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再見束安然
冼博延的目光慢慢變得嗜血,。
剛才陳助理跟他匯報,說四姐和阿芬在林希月出事后便辦理了取保候?qū)?,現(xiàn)在人一直找不到,。
他早就覺得事有蹊蹺,但現(xiàn)在那兩個折磨過林希月的人不見了,,這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兩個人揪出來,,還有那個幕后的黑手,。
他要把他們挫骨揚(yáng)灰。
他抱住林希月輕聲安撫她的情緒:“乖,,沒事了,,我再也不會把你送去那個可怕的地方了?!?p> 他后悔了,,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和對林希月的置之不理,。
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林希月終于安靜了下來,,可眼神依舊渾濁,頭腦卻有了一絲清明,。
她討厭這個世界,,因為這世界上處處都是傷害和危險。
林希月的病反反復(fù)復(fù),,冼博延便時時把她帶在身邊,,生怕她再受一丁點的刺激。
半個月后,,林希月的狀態(tài)又好了許多,,醫(yī)生說她對外界有了反應(yīng),與此同時,,她也變得沉默寡言了,。
一場小雪之后,,冼博延給林希月穿上了厚實的外衣,,帶著她到樓下賞雪。
醫(yī)生也說,,多到戶外走走,,有利于她早點恢復(fù),而且對胎兒有利,。
林希月邁著艱難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走在醫(yī)院的小路上。
冼博延牽著她的小手,,有點大男孩子似的在雪上踩出了一個巨大的心型,。
林希月在一旁看著雪地上的心型,心里卻莫名的揪痛,。
雪地上的心應(yīng)該也是涼的吧,,而且越是靠近溫暖,就越是會加速消亡,。
手機(jī)里的月光打破了安靜的溫馨時刻,,林希月的身體又開始不住的顫抖,可冼博延卻背對著她,,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他接完電話轉(zhuǎn)過身看著林希月,眼中有一絲糾結(jié),,可最后還是給劉媽打了電話,,讓她下樓來將林希月帶回病房,自己則對林希月輕聲說道:“你等在這里,,劉媽很快就下來,,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一聽到劉媽,,林希月眼中便露出驚懼之色。
她很怕劉媽,,怕她再將她關(guān)在漆黑密閉又冰冷的衛(wèi)生間里,。
于是她拉住冼博延的衣袖,但嘴上卻不會表達(dá),,只用殷切的目光注視著他,,希望他能留下來。
可冼博延卻以為她是在撒嬌,,心里還有一丟丟的甜蜜,,心想著,要是這女人好了之后也這么乖有多好,。
他輕拍了拍她的手,,“乖,一分鐘,,一分鐘后劉媽就會來了,,我很快就會回來?!?p> 然后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林希月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心也跟著猛跳了起來,。
她感覺危險就在身邊,,那些惡魔隨時都會將她吞噬。
這時身后響起柔弱的聲音:“希月姐姐,,是你嗎,?”
林希月回頭,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她看上去有些熟悉,,但卻記不起來了。
“希月姐姐,,你看這雪多美啊,。”
女孩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她的手應(yīng)該很涼,所以那雪花落上去,,許久才慢慢的融化,。
林希月沒有回答她,,只是懵懂的看著她。
不之過了多久,,束安然收回了手,,眼角流出了一行眼淚。
林希月蹙眉,,她感覺眼前的女孩很憂傷,。
于是弱弱的問道:“你怎么哭了?!?p> 她受病情的影響,,所以說話的語氣很生硬。
束安然怯懦的看向她,,良久她小聲的說道:
“希月姐姐,,我愛的人不要我了,他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她一定是嫌棄我了,,否則怎么會娶了別的女人。我是個廢物,,即便他娶了我,,我也只是一個擺設(shè),,即不能履行妻子的義務(wù),,更生不了孩子,他不要我是對的,?!?p>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仿佛這個世界都付了她,。
林希月有些手足無措,她懵懂的安慰她:“別,,別哭,。”
可束安然卻不斷的搖頭,,“姐姐你不會理解我的,,你不會理解,一個身處黑暗中的人有多么的羨慕光明,,而我注定不會有幸福,。所以我有時候會想,要是我死了,,心是不是就不會痛了,?!?p> 聽了束安然的話,林希月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女孩太可憐了,,她被人拋棄了,現(xiàn)在心如死灰,。
可她卻莫名的對此有一種共情,。
一道電流從她的腦海中劃過,直擊她的心里,,讓她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為什么她的心會這么痛,甚至覺得心痛的那個人不是面前的女孩而是她,。
外面很冷,,束安然拉著她說了很久的話。
林希月感受著這女孩的悲傷,,同時也感覺自己的心快碎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她只知道她很冷,。
等劉媽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凍得打了好幾個的噴嚏,頭也微微有些疼,。
她蜷縮在病床上,,希望冼博延早點回來。
這么多天,,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睡覺的時候有他在身邊,。
夜深了,冼博延依舊沒有回來,,她感覺外邊好黑好黑,,病房里好冷好冷,冷到連她的身體都被冰封了,。
天亮的時候,,劉媽走了進(jìn)來,偷偷的打開了病房里的暖氣,。
心里想著,,凍了這么一宿,這女人還是沒有流產(chǎn),,那孩子還真的命大,。
待屋子里有了一絲暖意之后,冼博延才推門而入。
他疲憊的眼中布滿血絲,,臉上卻是帶著滔天的怒氣,。
林希月跳下床,想要沖進(jìn)他的懷里,,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抬起了手,卻停在了半空,,最后指著她的鼻子吼道:“林希月你個毒婦,,你根本就沒有病是不是,你裝病就是為了博得我的同情是不是,?”
林希月被冼博延兇狠的樣子嚇到了,,她不知道冼博延在說些什么。
惡魔,。
眼前的男人再不是那個抱著她,,給她溫暖的男人,他也是一只惡魔,。
這種認(rèn)知讓她再次把自己封閉起來,。
冼博延冷眼看著林希月,怒斥道:“你還裝,?!?p> 林希月顫抖的身體,本能的向后躲,。
冼博延冷哼了一聲,,“賤人,用了這么多的手段,,不就是想留住我嗎,,好,我現(xiàn)在成全你,。”
說罷拎起她的衣領(lǐng),,向衛(wèi)生間走去,。
劉媽在后邊露出陰險的笑容,主人說的對,,對付一個精神病不需要太過暴力的手段,,那樣會落人口實,不如讓她徹底崩潰,。
衛(wèi)生間里傳來林希月尖利的喊叫聲,,以及男人施虐的喘息聲。
狂風(fēng)暴雨之后,,冼博延終于發(fā)泄出了心里的怒氣,。
他看蜷縮在浴缸里哽咽的女人,,嘆了口氣。
打了噴頭給她清理干凈,,然后將她抱到床上,,叫來醫(yī)生給他檢查。
這女人就是不安分,,裝瘋賣傻的想挽留他,,不過這樣也好,總比天天想著逃要好,。
冼博延不知道,,林希月正在被恐懼所吞噬,她腦海里全是冼博延曾經(jīng)傷害她的畫面,。
痛,,剜心蝕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