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再一次拽住了朱老娘的袖子,。
朱老娘不由得暴躁:
“說了這裙子不能扯,壞了沒錢買新的,!楊捕頭,,給筱筱備頭驢!她明天騎著進村,!”
“騎驢,?我不會啊,!”
她只騎過小電驢,,活著的小毛驢,她見都沒見過,!
“不會就學,,山高水遠的,不騎驢你走著去,?”
“就沒有個馬車什么的,?”
“馬車,?想什么呢你,只有縣太爺出門能坐馬車,,咱們坐馬車那是僭越,!”
朱老娘語重心長地勸白筱筱:
“村里的媒婆那都是為了嘴跑斷腿,想騎驢還沒那條件,,咱們是官媒婆,,這才有毛驢可騎,你要惜福,!”
不大會兒,,楊小舟果然牽了一頭油光水滑的青驢過來:
“這頭驢體格好又聽話,白老娘常騎,,我特意要了來給你用,,要是路上遇到土匪,它肯定能馱著你跑掉,!”
“土,,土匪?”
當頭一棒砸下來,,白筱筱只覺天旋地轉(zhuǎn),。
“系統(tǒng)系統(tǒng),我是宿主,!系統(tǒng)系統(tǒng),,我是宿主!”
白筱筱就地呼喚系統(tǒng),,卻沒有“天美天美我是V8”那樣立竿見影的效果,。
系統(tǒng):我也是有脾氣的,昨天的我你愛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不理就不理,有本事你就讓我死,!”白筱筱也發(fā)了狠,,一把扯過毛驢的韁繩,跑到縣衙的演武場學騎驢去了,。
如果她不幸被毛驢甩下來摔死,,或者被土匪砍死,說不定就轉(zhuǎn)世投胎去了呢,。
這個見鬼的官媒婆,誰愛當誰當,!
帶著這種不怕死的信念,,她很快就學會了騎驢,。
小毛驢也很聽話,跑起來穩(wěn)穩(wěn)當當,,除了慢一點兒,,沒別的毛病。
“就它了,,謝謝楊大哥,!”白筱筱拍了拍小毛驢的腦袋,“希望明天合作愉快,!”
翌日一大早,,白筱筱狠狠心買了三個白面大包子。
姐弟倆一人吃了一個,,又剩下一個揣白箋箋兜里給他當干糧:
“姐姐今天要去王家?guī)X,,你在學堂乖乖聽話!”
“昨晚聽你說了,,你把這個拿上,!”
白箋箋很貼心地從書袋里掏出菜刀遞了過去。
“這個……”
“山里有狼,,你拿著砍狼,!”小破孩神色很淡定,想來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好的,。”
媒婆無所畏懼,,白筱筱平靜地接過菜刀揣進兜里,,拉著弟弟去了衙門。
朱老娘又叮囑了她一番:
“你去了先找他們里長,,那些刁民就聽他的,!也別急著回來,吃住都讓里長安排,,多待幾天,,一次把他們村子跑完,下次直接去別的村子,!”
“那我要是不回來,,我弟弟……”
“我晚上給你帶著,你娘在的時候就這么干的,!”
收拾好之后,,朱老娘高高興興地送白筱筱上路,站在衙門口朝著遠去的她揮手,。
白筱筱也揮了揮手,,抓緊時間低頭看手里那歪歪扭扭的地圖,。
方才她一跟朱老娘要地圖,朱老娘嚇得差點兒撕了她的嘴:
“老百姓私買輿圖是要砍頭的,,更何況咱們這種罪臣之后,!”
但朱老娘也體恤她獨自下鄉(xiāng)的艱難,最終還是親自動手給她畫了張地圖,。
說是地圖,,也就是紙上幾根彎彎曲曲的線,大略能看清有幾個岔路口,,其他的全靠自己發(fā)揮想象,。
嗯,朱老娘還說了,,不知道要往哪兒走的時候,,就讓毛驢自己走,它常跟白老娘在那一帶跑,,肯定比她認路,!
幸好官道寬闊,山間的大路也就那么幾條,,毛驢又乖巧可愛,,路上有人拿著草逗它,它也不開小差,,一路上得得得走個不停,。
翻山又越嶺,太陽快到頭頂?shù)臅r候,,一人一驢順利地進了村,。
“大爺,這里是王家?guī)X嗎,?”白筱筱見人就喊,。
“王家?guī)X……你是新來的官媒婆?”大爺似乎見多識廣,。
白筱筱點點頭:
“大爺你是認識我這身衣裳吧,?”
“嗯,不光認衣裳,,我還認這頭驢,。”
大爺看了一眼白筱筱:
“我?guī)闳ヒ娎镩L吧,?!?p> 白筱筱大喜。
古代人民真是智慧又淳樸,這都不用她說話,。
白筱筱高興地跟著大爺往前走,,很快到了一個山寨前,。
山寨有大門,,有柵欄,還有幾個笑得很猙獰的漢子,。
其中一個刀疤臉漢子很眼熟,,就是路上拿草逗驢的那家伙。
“這,,這這……”白筱筱說話都不利索了,。
刀疤臉漢子對著白筱筱呲牙一笑:
“小姑娘別怕,我們又不是豺狼,,不吃人,。”
“你是白老娘的閨女,?長得真?。 ?p> “你一個小姑娘干這個差事不好干吧,?干脆嫁來我們寨子里好了,!”
“就是,上次白老娘答應給我說個媳婦兒,,這還沒說呢,,她人就沒了!”
……
土匪們都很熱情地和白筱筱搭話,,并沒有要搶劫她的意思,,但他們越熱情,白筱筱的一顆心越是拔涼拔涼的——
在這個拿張地圖都可能被砍頭的朝代,,和土匪有勾結(jié)是要誅九族的吧,?
不過……系統(tǒng)都不怕她死,她會怕,?
白筱筱心一橫,,露出職業(yè)化的笑容:
“各位大哥說笑了,我還沒到嫁人的年紀……那個,,你們誰需要我給介紹對象的,,咱們一會兒做個登記?”
“喲,,小姑娘膽兒大,,不怕人,好好好!”
漢子們發(fā)出杠鈴一般的笑聲,,震得旁邊樹林子的鳥雀撲棱棱亂飛,。
一片混亂中,年輕人沉沉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溫柔:
“耀叔你們別嚇著我表妹,?!?p> “沒嚇唬她,就是跟小姑娘談談心,,要說你這表妹真是換了個人,,以前都不敢正眼瞧人的……”
幾個漢子說笑著迎了上去,走過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劍眉星目,,儀表堂堂,乍一看不像是土匪,,倒像是個英雄小將,。
燦爛的陽光下,他朝著白筱筱咧嘴一笑:
“表妹來了,?!?p> 這一聲表妹叫得白筱筱臉色發(fā)白。
這土匪,,是白家的親戚,?
年輕人看懂了白筱筱的害怕,斂了笑容,,回頭交待臉色有刀疤的漢子:
“縣衙離這兒也挺遠的,,耀叔你先帶我表妹去休息?!?p> “好,,今兒有大活兒了?”耀叔答應著,,笑嘻嘻地去看年輕人身后,。
年輕人身后跟著一輛朱頂翠蓬的馬車,看起來十分華麗,,只是氣質(zhì)跟這粗獷的山寨十分違和,,趕車的還是個笑容猙獰的漢子。
白筱筱眼皮子怦怦直跳,,這幫土匪不會是搶了哪個朝廷命官吧,?
她敢打賭,縣太爺都坐不上這么華麗的馬車,!
年輕人點點頭,,伸出一只手:
“大活兒,至少這個數(shù)!”
“五百兩,?這可真是條大魚,!”
土匪們歡快地交流著,白筱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那位耀叔從馬車旁邊溜過去,,心里默默地為馬車的主人哀嘆,。
這倒霉鬼也真是的,荒山野嶺你趕個華麗的大馬車,,再拉上五百兩銀子,,不搶你搶誰,?
就在她即將和馬車擦身而過的時候,,馬車的簾子忽然掀開了,一直修長蒼白的手伸出來,,拽住了白筱筱,,一個虛弱中帶著頤指氣使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