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圈套
言宏凝視著吉瑯櫻,沒作回答。
氣氛頓時安靜的詭異,。
吉瑯櫻心里開始打鼓,,難道他還未完全信任自己?
她抿了抿雙唇,,退讓找補道:“是小人多嘴了。”
“曙粹沙場,。”言宏終于幽幽開口,,他捋了捋胡子,,語氣意味深長,“阿鷹,,現(xiàn)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啊,?!?p> 吉瑯櫻點了下頭,抱拳作揖道:“小的告退,?!?p> 準備離開的她在轉(zhuǎn)身時注意到了水墨屏風輕微晃動了下,多年混跡江湖的經(jīng)驗告訴她這里還有別人,。
言宏向來做事謹慎,,怎么會當著第三人的面說出海鹽的交易地點呢?
吉瑯櫻停下腳步,,下意識地看了眼言宏,。
只見言宏面不改色,反而先發(fā)制人,,“怎么了,?”
“沒什么?!奔槞褤u了搖頭,,她再次恭敬地彎了彎腰,“西川王,,小心隔墻有耳,。”
“回去準備吧,?!毖院甏蛑R虎眼,坐回了矮腳木桌前,。
待到吉瑯櫻走出內(nèi)賬后,,躲在屏風后的柯宗走了出來。
他跪坐到言宏對面,,疑惑道:“西川王,,您怎么臨時改變主意了?這次交易的帶貨任務(wù)不是交給岸殊將軍了嗎,?況且,,咱們和禹國買家約定的交易地點是瀾汀閣啊?!?p> “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阿鷹是在我膝下長大的人?!毖院旰仙w上手中的兵法書籍,,語氣嚴肅,“如今阿鷹和世子關(guān)系親密,我們隊伍里的間諜也還未抓到,?!?p> 柯宗垂眸思索片刻,便豎起了大拇指,,奉承道:“西川王好計謀,!”
言宏點了點頭,笑意陰險,。
曙粹沙場是位于東源和西川交界的荒蕪戈壁,,地形峻峭復(fù)雜。
言宏只要提前在曙粹沙場做好埋伏,,倘若言翊出現(xiàn),,那就意味著吉瑯櫻是言翊的間諜。
不僅如此,,言宏還能將私營海鹽的罪名嫁禍于言翊,,直接將言翊滅口也名正言順。
哪怕言翊沒有出現(xiàn),,那言宏就可以打消對吉瑯櫻的疑慮,,瀾汀閣的交易也會由岸殊順利完成。
故意告知吉瑯櫻錯誤的交易地點,,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石二鳥,。
清風客棧,。
被言翊約來的吉瑯櫻坐在酒桌前,眉頭緊蹙,。
雖然她已經(jīng)知曉了交易地點,,但卻感到隱隱不安。
那屏風后的人,,究竟是誰,?
言宏說的那句“不可操之過急”,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過于積極的態(tài)度反倒讓言宏心生疑慮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不能親口告知言翊交易地點了,。
“阿鷹,?”言翊舉著酒杯在吉瑯櫻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本公子說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吉瑯櫻回過神來,佯裝若無其事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啊,,好酒,。”
她將酒杯放下,,又摸著嘴角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最近你的周圍有出現(xiàn)奇怪的人嗎?”擔心言宏對吉瑯櫻下手的言翊輕聲試探著,,“比如,,跟蹤之類的?”
“啊,,對了,!”靈機一動的吉瑯櫻拍了下桌子,語氣憤慨,,“你是不是在暗中調(diào)查西川王私營海鹽的事,?”
言翊一聽,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他拔出羽箭抵在吉瑯櫻的咽喉處,,黑眸也變地凌厲無比,“你怎么知道西川王私營海鹽之事,?難道你是他派來的間諜,?”
面無表情的吉瑯櫻微昂起脖頸,鎮(zhèn)定扯謊道:“昨日有個叫仲銅的鹽官封了我的茶館,,說是藍鷹幫有人在私營海鹽,。可我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小油條多方打聽,,才知曉仲銅是西川王的人?!?p> “那又如何,?”言翊緊鎖著眉頭,牢牢盯著吉瑯櫻,。
“在你出現(xiàn)之前,,我們藍鷹幫和西川王沒有任何交集,可如今卻被無端誣陷,?!奔槞崖睾髢A身體,與羽箭拉開了距離,,“所以,,我們猜測真正私營海鹽的人是西川王,,而你會影響到他的利益,因此和你交好的藍鷹幫才遭受到牽連,?!?p> 言翊斟酌著吉瑯櫻的說辭,并未發(fā)現(xiàn)有編造或不妥的地方,。
私營海鹽的隊伍的確需要有擔保品質(zhì)的鹽官參與,,而西川王會找藍鷹幫的麻煩,的確是因為自己,。
他這么判斷著,,松開了緊握的羽箭。
“首察大人選擇不語,,是默認我的猜測嗎,?”吉瑯櫻理直氣壯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恕我不能再陪伴首察大人了,。小人只是想帶著眾兄弟在錦州過安生日子?!?p> 說完,,她抱拳作了個揖,大步離開了言翊的臥房,。
言翊看著吉瑯櫻的身影消失在紗帳門外,,不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應(yīng)該殺了他的,,怎么會舍不得呢,?”
夜色靜謐,紅緣節(jié)后的市井卻依舊喧鬧,。
戎爾率領(lǐng)幾名得力手下守在齊春樓附近,直到后半夜才等到醉醺醺的仲銅從內(nèi)走出,。
“上,!”
戎爾一聲令下,眾士兵踏著疾步包圍住鐘桐,。
“你,,你們什么人?”仲銅瞪著眼睛,,身體還在搖搖晃晃,。
戎爾不給予理會,他大手一揮,,士兵們有的從后扣住仲銅的雙手,,有的用白布堵上仲銅的嘴巴,有的把黑布袋套到了仲銅的頭上。
三下五除二,,被制服的仲銅被帶到了言翊的臥房,。
柏木熏香的三兩白霧被燭光蒸騰,兩名身材高大的士兵守在紗帳門的兩側(cè),。
“松綁,。”坐在矮桌前的言翊沉著俊朗的面容,,聲音如寒霜般冰冷,。
戎爾取下黑布袋,又拔出了仲銅嘴里的白布,。
重見光明的仲銅酒也醒了不少,,他驚恐地看著言翊,微張的嘴唇都在顫抖,。
“見到世子還不行禮,?”戎爾聲嚴厲色訓斥著,并強行按跪下仲銅,。
“無妨,。”言翊放下手中刻刀,,用手指摩挲著羽箭,,“仲鹽官隸屬西川,自然有資本對本公子不敬,?!?p> 說著,他把羽箭當作飛鏢一般投出——
“嘭”地一聲,,羽箭釘進木地板,,距離仲銅的膝蓋不到一厘米。
言翊不禁揚起嘴角,,吉瑯櫻削的羽箭的確威力巨大,。
仲銅見此狀況,趕忙俯身叩首,,“世子殿下饒命,,世子殿下饒命?!?p> “饒命,?”言翊起身走到仲銅面前,語氣低沉,,“仲鹽官何罪之有???”
“微臣,微臣是被逼無奈??!”貪生怕死的仲銅又連連叩首,還未受刑就聲淚俱下地傾盡吐出,,“西川王讓微臣后日陪同海鹽帶貨隊前往曙粹沙場,,西川王以微臣的妻女威脅,微臣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