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在逗弄公子?!甭牭浇脑?,沐宛緩緩收攏笑意,眼中的光華似乎也冷了三分,。
“那是我一時孟浪了,我自罰三杯,?!苯膊辉谝猓o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氣悶光,。
看著江庚灑然地干掉三杯酒,臉色微微發(fā)紅的模樣,,沐宛也重新露出了一抹淺笑,。
“公子倒是好酒量?!便逋痖_口道,。
這酒可是烈酒,尋常人哪里有這般一杯接一杯猛干的,。
她才喝了兩三杯,,中間都歇息了不短時間,,還吃了塊瓜果墊著肚子。
饒是如此,,也感覺雙頰發(fā)熱,。
“好酒量說不上,我還覺得酒味淡了,?!苯埠壬项^了,他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
“公子怕是已經(jīng)醉了,我這百花釀,,在整個隆安城中也是排的上名號的烈酒,,怎么會淡呢?”
沐宛看著江庚,,卻是反問道,。
她在這胭脂樓中,接觸的東西,,除了胭脂,,女人,那么最多的,,就是藏在地窖中的一壇壇酒了,。
而現(xiàn)在江庚居然在她面前說她家的酒淡,這跟一個男人被別人說老婆長得丑有什么區(qū)別,?
要不是沐宛是個生意人,,明白以和為貴,可能早就要拿起掃帚將江庚打出門外了,。
“你以為你這是景陽岡,,三碗不過崗啊,?”江庚漸漸沉醉在醉意中,,哪里容得別人質(zhì)疑?
他忽而低笑一聲:“你別不信,,若有機會,我給你嘗嘗什么才是烈酒,!”
“那自然好,,我此生最愛,除去胭脂就是釀酒了,,若公子真能拿出讓我聞所未聞的烈酒,,那小女子自當拜倒公子之下。”
沐宛也被激起了三分好勝心,,雖然疑惑江庚口中的景陽岡是個什么地方,,但還是腔調(diào)怪異地開口。
江庚卻已然聽不太清楚沐宛語氣中的變化了,。
他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喝進去了三四兩烈酒。
雖然他的理解里,,這些都是一些低度數(shù)的酒,,自己這樣牛飲,也不會有什么大事,。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對他的大腦來說,這酒雖然是低度數(shù),,但他的身體可不是他想象中,,上輩子那具可以喝幾十度烈酒的身體!
對于如今十七歲江庚的身體來說,,還是“覺得”這酒是高度數(shù)的,,他猛地喝了這么多,雖然大腦覺得不怎么樣,,但身體已經(jīng)頂不住了,。
但他也反應不過來了,酒氣已然徹底涌上大腦,,原本已經(jīng)被涼風吹得有些發(fā)白的臉色此時漲成一片通紅,。
而且酒精會麻痹人的神經(jīng),令人做出一些常理不會做出的事情,。
酒精又能夠刺激人的潛意識,,把人內(nèi)心的所想所感所忍所怕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光明化,,很多在正常狀態(tài)時不敢表達的情感,、不能宣泄的情緒,都會在醉酒后得以大膽釋放,。
江庚這大半個月以來,,經(jīng)歷過的東西,甚至超過了以往二十多年的一切,。
他噴著熱氣,,潛藏在心底的情緒一點點地,從心底的最深處映照在臉上,。
“那我自然會讓掌柜開眼,,哈哈,!”
俗話說,男人喝酒之前,,他是地球的,。
喝酒之后,地球是他的,。
江庚此時也進入了類似的狀態(tài),。
他斜斜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臉上一副陰沉張狂的神色,。
“公子你醉了,,不如先去歇息一會?!?p> 沐宛悄悄看著江庚的變化,,臉上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甚至聲音還更加溫柔了三分,,朝著江庚開口,。
“我沒醉!”
江庚猛地一擺手,,似乎要證明自己一般,,一把抄起了桌面上的酒壺,直接就往嘴里灌,。
清澈的酒液來不及吞下,,從江庚的下巴,脖頸流下,,浸濕了大片衣襟,。
“啊,!”
風一吹,,胸前一陣冰寒。
江庚低吼一聲,,將倒光的酒壺砸在桌案上,,將桌面上的東西都砸得微微抖動。
“公子真是好酒量,?!?p> 沐宛見狀,低笑一聲,,聲音幽幽地開口,。
“對了,公子,,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來自哪里?”
沐宛的眼神越發(fā)冷冰,。
其實上次江庚就跟她說過,,他是來自豐平縣,是幫忙運輸家中香鋪的胭脂過來隆安城售賣的,,只不過路上遭了劫匪,,才淪落至此。
她雖然將信將疑,。
但今晚聽聞月伯的回報,,她也從中嗅到了欺騙的味道。
一個香鋪的公子,,哪里會有如此兇性,?
又有何武力能強破昆侖?
練武可不是自個瞎練就行了,。
練武是必須要有一個有經(jīng)驗的師父教導,,領進門,而且在你練習出錯時,,糾正你,,作用非常大。
若是自己一個人瞎練,,不僅什么名堂都練不出來,,還很可能會傷到自己,留下一身的暗傷,,等年老之后就會徹底爆發(fā)出來,,比之殘疾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江庚花錢請武師教導,,也未必不可能,。
但大盛對于師父的尊重程度,幾乎可以比肩父母,。
收徒之時,,要行跪拜之禮,奉上金銀等等,,一連串繁雜禮節(jié)之后,,才能結為師徒的。
畢竟,,這教授的,,可是一門能夠營生的活計,除去了親生父母,,很少會有人平白無故教授別人自家的絕學,。
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這師徒之情,有時比父子之情都要重要,。
畢竟你可以不孝順父母,,父母可能還是依舊會對你很好。
但你不孝順師父,,那你就學不到手藝,,那么你就完蛋了。
沐宛已有計較,。
或許拳腳功夫這些,,一般的武師還可能會收錢,開個武館之類的教導一下,,但槍法,,就沒聽過多少人說有人開武館教授的。
月刀年棍一輩子槍,,這種短時間內(nèi)出不來師的東西,,可不是去武館學個幾年就完事的。
你不盡足拜師禮,,誰會腦子壞了教你這等槍術,?
沐宛屈尊降貴下樓迎接江庚,可不是閑的沒事干,,為了,,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刻。
她原本還以為灌醉江庚要花些時間,,已經(jīng)在途中吃些瓜果,,準備打一場持久戰(zhàn),卻沒想到這江庚,,不知道是少年心性還是什么,,居然自己就把自己干倒了,正合了沐宛的意愿,。
江庚混混沌沌中,,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zhuǎn)。
耳邊的是婉轉(zhuǎn)的絲弦和女子溫柔奪魄的嗓音,。
于是他似乎醉得更深了,,眼色迷茫,嘴里吐出一句話,。
“我從靜??h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