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戀和失戀
李維新和賈思思的愛情很簡單也很遺憾,,簡單到僅靠著兩部手機便完成了少男少女初戀的交換,,簡單到直到結(jié)束也未完成約會的壯舉,更不用說肢體上的接觸,。
至于遺憾,,許多年后,李維新才明白,,最大的遺憾莫過于他從未親口說一聲:“我愛你,!”
我愛你,多么簡單和永不褪色的表達啊,,可是懦弱自卑的少年怎么也不敢,。甚至兩人偶爾在學(xué)校的走廊、食堂,、操場,、水池相遇,兩人也無法鼓起勇氣像普通同學(xué)一樣打個招呼,,只是低頭,,再低頭,悄悄用用眼角的余光告訴對方真摯的愛戀,。
多么純潔,,又多么窩囊!
李維新其實有很多話想對賈思思講,,但他只敢在手機上說,,現(xiàn)實中,,他就像一只老家山上的松鼠,即便見到最喜歡的人,,也要耷拉著尾巴藏到樹上,。
于是不久以后,賈思思不出意料的在手機上發(fā)表了分手宣言:
“維新,,我們分開吧,,我們不合適?!?p> 李維新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腦海被賈思思的信息炸得四分五裂。
但手指不甘就此結(jié)束,,它要捍衛(wèi)主人懦弱的尊嚴(yán),。
“我們在一起過嗎?”李維新反問,。
手機另一頭,,賈思思被李維新比珠穆朗瑪峰還直的話語驚呆,差點忘了該怎么表示難過,。你不應(yīng)該挽留我嗎,?不該表達遺憾嗎?再退一步,,就是問一下分手原因也好?。?p> 賈思思既難過更生氣,,許久,,躲在黑暗房間里的她終于想起還得回信息:
“你忘了我,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一定有出息”
“嗯”李維新回復(fù),,淚水在這一刻終于決堤。
未來我會有出息,,會有房子,,車子,愛人,,但沒有你,。
李維新的初戀如山火一般,點燃,、壯大,、熄滅,時間短暫,,卻在心底留下一地焦炭,。
他再次回歸到了學(xué)習(xí)的懷抱,,比以往更甚。失戀的副作用,,在此刻竟然起到了正面的效果。
細心地父親似乎看出了少年緊緊捂住的心事,,于是趁著一個周末把李維新叫到了跟前,。
父親沒有點破,本來也沒有證據(jù),。抽著煙說:“維新,,你長大了,我們家境貧窮,,但我希望你理想不要貧窮,。”
李維新點點頭,,“我知道”,。
父親滿意的笑笑,說“我送你一句話,,叫做: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你要牢記,?!?p> “好!”
李維新回到房間,,拿出皺皺巴巴的日記本,,在封面內(nèi)頁工工整整的寫上: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父親文化程度不高,,給他講這句話想必花了不少力氣。他會牢記,,更會做到,!
初三的生活過得飛快,一睜眼,、一閉眼便到了該畢業(yè)的年紀(jì),。
畢業(yè)考試結(jié)束那天,李維新和同學(xué)們拍完畢業(yè)照,,正想收拾東西踏上歸程,,不知從哪躥出的黃斌突然來到他身前?!袄罹S新,,快來和我合照”
“好”李維新露出淺笑說,,他不習(xí)慣拒絕,也沒理由拒絕,。
“我們?nèi)ゲ賵龊嫌鞍?,我女朋友也在那里??p> “你女朋友,?”李維新大吃一驚,,“你什么時候有了女朋友?”
“沒來得及跟你說”黃斌滿不在乎的笑道,,“你認識的,,以前和你一個班呢”
“哦”李維新微不可及的回應(yīng),他的心開始撕裂般的疼,,疼得他腦子開始迷糊,。他認識的,以前一個班的,,黃斌喜歡的,,除了她,還能是誰呢,?
愛情就這么禁不起等待和考驗嗎,?李維新不知道,身體僵硬的跟著黃斌一步一步,。
“吶,,她就是”快到操場的時候,黃斌伸出手指向操場中間的背影,。
李維新順著手指望去,,是一個穿在白色裙子的女孩。他看不清女孩是誰,,但很像賈思思的身影,。
時間仿佛被頂格在此時,望著前方,,李維新仿佛看到一個少女滿懷期待的看著手機,,在等待心上人的信息。
他看到學(xué)校的走廊,、看到食堂,、看到水池,那里有少年少女擦肩而過的身影,。
他聽到少男站在遠方輕輕的說:“我愛你,。”天涯邊的女孩聽到了,露出淺淺的笑,,“我也是”,。
他看到少年堅定地對手機許下諾言:“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好好工作,,在大城市里和你在一起,。我會變得很成熟,在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娶你”
恍惚間,,兩人已走到了少女的身邊,。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黃斌伸出雙手,,轉(zhuǎn)過少女的肩。
“張燕,!”李維新脫口而出,,“是你!”
“怎么,,不行呀,?”張燕笑靨如花。
“我以為你喜歡她,,于是常跟張燕套近乎,,沒想到她喜歡的竟然是我。嗨,,你說這氣不氣”,,黃斌炫耀似的解釋,“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自己笑納了”
“你找死是吧,?”張燕揚起拳頭,氣急敗壞,。
黃斌躲躲藏藏,,嘴里不忘挑釁,“你來打我呀,!”
“你等著,!老娘今天就要代表正義消滅你!”
看著追成一團的兩人,,李維新覺得他們在瘋狂的朝自己撒狗娘,,不禁心生哀嘆。
他覺得很是心累,,既慶幸黃斌的女朋友不是賈思思,,又羨慕他們無拘無束的愛情。
說起來,,他和賈思思連一場正式的見面都沒有過,,從前只是覺得心酸,。在這一刻,李維新打心底里覺得遺憾,。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戲謔的提問:“怎么,想賈思思了,?”
李維新本能的回復(fù),,“嗯”,說完,,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我早就看出來了”,黃斌得意的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悄悄看她的時候,眼中亮著閃閃發(fā)光的星星”
“可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李維新低沉的回答。
“什么,?你們竟然在一起過,?”
黃斌像踩到釘子,跳起來激動的說,,引來四周同學(xué)道道驚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