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gè)少年估摸十八九的樣子,，皮膚皙白,，面若桃花,，一身素衣繡著淺綠的竹葉,，同色的腰帶上掛著一枚玉佩,，青絲半束半披，整個(gè)人恍若仙境里走出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那被喚作“阿隅”的少年聞言抬頭,，修長(zhǎng)的手合住書。他看向顧斂的方向,，面上帶著疏離的笑容,，眼底一片清明。

　　程恩慈祥地笑著說：“既然是客,，也該有一杯粗茶的,?！鄙倌觌m沒有回應(yīng),，但也站起身來,，朝二人微行一禮,，快步走出后院,。

　　“是圣上派你來的吧,？”程恩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聲音蒼老渾厚,，說的話一針見血。

　　顧斂一怔,，隨即說：“不愧是程恩程老先生。陛下如今龍?bào)w欠安,，朝堂也開始有動(dòng)搖的痕跡,。故……”

　　“所以陛下想讓我出山,，主持朝政,，在太子登基之前穩(wěn)定局勢(shì)?！背潭鹘舆^話頭,。他早就料到會(huì)有今天,，只是沒有想到這天來得如此之快。

　　見程恩講話擺在明面上來說,，顧斂也不便繞彎子，他挑明來意：“還請(qǐng)程老盡快隨晚輩回京,。”

　　程恩手里搖著蒲扇,，不再說話,，反而眼睛盯著一處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以是可以,，”過了一小會(huì)兒,，程恩隨手放下蒲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過我有一個(gè)條件,?！?p>　　“先生但說無妨。晚輩定當(dāng)盡力完成,?！?p>　　“條件就是我也隨行前往京城?！鳖檾炕仡^,，是剛才的那個(gè)少年。他手里端著一個(gè)托盤,，站在顧斂身后不遠(yuǎn)處,。

　　“這……”見顧斂有些猶豫，程恩又說道：“還未給你介紹,，這是老夫的親傳弟子,，阿隅，這是顧公子?！?p>　　少年放下托盤,，雙手?jǐn)n在前胸，道：“程?hào)|隅見過顧公子,。方才師傅的條件正如我所講,。不知顧公子是否能辦到？”

　　顧斂在原地沉默片刻,，才講：“可以,。只是回京后程公子也得和老先生一塊兒面圣?！?p>　　“好,！就這么定了?！?p>　　啟程的時(shí)間定在第二天一大早,，程?hào)|隅仔細(xì)地收拾東西。程恩坐在屋子里的太師椅上,，看著少年瘦削的背影,。

　　“阿隅，”程恩起身到自己榻邊,，“過來幫我掀起床板,。”

　　程?hào)|隅照做,，看見了床板底下的暗格,。隨即程恩取出了暗格里的東西。那是一個(gè)雕花木盒和一本書,。

　　“師傅,，這是……”程恩笑而不語，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把扇子,。烏木做的扇骨泛著光澤，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扇子,。

　　程恩示意程?hào)|隅拿出來看看,。

　　修長(zhǎng)的手指捏著扇骨，“嘩”的一聲打開,，扇面一面是一幅山水圖,，另一面卻依舊是空白。程?hào)|隅一看,，扇子下還墜著一個(gè)紅珠,，掛著同色的流蘇,。

　　“這是你爹走前留下來的扇子，我今日就將它送與你,。至于這本書,，你要隨身帶好，切不可弄丟,?！?p>　　程恩將書也一并塞到程?hào)|隅懷里,。程?hào)|隅也不好推辭,，只好妥善安置好。

　　顧斂坐在前院的水井旁,，看著院里的一顆桃樹發(fā)呆,，日頭漸漸向西，撒下的陽光斜照在顧斂身上,。

　　那桃樹許是長(zhǎng)了很多年,，樹干粗壯結(jié)實(shí)，樹冠茂盛,。桃花大片盛開,，綠葉零零星星藏在花里。微風(fēng)拂過,，粉嫩的花瓣就飛了滿天,。

　　顧斂伸手接住一瓣，突然,，掌心的粉嫩被風(fēng)吹遠(yuǎn),，沒入空中，不知所蹤,。

　　“顧公子,，”顧斂回頭，程?hào)|隅站在風(fēng)里,，“現(xiàn)在有空嗎,？師傅說想和你談一談?！?p>　　顧斂起身拍了拍褶皺的衣服,，抖了一地花，“自然是有的,。走吧,。”

　　二人便一起向程恩房間走去,。

　　“都來了,，那就坐下吧,。”

　　待二人落座,，程恩才咳了一聲,，說：“我久隱于靜廬山，阿隅更是未踏出靜廬半步,。雖說不是對(duì)朝堂很了解,，但也不是閉目塞聽。還請(qǐng)顧公子講講現(xiàn)在的朝堂,?！?p>　　“也好。那我便講一講當(dāng)下的局勢(shì),?？傮w來講，不容樂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