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如意雪海天涯永隔(下)
一位道骨仙風(fēng)的女子正在山間之上以竹為劍,,揮灑自如,,這等柔中帶剛的劍法,一看就是一位世外高人,。
白如意迷離的眼神,,離開了那些關(guān)于陸雪海的幻影,緩緩地張開,,視線回落到溫柔的晨光之中,,那些美好景象一下子飛散開去,與夢境一起消失,。
清澈的風(fēng)掠過白如意的容顏,,昭示著她仿佛又回到了真實的彼岸,雙眸中都是異彩的流動,,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十分陌生:“我在哪里,?我死了嗎?如果我死了,,為何會身處人間煙火氣之中,?如果沒有死……怎么可能沒有死?從那么高的地方墜入萬丈深淵怎么可能有活路,?雪海,?雪海?”
或許是太久沒有下地,,腿腳不聽使喚,,白如意走了兩步就摔在了地上。
道骨仙風(fēng)的世外高人走進來,,仔仔細(xì)細(xì)端詳著白如意,。
白如意用力撐著手臂起身,看向眼前的人影:“你是神仙嗎,?我在哪里,?我是生是死?”
世外高人:“我不是神仙,,勝似神仙,,這里是我的住處,,你還活著?!?p> 白如意:“我還活著,?那雪海呢?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世外高人:“雪海?”
白如意:“與我一起掉入萬丈深淵的另一人……”
世外高人:“我只救了你一人,!”
白如意心如死灰:“你不該救我,!”
世外高人:“你與我那傻徒弟長相頗為相似,我看著順眼便救了,!”
白如意沉默不語,。
世外高人:“你為何會想不開跳崖呢?”
白如意如行尸走肉般說道:“如果一個人,,在你心里,,在你腦海里,在你夢里,,卻不在你身邊,,那是怎樣的疼痛?”
世外高人:“會很痛,,無法言說,,撕心裂肺!”
白如意:“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濁酒戀紅塵,,三里清風(fēng)三里路,步步清風(fēng)再與你……”
世外高人:“無能為力的事,,當(dāng)斷,!生命中無緣的人,當(dāng)舍,!心中凡遇執(zhí)念,,當(dāng)離!放下執(zhí)念,,才能回歸安寧,!既然你活過來了,就別再想尋死的事了,,這個住處留給你,,我走了!”
白如意還來不及留下世外高人的尊稱,,眨眼間的功夫就看不見她了,,又留下了孤獨的白如意,,繼續(xù)著迷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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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之上,,白如意一身白色棉袍恰到好處,步履輕緩優(yōu)雅,,背影清瘦如竹,,隨著她緩步而行,如詩如畫,。
一望無際的冰上,,仿佛置身于無人的宇宙,了無生氣,,又仿佛置身于純凈的人世間,沒有繁華喧囂,,只有荒涼平靜,。
白如意自言自語:“雪海,我已尋得一處山清水秀之地,,等找到你,,我們就在那里隱居,安然平靜的度過一生,,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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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不到天際,空曠無垠的極寒之地開始裂出痕跡,。隨著裂痕深入到寒冰之下,,陸雪海的身體被寒冰包圍。他的體內(nèi)有炙熱的火焰在燃燒,,冰與火以陸雪海的身體作為戰(zhàn)場,,相爭相斗,此消彼長,。陸雪海雖在沉睡,,但意識依然清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火的煎熬,,這是一種比死更令人痛苦的感覺,。唯一令陸雪海忘記痛苦的方法就是不斷地回憶,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有限生命里那些痛的記憶,,記憶里的那一場場惡戰(zhàn),。
陰魄的聲音環(huán)繞著:“白如意,我以魄作引,,咒成引廢,!詛咒你生生世世受離人之痛,,思人之憂,死則魂飛,,亡則魄散,,永不得安!”
突然,,陸雪海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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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拉著劍兒的手走在街上,,劍兒突然跑到一個泥人攤,拿起泥人,,愛不釋手,。
劍兒:“我想要這個泥人?!?p> 青檸:“你想要我就得買給你嗎,?”
劍兒:“這個泥人長得像我娘親?!?p> 青檸心疼地看了一眼劍兒,,果斷掏出錢袋:“老板,泥人怎么賣,?”
老板:“兩文錢,。”掏出銀兩遞給老板,。
老板將貨架上的泥人拿給劍兒,。
劍兒歡喜道:“多謝青檸姐姐?!?p> 青檸:“我給你記著賬呢,,等你長大了記得還給我?!?p> 劍兒:“青檸姐姐,,等劍兒長大了養(yǎng)活你?!?p> 青檸:“你養(yǎng)活我,?真的假的?”
劍兒:“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青檸:“我信你個鬼,人小鬼大,?!?p> 劍兒:“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要養(yǎng)你?!?p> 青檸:“等你長大了再說,,我就信你?!?p> 劍兒:“那劍兒什么時候能長大,?”
青檸:“十年八年……”拉著劍兒的手漸漸消失在街頭。
白如意注視著青檸的背影,,暗自傷神:“青檸妹妹,,愿你日后一切安好!”
白如意早已眼眶濕潤,,她落寞轉(zhuǎn)身,,仿佛在泥人攤上看到了兒時的自己和兒時的雪海……
只見兒時的小雪海忍不住夸贊貨架上的泥人:“這個泥人跟真人一樣,!”
同樣站在攤位前觀看的小如意應(yīng)和著小雪海:“這個泥人簡直惟妙惟肖,!”
小雪海看了小如意一眼,,她也看了小雪海一眼,。小雪海生怕小如一搶了去,慌忙把泥人放入懷中,,拿著泥人就要走,,店主急忙抓住他的胳膊,。
老板:“小破孩子,,你還沒給錢呢,一個泥人兩文錢,?!?p> 小雪海一臉茫然:“錢為何物?”
小如意遞給老板幾個碎銀子:“老板,,兩文錢,,我買了?!?p> 老板左手掂了掂銀子,,右手松開小雪海,把他手中的泥人奪了過來,,交給小如意:“給,!”
小如意接過泥人,直接把它送給了小雪海:“送給你,?!?p> 小雪海接過泥人,看著小如意。
小如意問道:“你沒有錢嗎,?”
小雪海搖搖頭,。
小如意從錢袋里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小雪海:“給你?!?p> 小雪??粗殂y子愣了愣。
一個小書童在小如意身旁耳語:“小姐,,該去先生家聽課了,。”
小如意沖小雪海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小雪??粗∪缫獾纳碛皾u漸消失在街頭……
白如意看著兒時的自己和兒時的小雪海初次相識,便注定了他們一生的羈絆,,眼淚不由地浸濕了眼眶……
這時,,小雪海突然轉(zhuǎn)頭看向白如意:“你在哭嗎?”
白如意驚訝地看著小雪海,,情不自禁喚出了他的名字:“雪?!?p> 小雪海一臉懵懂。
白如意俯身問道:“雪海,,你不認(rèn)得我,?”
小雪海:“你看著很面熟,但想不起你是誰,?!?p> 小雪海離開泥人攤,留白如意一人孤獨地站立在風(fēng)中,,任憑街道嘈雜,,她的耳邊只清楚地回蕩著小雪海一個人的聲音:“你看著很面熟,但想不起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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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盡卻山行,。綠蔭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四五聲,。
山間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兒,,桃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盡情地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和濃香,。紅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如雪。漫山遍野到處都是花香兒,,閉上眼睛,,伸出舌頭仿佛就能舔著那滿樹花兒的甜味。
許許多多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蝴蝶兒飛來飛去,顯得分外的忙碌與熱鬧,。
小雪海忽然駐足,,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白如意:“你這么大個人了,跟著一個孩子做什么,?”
白如意:“順路,!”
小雪海:“你去哪?”
白如意:“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雪海:“我去死,你也去嗎,?”
白如意:“生死相隨,!”
小雪海的眼神里蘊含著感動、未知,、驚喜和不知所措,。
白如意:“你手中的泥人我也有一個,那是我婆婆臨死之前藏在懷里的唯一線索,,只可惜我至今都沒能找到殺害她的兇手,!這泥人對我而言很特殊,就在那個泥人攤位,,我認(rèn)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一個與我仗劍走天涯的知己好友,,他敢愛敢恨,,俠義心腸,最喜歡做英雄救美之事,。他與我青梅竹馬,,惺惺相惜,他總為我抱打不平,,與我并肩作戰(zhàn),。有一天,他掉入萬丈深淵,,我也陪他殉了葬,,誰知天意弄人,我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終歸與他陰陽兩隔……”
小雪海感動落淚,,問道:“他死了嗎,?”
白如意只是微微一笑。
聽完白如意的故事,,小雪海繼續(xù)前行,。
白如意一路相隨。
番外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