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爺,府外有人求見,?!?p> 閔斕王此刻正悶坐在堂中,管家來報,,他卻并沒有什么會客的心情。
“不見,?!?p> “王爺,那人說他叫金雁翎,。讓小人將他的姓名一并通報給王爺,,說王爺一定會想見他?!?p> 閔斕王面色一沉,,自己沒去尋他的晦氣,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是自己還是有別人同行,?”閔斕王語氣森森地問道。
“稟王爺,,他坐在輪椅上,,還有兩名仆從。其中一名仆從,,到了府門口后就匆匆離開了,,現(xiàn)在只他一人和一名仆從侯在府外?!?p> “放他進來,!”
他倒要看看金雁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
小刀將金雁翎推進了王府,,心中忐忑不安,。
剛剛,一到王府門口,,聽說這位晏公子要拜會的是閔斕王,,小刀便悄悄地讓一起同來的護衛(wèi)趕緊回府,將此事稟報給了斕鳶縣主,。
小刀總覺得要出事兒,,看著縣主對這位晏公子的在意程度,保不齊以后這就是縣主的夫婿了,,晏公子他可不能有閃失,,閔斕王跟縣主有過節(jié),自己可是親眼見到過的,。
“小刀,,你在堂外等我,!”
金雁翎自行驅(qū)動著輪椅進了王府內(nèi)堂,只見閔斕王坐在堂中,,把玩著手中折扇,,頭也沒抬,語氣陰寒地說道:“金雁翎……你作得一手好死,!”
“閔斕王,,好久不見?!?p> 金雁翎平和的語氣,,反倒襯得閔斕王先失了風(fēng)度。
閔斕王抬眸,,目光里是明晃晃的殺意,。
“確實是好久不見,本王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捧飛灰,,眼下卻成了一個殘廢?!?p> “不論我是一個廢人也好,,是一捧飛灰也罷,終究阿鳶她都喜歡,?!?p> 閔斕王一口鮮血涌了上來,被他生生地壓了回去,。金雁翎的話字字屬實,,也字字誅心。
“你來跟我炫耀阿鳶對你的情意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必多此一舉了。請回吧,?!彼鯐恢浪龑鹧泗岬男囊猓瑳]人比他更知道了,。
閔斕王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握著折扇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他要有怎樣的自制力,,才能不一躍而起結(jié)果了金雁翎的性命,!
不!不,!他不能殺了金雁翎——阿鳶等了金雁翎一百年,,他愿意成全她,。
可他愿意成全,金雁翎和阿鳶卻好像都不愿意放過他,,三番五次的糾纏,。阿鳶就罷了,如今就連金雁翎也欺上門來,。
“誠然你我都知道阿鳶心里的人是誰,那么就請王爺收回星河練和藍鱗軟甲,?!?p> “呵,你怕是不知道,,如今的藍鱗軟甲,,只要阿鳶愿意隨時可以取下,星河練也是她自己非要不可的,?!?p> “你說,若是我朝著阿鳶身上捅個十刀八刀,,阿鳶她會不會有事呢,?”金雁翎說完,掌中驀然出現(xiàn)一柄長劍,。
“找死,!”閔斕王怒不可遏,折扇化作利劍,,一躍而起刺向金雁翎,。
金雁翎似早有防備,從輪椅上魚躍而起,,穩(wěn)穩(wěn)躲過了閔斕王直刺過來的長劍,。
金雁翎站在堂中,輕撫手中長劍,,一臉不屑,。
“聽聞閔斕王曾一柄折扇血洗兩宮,與我看來,,不過爾爾,。”
挑釁的話語從金雁翎口中說出,,激得閔斕王心頭鮮血一陣陣的翻涌,。
閔斕王一柄長劍蓄滿神力,摒棄了所有花哨的招式,,只剩一個目的——要他的命,。
而金雁翎卻不知為何,,嘴角微挑,只略略閃了閃身,,坦坦然然的生生受了這一劍,。
長劍貫穿了金雁翎的肩胛骨,鮮血如注,!
閔斕王一凜,!
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的,!
他全力一擊,,哪怕刺偏了,金雁翎也不應(yīng)該只受這么輕的傷……
不待閔斕王深究,,脊背突然如受重擊,,踉蹌著以劍支地才堪堪站穩(wěn)!
是阿鳶,!
一定是阿鳶此刻正身處險境,!
閔斕王剛要感知阿鳶方位。一道銀色長鞭便呼嘯著,,朝著他的面門抽打過來,,閔斕王輕松避過,不可置信得望向銀鞭的主人,。
只見阿鳶杏眼圓睜,,氣勢洶洶得闖進堂內(nèi),一鞭子打過,,便急急奔到了金雁翎身旁,,目光里是無盡的擔(dān)憂。
“晏公子,,你怎么樣……”阿鳶關(guān)切地扶起金雁翎搖搖欲墜的身軀,。
金雁翎此刻一手扶著梁柱,一手捂著涌血的肩胛骨,。
“無妨,。”
閔斕王登時心口郁結(jié),,加之傷重未愈,,剛剛又替阿鳶承受了一次致命攻擊,阿鳶想必是硬闖進來的,,這一路必定受了王府侍衛(wèi)的重創(chuàng),。
閔斕王終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神色也登時萎頓了三分。
“你戲弄我也就罷了,,為何要重傷晏公子,。”
阿鳶怒不可遏,,手執(zhí)長鞭直指閔斕王,。
阿鳶得知那個輕薄了她的混蛋竟是閔斕王,她的憤怒幾乎可以說是到達了極點,。而晏公子想來一定是也知曉了一些事,,所以才替她不平,替她出頭,。
想到晏公子重傷未愈還為自己出頭,,阿鳶對閔斕王的怨恨又加重了三分。
“你究竟要怎么樣,?”
阿鳶手執(zhí)長鞭,咄咄逼人的朝著閔斕王又邁進了幾步,。
“我要怎么樣,?”閔斕王鳳眼微瞇,怒極反笑:“哈,!問得好,!那么斕鳶縣主屢次三番闖進我閔斕王府又是要怎么樣?”
“自然是同你討要我的星河練,!”阿鳶義正言辭,。
“星河練此刻不就拿在你的手中!”閔斕王咬牙切齒得說道,。
“可你卻重傷了晏公子,!”阿鳶不依不饒,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晏公子恢復(fù)到現(xiàn)在這樣,。
“很好,!是本王傷的!斕鳶你給本王聽好了,!本王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帶著你的晏公子滾出我的王府,,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二,,你與他一刀兩斷……”
“荒謬,!”
不待閔斕王把話說完,阿鳶厲聲打斷說道:“你傷了晏公子,豈能就這樣算了,!”
如果她此刻要是帶著金雁翎離開,,豈不是窩囊到家了。
阿鳶說完,,手中銀鞭化為長劍,,直直得指向閔斕王。
這是第一次,,阿鳶用劍指著他……
又一口鮮血從閔斕王口中涌出,,閔斕王的眼底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無盡的酸楚盈滿心頭,。
閔斕王怒極反笑,,道:“哈——哈哈——那么,你想怎么樣呢,?”
“自然是以牙還牙,!”
阿鳶說完,長劍猛得朝著閔斕王心口刺去,。
阿鳶長劍刺過來的一剎那,,閔斕王漠然閉上了眼睛,本來刺向心臟的一劍,,不知怎么,,阿鳶卻手抖得厲害,只堪堪刺到了閔斕王肋下二寸,。
閔斕王淡漠地注視著插在自己腹中的長劍……
閔斕王眼底的荒涼,,令阿鳶握著劍的手都失了插進去的氣力。
“你怎么……”
阿鳶想說你怎么不躲,??蓻]等她說完,閔斕王一把拉住阿鳶執(zhí)劍的手,,決絕的一挺身,,長劍“噗”的一聲盡數(shù)沒入了閔斕王的身體。
阿鳶一驚,,猛然松開了握劍的手……直直的瞪著閔斕王被長劍貫穿的腹部,。
下意識地朝著閔斕王邁了一步,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碰觸他的傷口,。閔斕王卻踉蹌地后退了兩步。
“滿意了么,?可以了嗎,?”
閔斕王以劍撐地,,堪堪站在那里,肋下插著長劍,,嘴角還在不斷地往出溢著血,。
阿鳶還想去扶閔斕王搖晃的身軀……
“阿鳶?!苯鹧泗崽撊醯穆曇粼谒砗笙肫?。
阿鳶這才想起,晏公子還身受重傷,,轉(zhuǎn)身扶起面白如紙的晏公子,,阿鳶又目光復(fù)雜的轉(zhuǎn)頭看向閔斕王。
與閔斕王荒涼灰敗的目光對上,,阿鳶覺得她的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憋得心口悶悶的疼,。
“管家,!送客!”閔斕王冷冷的說完,,一閃身消失不見,。
看著閔斕王整個人消失在堂中,阿鳶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塊,,口中苦澀難當(dāng),心臟更是疼得刀割斧劈一般,!
“縣主,!請回吧!”管家面上看不出喜怒,,只一昧得催促著阿鳶等人離開,。
小刀心有余悸地進到內(nèi)堂,幫著阿鳶一起將金雁翎扶回了輪椅之上,。
并未給阿鳶太多時間去理清自己亂作一團的心緒,,金雁翎此刻因著失血過多,氣若游絲,。
“小刀,!快去找郎中!找最好的,!快,!快!快,!”阿鳶在馬車上,,抓著金雁翎冰涼的手掌,心急如焚得沖著小刀叫喊道。
“已經(jīng)去找了,,縣主,,已經(jīng)讓郎中去府里等候了?!?p> 小刀的心情復(fù)雜極了,,他還要時不時的將縣主的事兒跟陛下匯報呢,這縣主刺了閔斕王一劍的事情,,可要如何跟陛下匯報?。∵@縣主和閔斕王到底結(jié)了多大的梁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馬車一路急行,抵達縣主府的時候,,金雁翎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侯在府中的郎中連忙給金雁翎喂了一顆止血丹藥,家丁將金雁翎抬回房中進行醫(yī)治,,阿鳶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心中焦急萬分。
“晏公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干嘛要去尋那個混蛋的晦氣呢?”阿鳶在屋內(nèi)來回的踱步,,自言自語,,眼淚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干嘛要去尋那個混蛋的晦氣,那個混蛋……那個混蛋……
那個混蛋他也受了傷……下意識的抬手去摸頭上的長流蘇,,猛然想起,,星河練又被那混蛋得了去——插在了他的身上。
眼淚止也止不住,,她幾乎想要不管不顧的再去鉆那條暗道……可一想到那混蛋對她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她又退卻了……
金雁翎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一連三天,阿鳶皆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在旁,??尚闹锌偸菚r不時的想起閔斕王的臉,以及他布滿血絲的眼眸,。
他……應(yīng)該沒事吧,。
阿鳶吩咐小刀去閔斕王府外面守著,,一有消息就馬上匯報給她??梢贿B三天,,整個王府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第四日清晨,,郎中來為金雁翎診脈,,告知阿鳶,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沒有性命之憂了,。
壓在阿鳶心口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
“縣主,,您還是回去歇一歇吧,。老奴派人在這兒守著,不會有事的,?!惫芗掖叽僦?p> 阿鳶看了看床上面色日漸好轉(zhuǎn)的金雁翎,,對著管家囑咐道:“切不可離了人,,務(wù)必要照顧好晏公子?!?p> “縣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