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太祖皇帝駕崩,,新帝即位,。海內(nèi)臣民只服喪一月就被允許脫掉孝袍,真可謂是皇恩浩蕩,。太子登基成為新帝,,今年二十八歲,意氣風(fēng)發(fā),與那唐初的太宗皇帝也有幾分相似,。又命大赦天下,改元曇耀,,還降旨開了恩科,。往年落第文人聽得消息,無不喜極而泣,,都稱贊新帝仁厚,。一時(shí)間人心歸附,又是祥和景象,。只是當(dāng)年挖掘皇陵的安逸公錢空,,在這月底莫名地死去了。
且說崔影輔佐新帝登基,,有從龍之功,,日前已升為中大夫,常伴圣駕左右,。這年三月初三是個(gè)吉日,,新帝就下旨命崔影、湘頤二人這日完婚,。原來皇帝感念崔影,、雷蕭之功,為二人都在京城內(nèi)準(zhǔn)備了豪華宅院,,因此這婚禮也就不回范陽舉行,,反而在這熱鬧京都敲敲打打、歡歡喜喜一天,。一時(shí)間,,長安的齊國公府里人頭攢動(dòng),,皇親國戚和達(dá)官貴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
崔影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紅衣,,一臉喜氣,背后跟隨的雷蕭也是滿臉笑容,。正說間,,就見二人來到齊國公府,崔影率先下馬,,穿堂走院進(jìn)到閨房,,見新娘端坐在床上。崔影剛要掀開蓋頭,,就見淚珠從新娘蓋頭中滾落,,打在了美人腿上。崔影忙上前問道:“湘頤,,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何故落淚?”
蓋頭中的湘頤低聲泣道:“影兒,,你我也許是前世有緣,,只元宵節(jié)一面就為對方傾倒,也算是一見鐘情了,。我這哭,,第一件就是為了這大好姻緣。第二件想必你也能猜到,,上月老國公為太祖守喪傷了神,,竟然也隨著先帝去了。但文軒和我都念新帝對你我兩家的好,,因此只得把這小家的痛暫時(shí)舍了,,成就大家的歡樂?!?p> 說完,,湘頤再也忍不住,就放聲哭了起來,。崔影聽完也是心疼地很,,于是就左手撫著湘頤的手,用右手去揭蓋頭,,只見她滿臉淚痕,,卻又更有顏色,如梨花帶雨,,別有一種滋味,。崔影看得出神,猛地又醒過來笑著說道:“你的痛我怎不知,?只是如今新皇登基,,更為我二人下旨賜婚,圣恩難卻,。等今日事畢,,我就為國公老爺燒紙祭奠,再送一程,?!毕骖U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由地靠在新人肩上,。崔影愣了一下,,就拿起大紅手帕給湘頤擦淚。二人笑了笑,,就出門奔崔府而去,。
隊(duì)伍到崔府門外停下,崔影與湘頤一同奔廳堂走去,。因崔影父親崔恩老爺和湘頤之父母都已仙逝,,這堂上就只有崔母一人。兩三年間,,崔母頭上的銀絲漸多,,但慈祥笑容依舊不減??粗皟汉拖骖U前來拜見,,崔母又是一陣激動(dòng),就含淚和二人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又急忙把新人送進(jìn)了洞房,。崔影、湘頤剛進(jìn)洞房,,就聽得外面一陣喧鬧,,幾個(gè)聲音小聲道:“哥哥,姐姐,,我們可要鬧一番嘍,!”原來是雷蕭、崔凝他們在外面玩笑,。
這時(shí)崔影反而不好意思,,倒是湘頤走到窗前,大方地笑著說道:“鬧就鬧,,又何必要小聲,,進(jìn)來就是了,。”說完,,湘頤拉著雷蕭換了衣服,,一起走出新房,眾人又說笑玩鬧了一番,。
這時(shí)文軒也走上前來給崔影和湘頤道喜,,并送上一對瑪瑙手鐲,湘頤謝過后就開心跑去了,,和崔凝擺弄起來,。文軒看女孩們都進(jìn)了屋,就拉著崔影和文軒往屋外走,。文軒看了眼星空,,淚也不禁落下,雷蕭忙問何故,。還不待文軒回答,,就聽崔影說道:“文軒兄也不必憂傷,老國公在天之靈看你和湘頤如此開心快活也就放心了,,我也定會(huì)照顧好湘頤,。”原來文軒和這崔影性情相仿,,似乎都有些心有靈犀的感覺,,因此聽聞崔影如此答話也就不覺奇怪,轉(zhuǎn)而笑著說道:“還是如新懂我,!來,,你我兄弟三人聚少離多,正應(yīng)趁此機(jī)會(huì)痛飲一番,,今日定要喝個(gè)不醉不歸,。”
雷蕭笑道:“文軒哥哥,,喝酒不成問題,,只是崔影哥哥新婚新人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說完,,雷蕭就用眼睛死盯崔影,三人都哈哈大笑,。這時(shí),,又從背后聽得一聲:“你這崽子,人家大喜日子,,你還在這里胡言亂語,,也不怕喝酒嗆死你,!”
三人回頭,原來是雷蕭父親鴻老先生并崔府的張老翁和井兒來了,。幾人見了又是一番寒暄打趣,。崔影就端起酒,對新來的幾位一一說話:“鴻先生,,您是我的恩師,今日前來參加小徒婚宴,,萬分有幸,。徒兒受老師無數(shù)恩惠,又得了令公子這樣的好弟弟,,真是有老天眷顧,。我無禮,就先干了這杯,?!?p> 說罷,他仿佛也不怕醉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杯剛放下,崔影又端起一個(gè)道:“張老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暗中派獵戶保護(hù),我極有可能被我這強(qiáng)人兄弟給做掉了,?!闭f著,大家都哈哈大笑,,雷蕭反而倒一反常態(tài),,不好意思起來。
接著,,崔影舉起第三杯道:“井兒,,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你本要與我上京游歷,,誰知在馮翊碰上趙王那伙,我被抓去,,害得你和鴻先生一起著急了不少日子,。我從不把你當(dāng)仆人看待,你也是我的小兄弟,,只是應(yīng)該再學(xué)那初生牛犢,,再勇敢一些,。”說完,,崔影又把杯中酒喝干,,順勢從懷里摸出一個(gè)麒麟玉墜,說道:“我之前有個(gè)虎頭玉墜,,給了五芒山上的孔老大,,如今他去了多日,這玉墜恐也找不回來了,。這里還有一個(gè)麒麟玉墜給你,,也算做哥哥的一片情義?!本畠郝犃诉@話一陣感動(dòng),,又是落淚又是磕頭,推辭不過后就勉強(qiáng)收了,。
鴻先生聽崔影這番感謝,,嘆道:“影兒果然長進(jìn)了!這初生的牛犢也要變成猛虎了,!”鴻先生也開起了玩笑,。只有雷蕭一反常態(tài),悶悶不樂地一言不發(fā),。崔影問道:“蕭兒,,有何心事?說與大家聽聽,,也能幫你排解一下,。”雷蕭停了一下,,慢慢說道:“連井兒都有禮物,,我這個(gè)好兄弟卻怎么一無所得呢?”崔影聽了大笑,,說道:“既如此,,我有珍饈美酒無數(shù),你過來取如何,?”雷蕭忙問在哪兒,,崔影笑道:“在你哥哥的肚里!”眾人大笑,,兩人又是戲耍一番,,好不熱鬧。
忽然,崔影站起,,呆了一會(huì)又道:“不好,,已經(jīng)三更天了,定要回去了,,不然我那嬌妻還不變成河?xùn)|獅,?”大家笑了一陣,就目送崔影回了,。這崔影回去,,見湘頤仍熬著等待自己,心中一陣感動(dòng),,兩人你言我語也漸漸睡下,。此后,二人雖聚寡離多,,但也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后也有一子,,不必細(xì)說。
次日,,眾人送了親朋,,就一同去城外為老國公燒紙祭奠,并無忌諱,。禮罷,,一行人就準(zhǔn)備啟程返回。這時(shí),,崔影偷偷拉過雷蕭,,在別過眾人后于湖邊談起歷年往事。說完,,二人都流下淚,,又俯下身去為宋繼川、陸舉風(fēng),、孔老大和穆宣平燒了紙錢,,以寄哀思。至于具體說了什么,,未聽真切也不便猜測,。眾人剛到國公府門外,就見一傳話太監(jiān)說道:“即刻請崔影,、雷蕭入宮面圣,。”新帝召見崔、雷二人所為何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