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我已走在一片荒蕪之上,。兩側是一望無際的草坪,,焦黃干枯的的雜草仍不服輸?shù)仳榭s在凍得夯實的土地上,零星的山毛櫸樹葉子已經(jīng)掉光,,粗壯黝黑的枝干像食人魔一般在夜色中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它的手臂,,向我們宣誓著領土的主權。
我把目光放在石子路盡頭的那棟建筑上,,典型的文藝復興式古典建筑,,粗獷的石墻面和立柱的應用無一不在向我們彰顯著其主人的品味與財力,只可惜窗門上若隱若現(xiàn)的猩紅色痕跡在紅藍燈光交錯的照映下無聲地向來訪者傾訴著它們凄慘的遭遇,。
“該死,!這倒霉的狗屎天氣,我討厭這種時候出外勤,,你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像在用刀子割你的肺一樣,,我寧愿到巷子里和那幫飛葉子的小混混待在一起,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離開我的熱水袋和我太太剛給我泡好的熱巧克力,跑到這么個鬼地方來,?!?p> 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抱怨聲我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奇怪的是,,我并沒有對這件事感到奇怪,,仿佛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在我身邊一樣。
“行了,,伊恩,,這沒什么好抱怨的?!蔽议_口說道,。真奇怪,我認識他嗎,?
“我知道,,我不是在說你?!币炼鲊@了口氣,,“都怪阿奇這小子,每次都是他給我找事,,他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像其他人一樣,,過來兜上一圈,隨便問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然后整理好卷宗明天早上再和我的咖啡和可頌一起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桌上嗎,!”
“然后再讓你開一上午的會,組織一下午的人手,,臨近下班的時候和上頭打個報告,,然后回家享受你太太做好的香腸和土豆泥,第三天才出現(xiàn)到現(xiàn)場,?拜托,,伊恩!你是一個警察,,你這樣證據(jù)早就跑光了,!”
“證據(jù)才不會跑光,它們又沒有長腿……”伊恩小聲的嘟囔著,,不過我想這并不是因為他對于我說的話而感到羞愧,,而是因為我們已經(jīng)逼近大門口,他不希望他手底下的人聽到這些罷了,。
“晚上好,,警長,!晚上好,萊昂納多先生,!”一個看上去不過25歲的年輕人迎上前來和我們打著招呼,,從他精神抖擻的狀態(tài)和充滿熱忱的眼神中我看出來,這一定就是伊恩提到的那個叫阿奇的小警員,。
“晚上壞,,孩子?!币炼髅撓滤挠鸾q服,,露出下面的警服,他皺著眉頭一臉嚴肅:“萊昂納多先生開了40分鐘的車才趕到這里可不是專門來聽你打招呼的,,你最好趕緊告訴我們你們的發(fā)現(xiàn),。”
“是,!警長!”阿奇敬了個禮,,隨即將我們領向城堡內匯報到:“莊園的所有者是麥克米倫爵士,,爵士有四個兄弟姐妹,五個人各有子嗣,,加上他們的父母整棟莊園里居住的人一共有21人,,在加上莊園里平日的管家、廚師,、司機,、保鏢、女傭,,大約有50人左右,。”
“說重點,!”伊恩不耐煩地打斷了阿奇的敘述:“這些人現(xiàn)在都哪去了,?”
“是!警長,!”阿奇吞了下口水,,似乎對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很有信心:“莊園里所有的男性,全部死亡,,無一幸免,;女性全體失蹤,下落不明……”
“什么???”伊恩不可置信地大叫一聲,此時阿奇也正好帶領我們走到了一間壁爐廳的門口,從裝潢來看,,應該是會客室一類的房間,。房間的椅子上正端坐著一名身穿西服的無頭男子,而他腳下的地板上,,一顆蒼白干癟的頭顱,,正面容安詳?shù)囟⒅覀儭?p> 阿奇不易察覺地打了個冷顫,估計這是他入職以來見過的最恐怖的場面了:“警長,,萊昂納多先生,,正如您們所見,莊園里所有的男性頭顱都被砍下,,而更加奇怪的是,,尸體周圍的出血量并不符合一般頭顱被砍下的死者,法醫(yī)的初步判斷是,,有人先將死者殺死,,將血放干,通過某種容器帶走,,再砍下頭顱,,其余的還需要等待進一步分析?!?p> 伊恩呆滯地看著那具無頭尸體,,大晚上被人從被窩里拽出來還要看這種場面,估計他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了,,于是我插嘴問道:“你剛剛說到把血放到容器里帶走,,會出現(xiàn)這種推斷是因為整棟莊園內都沒有大量血跡存在嗎?”
“是的,!”阿奇點點頭:“不止如此,,還有一件事很奇怪。莊園內所有的死者都是男性,,本應該居住在莊園里的女性全部失蹤,,除了一個人,麥克米倫爵士的母親,。老夫人的死狀和其他男性完全一致……”
阿奇說到這里,,卻被匆匆趕來的另一名警員喘著粗氣打斷道:“不是一個,是兩個,!還有一位女士應該還活著,!”
“是誰?”回過神來的伊恩立刻大聲問到,。
“麥克米倫爵士的女兒,,我們查到她兩周之前搭乘了從倫敦飛往意大利米蘭的航班,,目前海關那邊還沒有她的入境記錄,她應該還在意大利,?!?p> “她叫什么名字?”我雖然這么問到,,但心里似乎隱約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答案,。
“Alice,Alice·MacMillan,?!?p> …………
寧驍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他坐起身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回味著剛才真實到不像是夢的夢境,。
“Alice……我好像知道你父親死亡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