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震澤水妖
嘯林書局中,,柳七七奇怪地看了李承道一眼,,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么,,最終又咽了回去,。
李承道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她,,“看來你家里來頭不小啊,,那孫衙內(nèi)明明氣得半死,,卻是不敢對(duì)你放一句狠話,,全都沖我來了,。”
柳七七抿嘴笑了笑,,“所以老師你故意引我下樓,,就是為了探一探我的深淺?”
“呃……現(xiàn)在說這個(gè)還為時(shí)尚早吧,,還是日后再說吧,。”
李承道笑著撂下一句,,帶著滿滿的收獲離開了書局,。
在他走后,柳七七立刻走到桌案旁,,找尋了一番后奇怪道:“畫呢,?怎么不見了?”
王景湊到柳七七身前,微躬著腰,,“東家是在找唐公子所作的《縫衣圖》嗎,?適才您和唐公子在樓上商談之時(shí),孫衙內(nèi)把那副《縫衣圖》拿走了……”
柳七七微微皺眉,,“為何不攔著他,?”
“孫公子說晚上有一宴會(huì),他要把畫拿去展示,。我想這也是一個(gè)展現(xiàn)‘柳墨’功用的好機(jī)會(huì)……”
“王執(zhí)事,!”
柳七七面無表情地打斷了王景的辯解,漠然道:“去賬房把工錢結(jié)了吧,,念在你也為柳家效力多年的份上,,額外再予你一年的薪俸?!?p> 王景渾身一震,,不可置信道:“就為一幅畫?”
柳七七漠然道:“以你的眼力也只能分得清客人衣著的好壞貴賤,,自然是看不到那一幅畫的價(jià)值,!”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只留下王景一個(gè)人站在那里臊得老臉通紅,。
……
另一邊,孫鑫被“惑音術(shù)”操控著一路快步走回了家,。
正在吃午飯的孫夫人有些奇怪,,“今兒個(gè)怎么知道回家了?紅兒,,去給少爺取副碗筷來,。”
話音剛落,,便見孫鑫猛地?fù)湓陲堊郎希瑥膶O夫人手中奪下瓷碗,,直接用手抓起白花花的米飯往嘴里塞,。
那模樣真如餓死鬼投胎一般。
把孫夫人給嚇了一跳,,“這是幾天沒吃飯了?。俊?p> 一口米飯咽下肚,,孫鑫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飯碗,又看了看面前的娘親,喃喃自語道:“奇怪,,我為什么會(huì)聽那家伙的話……”
孫夫人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兒子一眼,,“你今兒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p> “沒什么,我就是餓了,?!?p> 孫鑫沒好意思說出剛才的經(jīng)歷,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中邪了之類的,。
他有聽說過妖怪迷惑百姓的故事,。
被迷惑的人渾渾噩噩、神志不清,,干過什么事全都忘的一干二凈,。
而他剛才的一舉一動(dòng)他都有印象,并且是他心里先這么想,,而后才這么做的,。
孫夫人聽他這么說,雖然仍舊有些擔(dān)心,,但更多的卻還是心疼,,連忙喚來身邊的丫鬟,“去讓廚房再做幾道少爺愛吃的菜來……”
話未說完,,孫鑫已經(jīng)站起身,,“娘你吃吧,我新得了一幅畫,,我去找爹鑒賞一下,!”
孫夫人白了他一眼,不無哀怨地道:“你爹公務(wù)繁忙,,晚上聽說還有宴會(huì),,我都好幾日沒見他回來了,他哪有時(shí)間搭理你,?!?p> 孫鑫兩眼一亮,“是給城隍司那些陰神辦的慶功宴吧,?那我更要去了,!聽說他們已經(jīng)抓住了震澤水妖,今日就要回來了,。正好今日我也去見識(shí)見識(shí)一下那些陰神,?!?p> 孫夫人瞪了他一眼,“陰陽有別,,有什么好見識(shí)的,!”
孫鑫搖頭晃腦道:“你不懂,聽爹說,,這些陰神生前要么是為官一方的大儒,,要么是馳騁沙場的將尉……爹不是希望我能夠中舉走仕途嗎?這次慶功宴我就帶著這幅新得的畫作過去,,說不定就能得到大儒的賞識(shí),,收我作弟子也說不定?!?p> ……
離開嘯林書局后,,李承道又在街上逛了一個(gè)時(shí)辰,在廟前街后面的居民區(qū)找了個(gè)獨(dú)門獨(dú)戶的僻靜小院租下來,,將里面桌椅床榻換成新的,,又添置了些筆墨紙硯等等必需品,一共花費(fèi)了二十二兩銀子,,剩下的全都在錢莊換成了銀票,。
這樣隨身攜帶起來比較方便。
等所有東西都安置妥當(dāng)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李承道將院門鎖好便往城隍廟走去。
新住處距離城隍廟只有不到一里,,上下班倒是更加方便了,。
邁過城隍廟大門,進(jìn)了城隍司,,李承道先來到自己的小單間內(nèi),,等候點(diǎn)卯以及分配工作。
今日的工作是給一只水妖畫妖形圖,。
李承道拿著令牌通過陣法傳送到鎖妖塔中,,隔著牢門仔細(xì)觀察著水妖的模樣。
昏暗的燈光下,,一頭魚頭人身魚尾的怪物,,被漆黑的鐵索穿透琵琶骨,固定在牢房中間,。
魚妖身上的鱗片大片脫落,傷口焦黑,,應(yīng)該是被火焰焚燒過,。
“吼——”
魚妖見到李承道的一瞬間,,猛地?fù)鋵⑦^來。
“嗤——”
漆黑的鐵鏈陡然冒起幽藍(lán)的火焰,,炙烤的它不斷慘叫,。
“這就是昨日糾察殿興師動(dòng)眾抓捕來的震澤水妖么,比想象中弱多了,?!?p> 李承道撇了撇嘴,心里有些失望,。
他花費(fèi)一炷香的時(shí)間,,將這只魚妖的身形神態(tài)全都記在心里,而后便出了鎖妖塔,,回到自己的單間中一口氣把妖形圖給畫了出來,。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熟悉的恍惚感再次出現(xiàn),。
眼前浮現(xiàn)出的妖魔圖錄中,,魚妖的影子正在快速凝實(shí)。
同一時(shí)間,,鎖妖塔內(nèi)的魚妖突然渾身一顫,,虛弱無力地癱軟在地,兩只沒有眼皮的魚眼瞪得溜圓,,眼中盡是迷茫之色,。
……
“叮——恭喜宿主封印震澤白魚妖,,獲得十年道行以及分水咒,。”
十年道行,?
抵得上半個(gè)草頭神了,,看不出來這白魚妖還挺強(qiáng)的嘛。
李承道若有所思地看向妖魔圖錄中的白魚妖,,發(fā)現(xiàn)其和草頭神春娘一樣,,并沒有完全凝實(shí)。
這時(shí),,一段陌生的記憶畫卷在他的腦海中展開,。
三百年前,震澤水域一條懵懵懂懂的白魚,,意外吞服了每六十年一度從天而降的帝流漿,,從此開啟了靈智。
十個(gè)月前,,他終于修成人形,。
因?yàn)樾扌兴俣染徛?,他便尋來血祭之法來煉化妖氣?p> 每到月圓之夜,他都要上岸捕殺沿岸的漁民,,吸食他們的血液,,犯下累累血債。
最終,,在前幾日作案之時(shí),,被速報(bào)殿的游神瞧個(gè)正著,于是糾察殿昨日大舉出動(dòng),,徹查震澤水域,,終于將其捉拿歸案。
看完了魚妖看似漫長實(shí)則短暫的記憶,,李承道明顯感覺到胸腹間的靈力變得渾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