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乘勝向東南方向突圍,順著故龍城道撤退,。漢軍奔逃了四五天,,卻被一大片沼澤地擋住了去路。勛育騎兵趁機在上風處放火,,火勢直撲漢軍,。李少卿急中生智,也命人放火,,燒毀了一大片的沼澤,、蘆葦,火勢過后,竟硬生生的燒出一片空地,。漢軍這才順利的逃出這片沼澤地,,化險為夷,逃到一座山下,。
然而,,漢軍步兵的速度哪有勛育騎兵快,欒弟稽粥搶先一步追到南面的山頭上,,攔住了李少卿的去路,,并指揮大軍再次向漢軍發(fā)起猛攻。李少卿只得領著士兵們鉆進樹林,,與勛育騎兵周旋,,又殺了數(shù)千勛育兵。李少卿讓弓弩手射擊欒弟稽粥,,欒弟稽粥只得逃下山去,。
這時,漢軍俘虜了一名勛育騎兵,,逼問出一些軍情:
欒弟稽粥領著十余萬勛育主力,,對李少卿的區(qū)區(qū)五千步卒一路窮追猛打,,不但未能取勝,,反而屢屢吃癟。欒弟稽粥就對屬下說道:“這真是大漢的精兵,,一路向南邊走,,我們竟然久攻不下,都快被他們引到邊境線了,,前面該不是有伏兵吧,?”
許多將領都回道:“我們數(shù)萬騎兵,卻滅不掉他們五千步兵,,真要傳出去,,大漢就更看不起我們了。以后,,我們的顏面何在,?前面一段路是山谷,還有四五十里才能到平原,。我們怎么著也得再猛攻一次,,試試看。到時候,,真要不能破敵,返回漠北還來得及?!?p> 于是,,欒弟稽粥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攻打漢軍,,每天與漢軍交鋒幾十回合,。漢軍只得勉力支撐,又斬殺了兩千多勛育騎兵,。欒弟稽粥被打得灰頭土臉,,實在沒辦法了,準備撤軍,。
正在這個時候,,漢軍之中有個軍侯,受到校尉的羞辱,,叛逃到勛育去了,。這個軍侯對欒弟稽粥說道:“漢軍沒有后援,箭矢也快用完了,。除去傷亡,,李少卿麾下只剩一千多人可用,打敗漢軍很容易,?!?p> 欒弟稽粥大喜,再次集結(jié)三軍,,猛攻漢軍,。勛育騎兵一邊進攻,一邊吶喊:“李少卿快投降,?!睗h軍被攔住去路,困在山谷中,,勛育騎兵就在山坡上從四面射箭,,箭如雨下。漢軍奮力突出重圍,,繼續(xù)往南逃,,還未逃到鞮汗山,僅剩的五十萬支箭也用完了,,只得丟棄戰(zhàn)車,徒步奔逃,。
這時,,包括傷兵,,存活下來的漢軍還剩三千多人。刀劍兵刃俱已嚴重毀損,,有些赤手空拳的士兵只得拆卸戰(zhàn)車,,用木棒御敵,有些軍官也只有短刀可用,。漢軍逃了一段路,,再次被一座大山阻攔,只得匆忙逃進峽谷,。勛育騎兵切斷漢軍的退路,,又提前來到峽谷的險要處,向下拋擲巨石,,砸死了很多漢軍,,讓漢軍進退不得。
李少卿只得命人在峽谷中安營扎寨,。入夜后,,李少卿換上夜行衣,獨自出營,,對左右親信說道:“都別跟著我,,我要一個人去會會欒弟稽粥?!庇谑?,李少卿趁著夜色悄悄靠近勛育軍營,卻發(fā)現(xiàn)守備森嚴,,壓根沒法潛入,。
過了許久,李少卿只得失落的回到漢營,,望著滿營的傷兵,,嘆道:“兵敗至此,唯求一死,?!闭f完,李少卿就要揮劍自刎,。
左右親信連忙拉住李少卿,,勸阻道:“我們這次威震勛育,陛下不會怪罪我們,,我們要想辦法回去,。”
于是,,李少卿命人將財寶埋藏在地下,,扼腕痛惜:“如果再有幾十支箭,,就足夠我們逃跑了。現(xiàn)在兵刃已用盡,,天一亮就只能束手就擒,。我們不如作鳥獸散,,指不定還能留下活口,。”隨后,,李少卿命將士們每人攜帶兩升干糧和一塊冰,,準備在夜半時分以鼓聲為號,一齊突圍,,并且約定在遮虜鄣會合,。然而,將士們實在太累了,,竟睡過了時辰,,誤了擊鼓。
天亮后,,勛育大軍再次對漢軍發(fā)起猛攻,。漢軍筋疲力盡,瞬間被擊潰,,宛如韭菜被收割一般,。李少卿不忍再看到戰(zhàn)友們暴斃的場面,只得無奈的下馬投降,。
混亂之際,,大約有四百余名漢軍將士成功逃脫。他們奔逃了約百余里,,竟看到了邊塞,。原來,李少卿離成功逃脫就差這百余里,,眾人不禁唏噓不已,。
李少卿被俘的消息傳回長安,劉徹了解詳情后,,就讓柴奇率軍出塞,,營救李少卿。柴奇在勛育境內(nèi)瞎溜達了一圈,,連李少卿的人影都沒找著,,只是抓到了幾個勛育士兵,最終無功而返,。柴奇返回長安,,對劉徹說道:“我俘虜了幾個勛育士兵,。聽他們說,李少卿在幫欒弟稽粥練兵,,一心與大漢為敵,,根本沒想重回大漢,所以我救不到他,?!眲匾慌拢瑢⒗钌偾涞哪赣H,、兄弟和妻子全部處死,。
隴西一帶的士人聽到柴奇的說法,也都認為李少卿甘當叛徒,、連累家人,,就是個恥辱。汲黯對柴奇的說法深感懷疑,,就暗中派人深入勛育打探消息,,探知柴奇說謊的真相。汲黯當即向劉徹匯報了此事,,劉徹又是懊悔,,又是惱怒,想懲處柴奇,??商幩览钌偾涞募胰耍K究是劉徹自己下的令,。劉徹猶豫了許久,,終究拉不下面子,不愿公開承認自己的過錯,。
劉徹只得暗中補救,,派汲黯出使勛育,伺機救回李少卿,。汲黯到了勛育,,受到欒弟稽粥的盛宴款待。李少卿,、衛(wèi)綰都穿著胡服,,扎著發(fā)髻出席。席間,,人數(shù)眾多,,汲黯沒能找到機會與李少卿說悄悄話。
過了一會兒,,李少卿,、衛(wèi)綰起身向大漢使團敬酒,。汲黯就暗中向李少卿使眼色,觸碰李少卿的腳,,高聲說道:“漢朝大赦天下,,百姓安樂?!?p> 李少卿卻沒啥回應,,只是撫摸著自己的發(fā)髻,,淡淡的說道:“我已經(jīng)穿上胡服了,。”
又過了一會兒,,衛(wèi)綰起身離席,去外面解手,。汲黯趁機靠近李少卿,低聲說道:“李將軍,,您辛苦了,,陳子公、王旭向你問好,。陛下讓我接你回大漢,,富貴無憂?!?p> 李少卿卻冷冷的說道:“我為了大漢,,只帶了五千步卒,就橫掃勛育,;因為救援遲遲不到,,才不得已戰(zhàn)敗投降。我哪里對不起大漢了,?為何要殺我全家,?!”
汲黯:“都怪柴奇那個小人,,欺瞞陛下,,說你在為勛育練兵?!?p> 李少卿不禁黯然神傷:“為勛育練兵的是衛(wèi)綰,不是我,?!?p> 汲黯:“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李少卿躊躇半晌,最終狠下心來,,決絕的說道:“我已經(jīng)叛變過一次,,大丈夫不能第二次受辱?!?p> 就這樣,,汲黯只得失望的獨自回到了大漢。李少卿非常怨恨衛(wèi)綰,,怪他為勛育練兵,,卻害得自己全家被殺。于是,,李少卿就伺機將衛(wèi)綰刺殺了,。戰(zhàn)爭就是悲劇,衛(wèi)綰,、衛(wèi)仲卿父子間接害死了李少卿的家人,,而李少卿也手刃了衛(wèi)仲卿的父親衛(wèi)綰。
過了一段時間,,劉徹趁熱打鐵,,任命霍去病為驃騎將軍,率領一萬騎兵征討勛育,?;羧ゲ☆I兵從隴西郡出發(fā),越過烏戾山,,渡過黃河,,突襲勛育的遫濮部,陣斬了遫濮王,。隨后,,霍去病渡過狐奴水,在勛育來回穿插,,出其不意的突襲勛育的各個小部落,。那些小部落猝不及防,紛紛向霍去病束手投降,?;羧ゲ〔幌褚酝拇鬂h將士,并沒有搶掠勛育的財產(chǎn)和俘虜,,才得以輕裝上陣,,迅速轉(zhuǎn)移陣地,耍的勛育的主力軍團團轉(zhuǎn)。就這樣,,霍去病在六天內(nèi)轉(zhuǎn)戰(zhàn)了千余里,,摧枯拉朽一般踏破了勛育的五個部族。
霍去病乘勝追擊,,越過焉支山,,在皋蘭山與勛育主力展開決戰(zhàn)?;羧ゲ∩硐仁孔?,陣斬了勛育的折蘭王、盧侯王,,擊潰了勛育大軍,。這一仗,漢軍大獲全勝,,共殲敵九千人,。
同年夏天,,霍去病再次率領數(shù)萬鐵騎,,討伐勛育?;羧ゲ撵`武渡過黃河,向北進發(fā),,越過賀蘭山,,穿過騰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拐道居延海,。然后,,霍去病掉頭向南,順著弱水前行,,途經(jīng)小月氏,,深入勛育境內(nèi)兩千余里,在祁連山與合黎山之間的弱水上游地段,,從側(cè)后方對勛育的渾邪王,、休屠王發(fā)起突襲。
霍去病大軍的突然出現(xiàn),,猶如神兵天降,,對匆促應戰(zhàn)的勛育大軍造成了致命性的打擊?;羧ゲH以傷亡三千余人的代價,,殲敵三萬,俘虜數(shù)千。
欒弟稽粥聽聞渾邪王,、休屠王的慘敗,,雷霆大怒,要懲罰他們,。渾邪王,、休屠王很害怕,就率領四萬部眾向大漢乞降,。劉徹擔心有詐,,就命令霍去病帶領一萬騎兵前去受降?;羧ゲ淼胶游?,休屠王果然臨陣變卦,拒絕降漢,。渾邪王就攻打并斬殺了休屠王,,收編了他的部眾,卻依然有很多人不肯聽他的號令,。
這時,,霍去病率領著漢軍渡過黃河,隊列嚴整的前行,。渾邪王列陣迎候,,可很多勛育將士眼見著漢軍來勢洶洶,不禁心生疑懼,,竟紛紛想要逃竄,,引起了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