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郁捂嘴一笑,，也是不敢再玩了,，當即說道：

　　“小林出結(jié)果了?！?p>　　“內(nèi)鬼做的,，目的是倒逼我們選擇《能力者滅絕計劃》?！?p>　　“完畢,。”

　　聶云的氣場這才穩(wěn)定了一些,，就此答道：

　　“我當然也考慮到了,。”

　　“但還請?zhí)嫖铱隙謻|的能力,?！?p>　　“我的信息源和經(jīng)驗比林東豐富太多，考慮到這一點實屬正常,?！?p>　　“他能用這么少的條件,，這么短的時間做出推測?！?p>　　“不得不承認,，你的眼光是好樣的?！?p>　　虞郁哼笑道：“哼哼，現(xiàn)在,，是誰在說廢話呢,？”

　　接著，她學著聶云的腔調(diào)道：“我們正在趕往現(xiàn)場的路上,，有任務(wù)快下,，5秒之內(nèi)給我下完！”

　　聶云被反將一軍,，也是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

　　“我們最后搏一搏吧?！?p>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上面的下面的左面的右面的，四面八方的人都要求即刻處死D-011,，以絕后患,。”

　　“這自然是一個輕松的選擇,，相對于D-011造成的威脅,，他本人實在無足輕重，就連他的父親也都不在乎他的生死,?！?p>　　“可一旦將他處死，此事大概率會蓋棺定論,?！?p>　　“在‘能力者是瘋子，還可以遠程吃人’的進一步恐慌下,?！?p>　　“即便只在我們內(nèi)部，恐怕也難以達成‘和諧共處’的共識了,?！?p>　　“所以我的態(tài)度是，這一次疑罪從無,，謹慎調(diào)查過后再做決定,?！?p>　　“但鑒于現(xiàn)在的情況，我很難堅持主張,?！?p>　　虞郁忙問道：“上面怎么說？有下達命令么,？”

　　“謹慎處理,。”聶云答,。

　　“就這,？”

　　“就這?！?p>　　虞郁眉色一緊：“這不是把所有鍋都甩給你一個人了,，將來出了事情，殺了留了都是你的錯,?！?p>　　聶云淡然一笑：

　　“這倒沒事，不缺這一口,?！?p>　　“對了，林東在么,？”

　　“接下來的話,，請他一起聽?！?p>　　“在聽呢,！”林東趕緊放下雙手。

　　聶云大笑道：

　　“好啊虞郁,，通話條例呢,？你違規(guī)了，績效沒了啊,?！?p>　　“……”虞郁扭過頭，兇巴巴地瞪了一眼林東,。

　　林東瑟瑟發(fā)抖,。

　　聶云似乎也被虞郁感染了，明明是最危急的時候,，心態(tài)卻不覺松弛了一些,。

　　但接下來的話，嚴肅性卻超過了以往的每句話,。

　　“林東,，你的推理很出色,。”

　　“但還可以更進一步,?！?p>　　“抱歉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下一步是什么?！?p>　　“你只能自己去想,，想通了也不必說?！?p>　　“現(xiàn)在,，假設(shè)你的推斷成立，這一切是內(nèi)鬼所為,。”

　　“于是為了證明D-011的清白,，消除大家的恐慌,。”

　　“我決定保護好D-011,，繼續(xù)詳細調(diào)查,。”

　　“你認為,，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林東愣了一下。

　　隨即,，后脊一涼,。

　　內(nèi)鬼當然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他會……

　　繼續(xù)吃人。

　　有可能的話……他會去吃更重要的人,。

　　比胡昱還重要得多的人,。

　　被吃掉的人越重要，越有名,。

　　帶來的恐懼也就越大,。

　　因為很多人已經(jīng)將吃人能力與D-011綁定了。

　　于是所有的恐懼,，都會落在D-011上,。

　　那將是更無底，更全面的恐慌,。

　　而這一切,，所有的責任，所有死者的怨恨,，所有生者的憤怒,。

　　都將由未能“謹慎處理”的聶云承擔,。

　　這便是組長思維所在的層級。

　　黑,。

　　真他媽的黑啊,。

　　眼見林東無話，聶云長長一嘆,。

　　“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了,。”

　　“對我個人來說,?！?p>　　“基本沒有選擇的余地?！?p>　　“前路漫漫,，希望未來的你也能考慮到這一層?！?p>　　“思考敵人的策略,，更要思考自己人的想法?！?p>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聰明無私,，對世間的一切充滿善意的理解?！?p>　　“無知,、貪婪、茍且和自以為是,，才是人類最廣泛的本質(zhì),。”

　　媽的……

　　林東死咬著牙,。

　　不是時間緊壓力大么……

　　說這些干什么……

　　搞得好像以后都沒機會說了一樣……

　　聶云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逐漸加快了語速。

　　“接下來,，我會用盡一切手段保住D-011,，盡可能拖延行刑時間?！?p>　　“如果有可能的話,。”

　　“虞郁,、林東,。”

　　“請搶在這之前，去證明D-011無罪,?！?p>　　“即便證明了，也只需要傳達給我,，不需要告訴任何人,。”

　　“此次任務(wù),，不要求一定完成,。”

　　“兩位盡力即可,?！?p>　　虞郁的面色同樣不太好看，重聲說道：“刑偵什么的沒在調(diào)查么,？別都壓在我們身上,，動員所有能動員的力量過去證明！”

　　“哈哈……”聶云輕笑道,，“那些力量當然被動員了,。”

　　“那就好,。”虞郁舒了口氣,。

　　旁邊的林東卻搖了搖頭：“還不明白么,，他們都是去證明D-011有罪的……”

　　“！”虞郁一震,，沖著傳聲器喊道,，“那就改變調(diào)查方向，讓他們所有人都去證明D-011無罪,?！?p>　　“那將來……”林東嘆道，“有罪的就是他們了,?！?p>　　“很好?！甭櫾菩牢康匦α耍?p>　　“你學的很快,，很有希望，你真的很有希望,?！?p>　　“也希望我們能再次通話。”

　　“虞郁,、林東,。”

　　“祝你們好運,?！?p>　　“完畢?！?p>　　通訊就此中斷,。

　　“我不明白?！庇萦裘Ｈ坏?，“那么多人，為什么只有我們?nèi)プC明無罪,？命令都不管用,？”

　　林東搖著頭道：

　　“處長，除了我們兩個和聶組長,，還有極少數(shù)人,，其他人都怕得要死呢?！?p>　　“這種時候,，誰為D-011脫罪，誰就會得罪所有人,?！?p>　　“倘若留著D-011不殺，卻仍有人被吃,?！?p>　　“然后呢？”

　　“總有人會承受怒火,?！?p>　　“聶組長自然逃不掉?！?p>　　“你以為當初主張D-011無罪的人就逃得掉么,？”

　　“所以現(xiàn)在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希望D-011死,?！?p>　　“不過是死了一個連直播間都沒有的變態(tài)主播罷了?！?p>　　“沒什么損失,，大家都輕松,。”

　　不知不覺,，虞郁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微微發(fā)顫,。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p>　　“他們都是傻子，只有我們是對的,?！?p>　　“為什么不朝對的方向前進？”

　　“我不明白,，一個字也不明白,。”

　　她說話的同時,，林東眼見距離前車越來越近,，卻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

　　“處長,！”林東慌忙抓向了方向盤,，強行向右掰了半圈。

　　很幸運,，SUV擦著前車的邊順到了旁邊的車道,，并沒有引發(fā)事故。

　　林東確定安全才撒手道：“你如果也情緒化,，和那些廢物還有什么不一樣,。”

　　“……”虞郁神色一輕,，晃了晃頭。

　　很快,，回歸了單手扶把,，側(cè)支著頭的常規(guī)姿態(tài)。

　　眼睛也已經(jīng)凝視著前方,。

　　“這次,，可以說是非常性感了?！彼f,。

　　“那還不嬌羞一下?！绷謻|嗤笑道,。

　　“等晚上吧。”

　　“…………,？,？？,？”

　　“所以小林,。”虞郁笑呵呵扭過頭來,，“白天更要好好工作,，讓我看到你的干勁兒~”

　　林東愣了一下，咽了口吐沫,，這才咧嘴一笑,。

　　“哼，知道了,?！?p>　　回來了。

　　那個壞女人回來了,。

　　而且變得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