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布局
轉眼三日后,,夜深,,樹影搖曳,北巡天監(jiān)內(nèi)燈火通明,。
一隊隊人馬帶著北燕探子進來,,隨后又整齊人馬出門而去。
李青坐于正堂看著屬下的文書,,時不時的點頭,,時不時的搖頭。
抓捕探子的進展很順利,,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
有齊苼在一旁督導,即便遇到抵抗,,她也能極快的將事情解決,。
有時她還放長線吊大魚,,將互相照應的探子一網(wǎng)打盡,一下便將地牢塞的滿滿當當,。
抓捕行動辦的很好,,自然審問進度也不能落下。
上一個探子被抓,,緊接著審訊,,審問出信息后又進行抓捕,然后再審問,,然后再抓捕,,莫明的陷入了一種循環(huán)。
直至今日,,捕快官吏們已經(jīng)連軸轉了三天,,終于算是抓捕完畢。
“共計探子二百三十一人,,其中一百五十人,,只收錢,沒做事,。還有五十人,,上報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p> 李青坐在首位,,將厚厚一疊書文放下,繼續(xù)說道:“最后這三十一人才算北燕真正的探子,?!?p> “這一百五十個什么都沒做的‘探子’,我們暫且不下定論,,留給新上任的郡守大人頭疼去,。”
“現(xiàn)在,,最為關鍵的是這三十一人中的最后一人......若這個人抓不到,,孫畏就不可能就范?!?p> 他眉頭緊皺,,看著坐在下位的顧守生和秦書禮兩人感嘆道,“此人隱藏極深,,連我都沒有辦法,!”
被他們抓到的人,大部分都不能算作探子,只能當叛國者處理,,而其中真正算探子的三十個人,,北巡天監(jiān)這三天也相繼拔除干凈。
只有這最后一人,,讓他碰了壁,,找不到絲毫線索。
說實話,,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只要拿針形寶物一指明便能知道。
自從抓到孫畏的那夜之后,,針形寶物便與他有了聯(lián)系,,每次李青想拿它做事的時候,它總是拒絕,。
至于為什么拒絕,,原因很簡單......
因為李青那天夜里頻繁的使用它,讓它的力量透支了,!
所以現(xiàn)在他才會束手無策。
這邊,,顧守生沉默了一會,,問道:“李大人,若在沒有線索,,我們是否要再去審問孫畏,?畢竟,這是你從他的話中猜測到的底牌,,說不準孫畏還會說出新的線索,?”
他還存有一絲希望,說不準北巡天監(jiān)這三天的抓捕,,讓孫畏感覺到事情得不妙,,改變了主意呢?
這也并非沒有可能,!
“不......我們不應該著急才對,!”秦書禮出聲提醒道,“現(xiàn)在最該著急的,,是這個被寄以厚望的人,。他身負重任卻無人可用,若想要救孫畏,,只能從別處調(diào)人過來,。我覺得,這是我們的機會,!”
話音剛落,,李青眼睛一亮,,仔細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秦書禮說的沒錯,,確實是這個理,。
連嚴從都需要從中都調(diào)人一起辦案,對方憑什么只此一人便可以攻破北巡天監(jiān),?
此人肯定需要人手,!
果然是眾人拾材火焰高。
秦書禮總能時不時蹦出一點關鍵信息來點醒李青,,像他這種人才,,就該來北巡天監(jiān)。
我的引薦當真沒錯......李青暗自得意,,完全將相聲事件拋在腦后,,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問道:“我們該如何抓住這個機會,?”
秦書禮沉吟了一會,,拱手說道:
“我認為,以不變應萬變最為合適,。
如青蓮居士《謀主》一書中所言,,十面埋伏者,圍三缺一,,可破膽氣,。又曰,甕中捉鱉者,,以餌誘之,,才可施展。
不論是什么樣的棋局,,一方棋手若是棋力太高,,便鮮少有人會與之對局。
而如今我們占盡優(yōu)勢,,必然會讓對方躊躇不前,。
不管我們是埋伏,還是捉鱉,,都需要自己打開一個缺口,,引對方入局才行?!?p> 聽到這話,,李青沒心情吐槽這位什么都會一點的前輩,畢竟這種事情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他雙眼凝視前方,,心中默默思考,。
秦書禮的方法很有意思......
想要打破僵局,便只能讓占盡優(yōu)勢的我方,,主動破壞自己的優(yōu)勢,,讓局面回歸均勢,從而讓處于劣勢的敵方看到希望,。
雖然莽撞,,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只有視敵以弱,,才可請君入甕來,。
想到這里,李青抬眼看向他們,,說道:
“對方要調(diào)人前來,,必然要過城關入城。而北郡城城關警戒森嚴,,路引,、文書一樣都不可缺少。
我們該如何讓對方走進我們設計的缺口中,,并毫無察覺的認為,,能進城內(nèi),是他們不屑努力的結果,?”
這個問題顧守生回答不上,,只能沉默以對,。
但秦書禮是土生土長的北郡城人,,對這個問題馬上便有了答案,“城南的那處偏門,,很大概率會成為他們進入的地方,!”
“為何偏偏是南邊的門?”李青問道,。
“因為那里最為合適,!”秦書禮肯定了一句,隨后解釋道:
“正北門通往北關,,絕對不會是他們的選擇,,畢竟抽調(diào)的人手,不可能從北燕而來,。
東門出去是一條岔路,,可去往十萬大山東部位置,也可去往位于北疆中部的山脈。但北疆山脈難行,,爬過來很費時間,,也不會是他們的選擇。
而南邊不同,,這里有陰淮河,,是由北疆各地水脈匯總而成的大瀆,客船在上行駛,,非常容易便能到達,。”
“但你別忘了,,也正是這個原因,,南門城關比東門更加嚴格?!崩钋嗵嵝训?。
秦書禮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我想過了,,只需換下現(xiàn)在城關的主官,,然后再換上一個貪財?shù)募一锉憧伞,!?p> 他想的很簡單,,既然對方要來,便主動把南門變成缺口,,將貪財?shù)募一锼偷剿麄兠媲叭ァ?p> 這樣,,兩個家伙一拍即合,很快便會入了棋局,。
李青皺眉,,撫摸下巴思考,隨即搖頭道:“不行,,如此一來太過巧合,,會讓人心生警惕?!?p> 這件事本就冒著極大的風險,,要不是為了得到孫畏知道的所有消息,他們絕不可能會如此莽撞辦事,。
守株待兔不香嗎,?
以逸待勞不香嗎?
香的,,但他們不能這么做,。
這個世界太殘酷,,托的越久越危險!
嚴從,、阮益等不起,,北疆百姓等不起。
自三日前互相攤牌后,,別說挖出鳳鳴城的信息了,。孫畏像是變成了一個啞巴一樣,連聲音都懶得發(fā)出,。
所以,,他們一定要挖開孫畏心里的防線,讓孫畏像敗壞李青名聲的那人一樣,,內(nèi)心恐懼,、崩潰,最后支撐不住全盤托出,。
這時,,李青轉頭看向顧守生,說道:“此事可為,,但還需要一人共同參謀,。”
“還需何人,?”顧守生愣了一下問道,。
“需郡守大人的全力配合!”
這下,,顧守生那還不明白李青的意思,。
官場如戰(zhàn)場,同鄉(xiāng)好說話,。
他們都是中都來的,,這是要他去說服新來的郡守,一起辦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