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蛇,?
近一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懸賞他的隨身之物?
布魯斯下意識轉(zhuǎn)頭,目光掃向巖洞大廳內(nèi)的人群,。
斑斕石乳上的純凈碎鉆,,被隱藏?zé)艄庖徽?,變化作星海般閃亮的“蛛網(wǎng)穹頂”,。
穹頂之下,近三十幾名黑袍人靜靜站立,,互相沒有交談,,仿佛在參加某人的葬禮。
這群沉默的黑袍中,,或許就有發(fā)布任務(wù)之人,?是無臉蛇的信徒,還是當(dāng)初的余孽,?
無臉蛇的面具和手杖……
嘖,,我把它們藏哪了?啊……那間教堂的墓地里,。
呵呵,真要想的話,,完全可以挖出來,,掙上一筆賞金。
只不過,,那兩樣?xùn)|西上,,都沾滿了血跡,,面具被酸液腐蝕得坑坑洼洼,手杖上的銀鱗蛇首也被削掉了一半,。
再拿出來,,大概率會貶值。
布魯斯回望那條任務(wù)消息,,不自覺地回憶起了那名強(qiáng)敵,。
無臉蛇,一個始終帶著面具的男人,,地下世界中真正的大人物,。
他掌控了大半個波頓,在混亂的西面建立起秩序,,用犯罪與暴力鑄就自己的王座,。
所有在波頓討生活的街頭人,都必須仰其鼻息,。
同時在白道上,,他又與希維爾家族相勾結(jié),隱約將手伸向了哥譚的其他區(qū)域,,形成了極為驚人的勢力,。
如若繼續(xù)發(fā)展下去,說不定哥譚就會出現(xiàn)第一位“The King”,!
可惜的是……他被告死鳥盯上了,。
那時候,布魯斯初到哥譚,,剛剛“覺醒”死亡之力,,成為告死鳥。
他為了收集死亡,、提升力量,,徑直殺向了波頓的灰色場所、黑幫據(jù)點(diǎn),,攪出一陣腥風(fēng)血雨,。
而那些地方,恰恰都是無臉蛇的勢力,。
蛇與烏鴉,,便就此對上了。
無臉蛇最初看不起布魯斯,,稱他為”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蟲”,,隨時都能按死。
而他派出的眾多手下,,也確實(shí)訓(xùn)練有素,、火力強(qiáng)勁,,給布魯斯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但因?yàn)槌驳木壒?,告死鳥迅速在戰(zhàn)火中成長起來,,力量、技巧等各方面都獲得了提升,。
戰(zhàn)力的天平逐漸傾斜,,直至某一刻,終于徹底滑向了布魯斯這一邊,。
王座上的皇帝尚未察覺,,告死的烏鴉,卻正式揚(yáng)起了黑翼,!
狂放的力量下,,灰色場所被全部搗毀,手下黑幫一夜間死傷大半,。
當(dāng)無臉蛇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能逃亡,。
然而,,記仇的烏鴉并沒有放過他,一路銜尾追殺,。
無臉蛇逃進(jìn)安全屋,,告死鳥就殺光護(hù)衛(wèi),拆開了安全屋,。
無臉蛇逃進(jìn)地下世界的洞窟,,告死鳥就殺進(jìn)洞窟,炸毀了所有膽敢阻攔的事物,!
無臉蛇斷尾求生,,舍棄了所有手下,獨(dú)自從水路逃脫,,躲進(jìn)了希維爾家族的冰河酒廠,。
但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烏鴉的幽瞳,。
布魯斯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夜,,他們在酒廠內(nèi)的場景。
“你以為你贏了嗎,?,!”
鮮紅的大廳內(nèi)。
戴著銀色骷髏面具,,穿著白色西裝的無臉蛇,,滿身狼狽地靠坐在池子邊。
這池子是如此寬大,,近乎籃球場大小,,整體呈圓形。
花崗巖筑成的池壁內(nèi),,裝滿了赤紅的酒液,,濃郁的香氣讓人只聞一下就感到熏暈。
“告死鳥,,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在毀掉無數(shù)人的心血和未來!”
無臉蛇仿佛也被酒氣熏醉,,不停說著奇怪的話語,。
“你這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波頓的秩序?qū)⒁蚰愣缐?!那些窮苦的家庭將再無翻身之時,!你就是這座城市的罪人!”
面對無臉蛇的憤怒喝罵,,告死鳥的答復(fù)是:一鞭削斷了他暗藏的銀鱗手杖,,同時將一瓶黑色酸液,砸在了骷髏面具上,。
“啊啊啊啊啊?。。,?!”
酸液瞬間蝕穿面具,甚至將那下面的面容也一同毀爛,,烈火灼燒般的痛苦,,讓無臉蛇也忍不住狂吼。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告死鳥!我詛咒你,!以西波塞之名,!讓你永恒痛苦!所有與你相關(guān)的人,,都會……”
他沒能說完,,就被告死鳥抓住了脖子。
黑色的爪子,,一把撕開了骷髏面具,,扔在地上,。
“蛇?”
它只說了這一個字,。
然后便將無臉蛇拎在半空,,一片一片地,生生剝皮,!
慘白的皮,,血紅的肉,抽搐的人體,,最后一起落入了酒池,,混在液體之中。
緩緩沉降……
“桀桀桀,,你的眼睛,,還真是一下都沒移開過啊?!?p> 怪鴉的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布魯斯猛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站在原地,,盯著無臉蛇的任務(wù)不知多久。
“無臉蛇,,我還記得他,,穿衣很有品味,是一個帥氣的家伙,!”
怪鴉的尖叫劃過頭頂,,落在了前方水晶表面。
“沒錯,,他比你帥多了,。”
布魯斯將目光從黑榜上收回,,暗中撇了撇嘴,。
帥氣?
我根本就沒見過他的臉,。
他掃視左右,,發(fā)現(xiàn)巖洞大廳內(nèi)只剩下十幾個人,其余黑袍人都先離開了,。
而左前方的“神秘屋”處,,最深處的木門正閃爍著微光——那代表暫無咨詢者,可以進(jìn)入。
布魯斯望向那邊,,陷入了思考,。
“桀桀,你要進(jìn)去嗎,?去找那些毒婦發(fā)泄一下,?”
怪鴉仍在水晶內(nèi)飛舞,,見狀戲謔道:“還是說無臉蛇這個名字,,讓你緊張了?”
“……”
布魯斯沒理它,。
但此刻內(nèi)心之中,,確是被三個詞語所占據(jù):“無臉蛇”,“蛇先生”,,還有“西波塞人”,。
三者看似分裂,卻又有一種微妙的聯(lián)系感,。
仿佛長長的繩索,,從一年前的冰河酒廠,一路拖拽到了昨夜的倉庫之內(nèi),。
一瞬間,,耳邊又響起了某人的話語:“那就來吧!告死鳥,!我在【西波塞之王的寶座】旁等你,!期待你找到我的那一刻,呼哈哈哈?。,。 ?p> 呼——
西波塞……之王么,?
布魯斯深吸口氣,,走向了左前方。
……
走入被青苔與巖菇包圍的甬道,,穿過一幕幕半透明的紫紗垂簾,。
布魯斯一路前行,來到了“神秘屋”的木門前,。
門板中央,,畫著一道紫色的蜘蛛符文,此刻正因兩側(cè)閃爍的微光,,而顯得有些妖異,。
又是這種無聊的設(shè)計(jì),用科技去營造超凡,就這么有意思嗎,?
嘎吱——
布魯斯推開木門,,直接走了進(jìn)去。
木門之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算不上大的房間,。
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上圓下方,呈蘑菇狀,,由側(cè)邊的一個爐子照明,,排煙管就修在了巖壁里。
而巖壁也不是純黑色的,,而是被漆成土黃,,再用血色顏料畫上各種古怪的壁畫,像極了童話中“巫婆的小屋”,。
小屋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都很老舊,,一如坐在上面的人。
只見,,遠(yuǎn)離木門一側(cè)的椅子上,,靠坐著一位老婦人,她穿著麻布衣袍,,頭發(fā)花白,,面上滿是皺紋。
最重要的是:她的目光一片渾白,,顯然是瞎了,。
老婦人聽見推門聲,抬起了頭,,“看”向房間的拱頂,,用切割布匹般的撕裂聲音道:“請坐,年輕人,,愿蛛母指引你的道路,。”
布魯斯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緩緩答道:“但愿,不要通向死亡,?!?p> ——這群毒婦總是神神叨叨,,必須施加點(diǎn)壓力,才肯說實(shí)話,。
老婦人卻似乎沒聽出其中的警告,,反而順著話頭,輕聲道:“若真如此的話,,至少也能讓你死得明白點(diǎn)……”
“蛛母不是無所不知么,?為什么她沒有救我的辦法?”
“落網(wǎng)的蟲子,,會發(fā)出輕顫,,蛛母能夠知曉,卻無法為其解脫,,除非……”
“除非蛛母也盯上了它,,要將其吞食,對吧,?”
布魯斯走到桌前,隨意拉開椅子坐下,,道:“蜘蛛的生意當(dāng)真好做,,尤其是在無臉蛇死了之后,你們接手了太多東西,?!?p> 老婦人睜著渾濁的眼球,平靜道:“曾經(jīng)的王者離開了,,他的國度也支離破碎,,蜘蛛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縫縫補(bǔ)補(bǔ)罷了……話說回來,,年輕人,,你是想挑戰(zhàn)蛛母的權(quán)能嗎?”
“呵,,并沒有,,只是這兩天遇到點(diǎn)麻煩,讓我心情不好,?!?p> “每個人都有艱難的時候,所以,,你想問蛛母什么,?”
“昨晚和今天,是誰在算計(jì)告死鳥,?”
“……”
房間內(nèi),,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老婦人身體僵住,渾濁的眼瞳內(nèi)一片呆滯,。
布魯斯靜靜看她,,重復(fù)道:“告訴我,都有誰在算計(jì)那只烏鴉,?”
一絲淡淡的殺氣,,在空氣中流轉(zhuǎn),纏繞向老婦人孱弱的身軀,。
她身體一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久,,才終于開口道:“……有一個,,自稱‘蛇先生’的人,進(jìn)入了哥譚,?!?p> 她的聲音緩慢而僵硬,仿佛在竭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沒人知道他從哪來,,沒人知道他躲在哪,但他確實(shí),,盯上了告死鳥,。”
果然,,蛇先生,。
布魯斯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繼續(xù)問道:“還有呢,?”
“……早報頭條,,有人在半夜向全城報社投稿,并用了某種疑似催眠的神奇手段,,讓報社連夜改稿,。”
催眠,?又是非凡者,?
布魯斯微微瞇眼:“還有呢?”
老婦人張了張嘴,,干澀道:“……倉庫案中,,那具較完整的尸體,他生前是‘牧羊人’的成員,?!?p> 面具下,,布魯斯皺起眉頭:“牧羊人(Shepherd)?他們什么時候來的哥譚,?”
我怎么不知道,?
老婦人緩緩道:“大概半年前……就是告死鳥減少活動的時候?!?p> “他們來的人不多,,也非常注意隱蔽行蹤,只能知道,,與舊區(qū)的幾個碼頭,,有過聯(lián)系?!?p> 碼頭,,舊區(qū)中還能使用的碼頭,也就那么幾個,,一一查過去便是了,。
哼,話說回來,,蛇先生居然是牧羊人,?那個哥爾提亞州的教會?
他們信奉‘生命母神’,,表面上是資助醫(yī)院、學(xué)校的慈善教會,,暗地里卻一直在販賣人口,,做器官生意。
這個組織,,早在幾年前就已被神鷹聯(lián)邦通緝,,可至今仍未覆滅。
現(xiàn)在看來,,他們既然擁有蛇先生那種“讓人體變異”的非凡手段,,沒被FBI消滅也是正常。
“好,,我就問這么多,。”
布魯斯點(diǎn)點(diǎn)頭,,從椅子上站起,。
老婦人的皺紋,肉眼可見地松了一下,。
但馬上,,布魯斯突然一句發(fā)問,,又讓她肌肉僵停:“另外,我聽人說,,蛛母想重建地下世界,?”
“……”
老婦人的手指微微顫抖,好一會才小聲答道:“破碎的事物,,注定無法復(fù)原,,未來或許有人會做,但蛛母并不討厭現(xiàn)在的荒蕪,?!?p> “是嘛……”布魯斯拖長尾音,“那么為什么,,告死鳥的賞金,,又漲了呢?”
這才是真正原因,,剛才那竟是在釣魚,!
老婦人聞言,險些咬碎自己的假牙,。
她思緒翻騰幾秒,,終于憋出一句:“……賞金,某種意義上,,也是一份榮耀,。”
說完之后,,她的心便被高高吊起,,就等著對方的回應(yīng)。
良久,。
嘎——
關(guān)門聲響起,。
心情不好的殺神走了。
“呼……”
老婦人怔愣了好久,,才緩緩?fù)鲁隹跉狻?p> 一顆衰老的心臟,,總算是落回了原位。
她將手伸進(jìn)桌下,,摸出來一顆發(fā)黃的頭骨,,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
“……老頭子,,我可能快要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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