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點40分。

　　虞郁和林東登上了秦堯家樓宇的電梯,。

　　虞郁靜靜喘息,，林東則渾身發(fā)顫,。

　　他怕的倒不是接下來的事情。

　　而是自己手里這個黑乎乎的東西,。

　　格洛克18,。

　　虞郁是在車上把這個東西塞過來的。

　　還貼心地幫忙打開了全自動模式,。

　　“到時候,，壓死了別撒手?！?p>　　那個女人是這么囑咐的,。

　　叮叮——

　　到達樓層,。

　　“不然……我還是在電梯里等吧,？”林東擦了把汗。

　　“那可只有你一個人,?！庇萦籼统鲂揲L的配槍，直視著前方道,，“同事們還要幾分鐘才能到,。”

　　“那……我保護你的身后,?！?p>　　“交給你了,。”虞郁笑著走出電梯,，“小林真靠得住,。”

　　“……”

　　林東不得不握緊槍跟進樓道,，滿腦子都在祈求一切順利,。

　　但二人剛過一個拐角，虞郁便做出了戒備的手勢,。

　　原因很簡單,，秦堯家的門是開著的。

　　也就是說……

　　或許有什么東西剛進去,。

　　又或許什么東西還沒走,。

　　林東忙拽了下虞郁，使勁向后指了指,。

　　【等同事,！】

　　虞郁卻擺了擺手，亮出了右腕的銀色手表,。

　　【來不及,。】

　　話罷,，她矮身一躥,，孤自沖入。

　　干,！

　　林東暗罵,。

　　這個女人太莽了。

　　能力者的能力根本不能用常理衡量,，一把槍能做的太有限了,。

　　但林東也沒有別的選擇,。

　　與其守在這里,，還是支援虞郁更安全一些。

　　再一次的一無所知,，再一次的迫在眉睫,。

　　林東只好再一次選擇前進。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五指后,，小心地掰開了格洛克的保險,，并按照虞郁的指導調(diào)整為全自動模式。

　　壓死了別撒手,。

　　壓死了別撒手,。

　　壓死了別撒手,。

　　心中暗念三次后，他瞳色一狠,，舉槍沖入客廳,。

　　廳中，靜寂無聲,。

　　沙發(fā)墊被扔得到處都是,，所有抽屜都是開著的，書柜里的書也都被扒拉到了地上,。

　　不像是搏斗,，應當是被翻找過。

　　虞郁也降慢了速度,。

　　她的槍口像是一根勻速的秒針,，冰冷地掃過廳中的一切。

　　片刻后,，她緩步向前走去,。

　　“我去里面，你守門,?！?p>　　林東得令，忙回身將門鎖死,。

　　接著用平生最大的力氣舉起槍口,，瞄向虞郁進入的那個小走廊。

　　現(xiàn)在,，林東直對的方向是衛(wèi)生間,，左右各有一間臥室。

　　虞郁率先進入了右側(cè)臥室,。

　　如果有什么東西躲在里面,，但愿虞郁能搞定。

　　但如果那東西在左側(cè)房間或者衛(wèi)生間,。

　　那他很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襲擊,，或是逃跑。

　　無論是哪種,，直面他的都會是林東了,。

　　林東喘息著，瞄準著,，每一根神經(jīng)都緊繃著,。

　　心臟要撞裂胸口了。

　　衣服也都濕透了,。

　　壓死了,，別撒手,。

　　壓死了，別撒手,。

　　壓死了,，別撒手。

　　……

　　“沒人,?！?p>　　虞郁走出了最后一個房間，將修長的配槍收回腰間：“是個邋遢鬼,，門都不關,。”

　　瞬間,，林東比高考完了還要解脫,，像是被吸干了一樣坐倒在地，顫顫地鎖上了格洛克的保險,。,。

　　“還是晚了一步，東西已經(jīng)被翻過了,?！庇萦敉Ｔ谧呃日校宦晣@息過后,，瞥向林東,，又難抑一笑，“沒尿褲子,，很可以了,。”

　　“這工作,，太過分了……”林東推掉手槍,，有點要哭，“你說說,，我睡著大覺做著夢……突然就把這個塞給我了……怎么就壓死了別撒手……我是個文職啊,，處長！”

　　“哈哈,?！庇萦粞诿嫘Φ溃澳阋埠每蓯?。”

　　林東含恨抬頭,。

　　剛要罵,。

　　卻恍惚聽到了“嗖”的聲音,。

　　虞郁的頭好像被什么東西砸到了。

　　脖子向左側(cè)產(chǎn)生了一個病態(tài)的扭折,。

　　同時,，整個人向左飛翻。

　　這一幕……

　　這一幕林東見過,。

　　就在昨天上午,，蕭依在教室里中彈就是這個樣子的。

　　但不同的是,。

　　飛翻的過程中,，虞郁的脖子突然向回一掙，歸于原位,。

　　林東甚至好像聽到了頸椎咯咯作響的聲音,。

　　下一幀，她已凌空持槍瞄向子彈來襲的房間,。

　　但卻并沒有扣動扳機,。

　　只是瞄著那個方向輕輕皺眉。

　　隨后,，重重落地,。

　　足足幾秒后，林東才所有反應,，慌亂抓起手槍,。

　　虞郁的槍口則始終瞄著那個房間，身體也低俯到了一個很小的角度,，像是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一樣,，一步步，直盯盯地向那個房間探去,。

　　同時,，她輕輕擦了擦右頰的焦痕：“守好門?！?p>　　高考結束后,，教委表示之前不小心泄題了，現(xiàn)在就來重考,。

　　這就是林東此時的體驗,。

　　此刻的虞郁，比之前謹慎了許多,，并沒有直接進入房間,，而是靜靜警戒著說道：“對方要么速度比老寧還要快一個級別，要么是隱形的?！?p>　　“那就……只能這樣了……”林東咬著牙,，將格洛克撥到單發(fā)模式，接著隨機朝面前的一個方向扣下扳機,。

　　嘭,！

　　墻面瞬間多了一個焦洞。

　　林東的心神也穩(wěn)了一些,，這玩意兒后坐力并沒有預想中的強,。

　　同時，他故意很大聲地說道：“接下來我會隨機發(fā)射子彈,?！?p>　　這是他唯一能選擇的策略了。

　　如果對方真的速度極快,，或是隱形的,，那任何瞄準都是在騙自己。

　　不如干脆亂射,，這樣更有威懾力,，甚至有機會擊中目標。

　　“很好,?！庇萦綦S之也亂開了一槍，這才踏入房間,。

　　但就在此時,。

　　啪啦！

　　客廳的窗戶突然碎了,。

　　虞郁立刻沖出房間,，林東也沖向了碎窗。

　　正當他們要探出身體尋找的時候,。

　　身后卻“嘎吧”一聲響,。

　　不好！

　　林東腦袋一抽,。

　　再回頭,，門已大開。

　　“我……我……”林東慌張道,，“我的責任,，處長你快追！”

　　“算了,?！庇萦羰媪艘豢跉?，默默收槍，“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能確定的是——今天的配置是抓不住他的,?！?p>　　“那讓同事封鎖小區(qū),。”

　　“他們更抓不住,?！?p>　　“媽的……”林東緊閉著眼掐著額頭道，“聲東擊西……守好門,，這么簡單的事我都沒干好……”

　　“我倒覺得你救了自己一命,。”虞郁看著空空敞開的大門道,，“螳臂當車而已,，讓開才是對的?！?p>　　“……”林東木然不語,。

　　“你看?！庇萦粜χ嗔巳嗔謻|的腦袋：

　　“他逃走后,，你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失職?！?p>　　“第二反應是給出彌補方案,。”

　　“最后才想到自己差點沒命,?！?p>　　“這就是你，嘴上總說著我不行我不要,，真有事情比誰都勇敢,，比誰都負責?！?p>　　“我見過太多與你完全相反的男人了,。”

　　“所以在我眼里,，你才是最性感的,。”

　　“好了,，可以驕傲了,。”

　　林東經(jīng)她這么一提才意識到。

　　我這么性感的嗎,？

　　“怎么,？”虞郁捋了下頭發(fā)笑道，“要我做個嬌羞的樣子慰勞你,？”

　　“倒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哦,?！庇萦酎c了下林東的鼻子。

　　MD,！

　　這個女人,，都這樣了還在設局耍我！

　　接下來,，虞郁開始不聲不響地搜尋地面,，隨口說道：“你先休息一下，回頭給你申請外勤補貼,?！?p>　　“……這是補貼的事嗎？”林東收槍,，“我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有機會就幫你爭取福利房,?！庇萦粽f著，俯身撿起一顆子彈,，無事一樣塞進了風衣兜,。

　　“三室的！”林東也好像沒看到一樣罵道,。

　　“你這個工齡,，有點難哦?！庇萦粼捔T走進了右側(cè)房間,，應是去尋找剛剛的彈殼了。

　　“,？,？？你這個工作強度,，有點讓人想跳槽哦,?！?p>　　心照不宣地，兩個人好像都瞬間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著開起了玩笑,。

　　但他們都很清楚。

　　虞郁曾被子彈擊中的痕跡,，已被抹除,。

　　幾分鐘后，工作組的其他同事趕到,，接手了現(xiàn)場,。

　　另一邊,，寧錯也打來電話,，告知學校的辦公樓三小時前發(fā)生了火災。

　　秦堯的辦公室和實驗室都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