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的心一陣狂跳……
沒想到這人竟如此的厚顏無恥!畢竟女兒家臉皮薄,,阿鳶雙手捂上眼睛,,著惱的怒斥道:“你這個流氓臭混蛋!趕緊把衣服穿好,!”
閔斕王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流氓臭混蛋,?用來罵他會不會太輕了些,?
阿鳶自顧自地捂著眼睛,等了半天沒等到對方回答,,阿鳶將手指分開了一個小縫偷瞄了過去,。
見那人還半敞著衣襟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自己,。
“你看什么看,?趕緊把衣服穿好!”阿鳶嚷嚷道,。
“不是你說要扒我的皮,?”閔斕王無賴的說著,抓過阿鳶的手就往自己胸口處帶,。
纖手一碰到閔斕王火熱的胸膛,,觸電一般猛地縮了回來,俏臉通紅,。
“你,!”
阿鳶還要再說什么,,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兒。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阿鳶心里一慌,,揪著閔斕王衣領(lǐng)就把他推向了床里,一把扯過被子將他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呕艔垙埖呐e動,儼然一副被人捉奸在床的模樣,。
閔斕王突然玩興大起,,伸手將阿鳶也拖拽進(jìn)被窩,壓在身下,。
“姑娘,?姑娘?”門外小丫鬟還在敲著門,。
阿鳶被閔斕王困在被子里,,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卻又不敢大聲怒斥也不敢使勁掙扎,,唯恐丫鬟聽見動靜,,進(jìn)來撞見她與人私會……
“誰?什么事,?”阿鳶聲音都顫抖了,,卻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問道。
“奴婢是府里的丫鬟,,聽到姑娘屋里有響動,,過來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嗎,?”
“哦哦,,沒事沒事,你回去接著睡吧,!我說夢話來著,。”阿鳶胡亂的扯著謊,,小心臟撲通撲通得狂跳,,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
“沒事就好,,奴婢念念,,就守在門口,姑娘有什么吩咐就喊我一聲兒,?!?p> 阿鳶都快哭出來了,,這閔斕王府什么規(guī)矩,,干嘛要讓小丫鬟守在門外,!
盯著阿鳶苦著的小臉兒,閔斕王心里卻暢快極了,,想著回頭一定給這個叫念念的丫鬟加工錢,。
“下去?!?p> 靜謐的夜,,落針可聞。門口有小丫鬟守著,,阿鳶不敢出聲,,只好對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做口型。
“下去,?!?p> 閔斕王自然能讀懂阿鳶的唇語,可她說“去”的時候嘟起的嘴,,讓他忍不住就想要覆上去,,她的甜美他永生難忘。
抑制住自己的欲念,,閔斕王翻身下來,,躺到一旁。他說過再不糾纏她的……
身上的壓力解除,,阿鳶暗暗的呼了口氣,。身旁的男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她旁邊,她一動不敢動,。
慢慢地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那令她熟悉的暗香又飄了過來。
阿鳶嗅了嗅,,這一次的味道比以往清晰許多,,她仔細(xì)辨認(rèn),發(fā)現(xiàn)這暗香就來自身旁的男人……并不濃烈,,似有若無,。但這氣味卻好像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既熟悉又恐懼,;即渴望又抗拒……
氣氛尷尬的令阿鳶覺得度日如年,,就盼著天趕緊亮,好將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想法子帶出王府,。
至于帶出王府要拿他怎么辦,,她還沒想好,,今晚之前,她要找到他將他抽筋扒皮以泄心頭之恨,,可當(dāng)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卻下不去手了,剛剛她明明都摸到了枕頭下的匕首,,也不知怎么就扔了匕首,,徒手去掐他的脖子。
嗯,!就把他先關(guān)起來,,等她分府別居,就將他囚在府里,,日日折磨,。抽筋扒皮,倒還便宜了他,!
打定主意,,加上前半宿阿鳶實在睡得不算安穩(wěn),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的睡著了,。
聽見身旁阿鳶均勻的呼吸,閔斕王稍稍支起身子,,輕輕的為阿鳶掖了掖被子,,閃身回了自己的寢殿。
和阿鳶同床共枕無疑是對他意志力的極大考驗,,即便她現(xiàn)在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可她終有一天會記起。
那個孤獨(dú)的立在懸崖上受著雷刑的阿鳶,,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時時提醒著他,她寧愿用最痛苦的方式了結(jié)自己,,也不想與他有半分瓜葛,。
她恨他入骨,他不敢賭,。從她的世界退出,,才是對她最大的成全。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很是不應(yīng)該了……
清晨阿鳶睜開眼,,看看身旁空空蕩蕩的床鋪,,有些恍惚,一度懷疑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夢。
推開房門,,看見一個小丫鬟正倚著門框打著盹兒,,方才相信一切都不是夢,是那個混蛋趁著她睡著又跑了,!
早飯吃的也是沒滋沒味兒,,小刀說王爺已經(jīng)回府了,他已經(jīng)拜見了王爺,,但王爺好像沒打算見縣主,。
小刀有些懷疑,,陛下不是說王爺肯定會很高興見到縣主嗎,?他瞧著王爺明明就是躲著縣主呢。
“不見算了,,不找了,。”阿鳶心里悶悶的,,那個混蛋,,別讓她抓住他!
“那縣主,,咱們這就回宮,?”小刀試探著問。
他的任務(wù)是要把斕鳶縣主送到王爺面前,,可現(xiàn)在看來王爺根本不打算見縣主,,眼瞧著這任務(wù)算是完不成了,趕緊回宮復(fù)命,,不要節(jié)外生枝才好,。
“不回!咱們就好好的在星燁城玩上一玩,!”
“可是……”
“一,,你跟我一起去。二,,我自己去,。”阿鳶仰著頭斜睨了小刀一眼,。
“還是……那還是讓奴才陪著縣主吧,。”小刀耷拉著腦袋認(rèn)命的說,。
“那就走吧,。”
……
星燁城繁華錦繡,依山傍海,,且是閔斕王治下,,可謂是人杰地靈。
阿鳶今天也沒刻意扮做男裝,,僅穿了身日常輕便的女裝,,頭發(fā)也就綰了個最簡單的發(fā)髻。
如此簡單的裝扮,,在阿鳶身上卻更凸顯了她出塵明媚的氣質(zhì),。
一路走來,引得路人一片矚目,。
小刀搖了搖頭,,縣主今天太顯眼了,竟像是故意為之,。往常出門縣主可都是很低調(diào)的,,要么扮做男裝,要么戴上圍帽,。
今兒這是怎么了,?買包蜜餞都要沖著攤主甜甜得笑上一笑,這一條街上都是被縣主美貌迷得七葷八素的男人,。
卻說阿鳶這一路走來,,找回了不少自信。她這不是挺漂亮的么,,那混蛋到底跑什么,?她是說要扒了他的皮,可她不是沒動手么,!
晌午時分,,阿鳶肚子餓了,正好也逛累了,。跟著小刀去了星燁城最大的酒樓回雁樓,。
這回雁樓正在飯時,全部爆滿,,沒有空位子了,。
阿鳶卻不想換地方,這個店里的菜品,,光是聞著就夠香的了,。沖著小刀努了努嘴,小刀會意,,塞給跑堂的一塊銀子,。
跑堂的卻不肯接:“實在抱歉客官,,您也看到了,實在是沒有空位了,?!?p> “姑娘倘若不嫌棄,一起拼個桌吧,?!币粋€甜美的聲音從內(nèi)堂傳來。
阿鳶循聲望去,,只見最里面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是一位左半張臉帶著面具,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男子右手邊坐了一位二十歲上下,,一襲水粉色籠紗裙,身材消瘦,,但模樣十分清麗的女子,。
說話的正是這位女子,此刻這女子正朝著阿鳶友善的笑著,。
阿鳶也回了個甜甜的笑,開懷道:“那就叨擾了,,飯錢都算我的,。”一邊說著,,一邊步伐輕快得朝著二人桌前走去,。
小刀卻顧慮頗多,想要攔一攔她,,奈何阿鳶轉(zhuǎn)過頭威脅似地瞪了他一眼,。想到自己的自由還掌握在縣主手上,小刀將肚子里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玩吧玩吧,反正縣主又不會受傷,。愛請客就請客吧,,反正陛下有得是錢。
阿鳶走到近前,,女子示意阿鳶坐到自己手邊,,小刀則坐到了女子對面,而阿鳶就坐到了那名帶著半張面具的男人對面,。
“小女子姓黃,,單名一個清字。姑娘可以喚我阿清?!狈垡屡訜峤j(luò)的做著自我介紹,。
“斕鳶,喚我阿鳶就好了,?!卑ⅧS也自我介紹道。
不過阿鳶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對面輪椅上的男子,,不知怎么,令她生出一種痛徹心扉之感,。
她看著他露出來的半張臉,,感覺難過極了,那是多么俊美的一張臉啊,,要是沒有面具遮擋,,那樣貌足以與那個混蛋匹敵了,可惜了……
那男子看上去只有一半的身體能夠活動,,另一半身體明顯的僵硬,。若他能夠站起來,必然也是個挺拔俊逸的翩翩公子,,天意弄人啊……
“這位是我家?guī)熜?,阿鳶姑娘,你就叫他晏公子吧,?!痹S是見阿鳶一直在盯著對面瞧,阿清開口介紹道,。
“師兄生了病,,半個身子不會動了,還聾啞了,。阿鳶姑娘莫要見怪,。”阿清開口解釋道,,語氣十分的柔和,。
阿鳶心里咯噔一下。不能說,,也聽不見,,半個身軀都僵化了……這位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對面男子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阿鳶看不到也猜不著,。只從露出來的那一只眼睛里,看見了慢慢變紅的血絲,。
黑曜石一樣的眸子里,,悲傷都快滿溢了出來。
不知為何,,阿鳶的心,,揪揪的疼——疼得她快要窒息了。
“阿鳶姑娘,?”阿清開口輕喚道,。
阿鳶回過神來,轉(zhuǎn)頭正對上阿清明亮的眸子,。
“阿鳶姑娘,,酒菜上齊全了,請——”阿清禮節(jié)周到,,看向阿鳶的目光滿是赤誠,。
“請——”
阿鳶動了筷子,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子一動未動,。
看出來了阿鳶的疑惑,,阿清笑笑的說:“師兄剛才吃過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