速追過去,,兄妹聯(lián)手,,全力追擊,逼得那人無力還手,。
沈綿的長鞭如蛇一般縛住那人的腰,,沈蘊的長刀劈砍過去,斬斷那人的左臂,。
斷臂遠遠地拋開,,落地滾了幾圈,沾染了泥,,留下一條血跡,。
那人痛得捂住傷口,咬著牙掃視著圍堵過來過來的眾人,,目光漠然而狠絕,,她突然揮劍自刎,沈綿立即用長鞭擊開長劍,,可那人還是倒下了,,黑血從口中溢出,沿著嘴角滑落,。
沈蘊快步上前檢查,,人確實已經(jīng)死了,咬破了口中的毒,,看來是死士,。
沈綿長舒了一口氣道:“這人不是要刺殺圣上,她知曉可能不會成功,,她只是要讓人以為,,南宮二小姐要弒君,南宮家要謀逆,僅此而已,?!?p> 眾人恍然,刺客已死,,他們?nèi)滩蛔⌒÷曌h論起來,,皇帝輕咳了兩聲,平靜道:“將刺客帶下去吧,,查查他身上有沒有有價值的東西,。”
沈蘊抱拳應(yīng)是,,吩咐著禁軍抬起刺客,,他親自帶著人下去查探了。
皇帝低聲問太后:“母后受驚了,,可要先行回寢宮歇息片刻,?”
太后知曉刺客不是南宮家之人,便放松了些,,又見沈綿如此厲害,,倒是為南宮盾高興,她略略搖頭道:“無妨,,這點小事不算什么,,你去忙吧,一會兒啊,,回來陪哀家聽戲,。”
皇帝笑著應(yīng)是,,他吩咐臺上的伶人們繼續(xù),,桌椅重新擺放,,茶水點心換新,。太后坐著繼續(xù)聽戲,嬪妃們自然也不敢掃興,,都驚魂未定地整整衣衫,,端坐在一旁陪著。
皇帝叫沈綿到一旁敘話:“沈大小姐為何如此肯定此人不是鈺霜,?并提前做了應(yīng)對,?”
沈綿便將路上碰到南宮玨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皇帝:“……小十四叔說,,那人對鈺霜下手,,一方面是因為仇恨,另一方面也是鈺霜牽扯的人與事比較多,比如,,她可以進入孔方樓而不被懷疑,,比如,她今夜動手無人敢攔……
那人大概想要鈺霜身敗名裂,,想要整個南宮府陪葬,,想要整垮他們,唯有讓他們弒君,。小十四叔擔(dān)心禁軍們因為那張臉不敢動手,,才拜托我過來,揭穿此人的真面目,,讓南宮家免受冤屈,。”
皇帝面色鐵青,,壓制著怒火,,這些人對南宮府下手,對他下手,,對衛(wèi)國下手,,還選除夕這日,真是歹毒至極,!
這南宮玨在毒衣案中就已經(jīng)嶄露頭角,,在這次事件中也起了如此大的作用,南宮珝倒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
想著這個,,皇帝才好不容易將怒氣壓下去,對沈綿道:“今夜南宮府恐怕要遭逢不測,,你可愿替朕去瞧瞧,?”
沈綿心中一緊,立即點頭,,皇帝讓她下去了,,心中卻難以平復(fù),今日水日,,現(xiàn)在又是水時,,孔方樓就在北邊,只怕今夜……不知那些孩子們?nèi)绾瘟恕?p> 玉小霜醒了,,她的頭有些暈,,想要抬胳膊,胳膊好疼,,她不禁嘶嘶兩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背著,,這人熟悉的側(cè)臉和氣味讓她略略心安。
這是哪,?我怎么了,?還沒想好問哪一個,背著她的人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恚骸靶蚜???p> 聲音很輕柔,,像是不確定,怕吵醒她,。
“嗯……”她悶悶的應(yīng)了聲,,腦袋清醒了些,看到前方的清明形容狼狽,,也想起了一些片段,,聲音有些低落:“……我還是被攝魂了,我是不是燒了孔方樓,?”
“是……比預(yù)想的好,,都是空木架子,燒了就燒了吧,,以后重建我出銀子,。”宮云朔輕聲安慰著,。
銀樓主在后面聽到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銅樓主倒是贊嘆道:“有擔(dān)當(dāng),?!?p> 銀樓主也橫了他一眼。
玉小霜還是覺得自己闖了大禍,,還沒想好措辭,,宮云朔又道:“別說話了,還未真正脫險,,你先歇著,。”
正好玉小霜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乖乖伏在宮云朔背上,,不再說話了,。
他們這是在一個狹長的甬道里,,四周都是石壁,沒有光,,只有一前一后兩只火把,,不知道氣孔在哪里,倒是還能自由呼吸。
在這樣黑暗的甬道中,,時間和空間都會模糊,,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置身何處,,直到前面隱約有一束光照下來,。
人都是趨向光明的,幾人心中急切,,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光是從上面照下來的,甬道約兩米高,,清明伸手,,踏著墻面一躍,便上了去,。
“立秋,?”
“清明!少主呢,?”
“下面呢,!”
有人接應(yīng),幾人很快上來,,彼此看看,,都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以及松了一口氣。
這里是云河月畔軒,,連宮云朔自己都不知道,,孔方樓的秘密出入口,竟然是連著這里,。
立秋遞給宮云朔一塊熱帕子,,解釋道:“銅樓主事先讓屬下在此接應(yīng)時,屬下才知曉……”
眾人都看銅樓主,,銅樓主笑了笑道:“這里原先是就是我的產(chǎn)業(yè),,因為有密道的出口在,便一直閑置著,,只有幾位忠仆打理,。今年年初的時候,銀樓主說她看上了這里,,我便送給她了,。”
宮云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小姑姑道:“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某富商手里買回來的,?!?p> 曾經(jīng)冒充過某富商的銀樓主輕咳了兩聲,,理直氣壯道:“誰讓你當(dāng)初欺負霜霜的,我聽說你看中了這里,,便問他要了此處,,敲你一大筆竹杠,為霜霜報仇,?!?p> 這……宮云朔認命地閉嘴,玉小霜樂不可支,,眨了眨眼道:“多謝小姑姑仗義相助,!”
銀樓主也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銅樓主看著銀樓主,,神色更加柔和,他繼續(xù)道:“聽說此處被你買去了,,我自是放心,,只是你要做成飯莊,人來人往的諸多不便,,改建之時我安插了人進去,,將出入口掩蓋了起來?!?p>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密道救了他們一命。
玉小霜還有余毒未清,,躺著讓清明診治,,宮云朔坐在一旁,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還是應(yīng)該陪你一同赴宴……”
玉小霜搖了搖頭:“若是你也被攝魂了,,就沒人來救我了,,而且被攝魂的我們倆破壞力更驚人?!?p> 宮云朔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銀樓主斜靠在一旁,,不滿道:“喂,,這和當(dāng)初說的可不一樣,不是說阿陵可能會扮成霜霜來偷機密卷宗嗎,?我可是費盡心思把卷宗都換成假的了,,結(jié)果居然被燒了,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轉(zhuǎn)移,,何必費心造假,,浪費我力氣!”
“我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事事都猜對,?造假轉(zhuǎn)移這種事,還不是你動動嘴皮子,,讓文吏去做嗎,?”宮云朔毫不客氣地懟回去,銀樓主氣呼呼,。
玉小霜笑不出來,,心神卻放松了些,銅樓主知道這是銀樓主自家的侄子,,看到他們斗嘴,,笑了笑。
他們都不是特別在意,,畢竟人都沒事,,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