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撒嬌耍賴
“我們崎嶼雖是海島國家,,但國土地貌多樣,,也不缺乏草原??!”吉瑯櫻不甘示弱地回擊,,她一手扶在膝蓋,,一手撐著下巴,,“我繼承了崎嶼的優(yōu)秀血統(tǒng),,所以騎馬不會輸給任何人,?!?p> 席景宥盯著她神氣的后腦勺,不服氣地湊近吉瑯櫻,,狡黠笑道:“那和本王比一場敢不敢,?你去偷兩匹馬來!”
吉瑯櫻趕忙抬手遮再側(cè)臉,,沒好氣道:“皇太侄是想我被亂棍打死嗎,?”
“你不愿意?”席景宥挑起眉毛,,“是害怕輸給我嗎,?”
“是啊?!奔槞褵o奈地點了下頭,,“我認輸可好?”
說完,,她便站起身,,想要離開浴房。
“欸,,等一下,!”席景宥跟著直立起上半身,“這不是本王的命令,,而是請求,。”
習慣與人面對面說話的吉瑯櫻下意識轉(zhuǎn)過身,,看到他光著的身體,,又迅速背過身。
“本王是真的需要一匹馬兒,!”席景宥輕蹙起眉頭,,雙手握拳舉在身前,“本王每日都悶在府邸內(nèi),這太無聊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本王心臟會爆炸的!”
說著,,他又激動地張開雙臂,,語氣向往:“要是能有一匹馬兒載著本王去踏青,讓本王迎著溫和春風奔跑該多好???”
吉瑯櫻撇了下嘴唇,內(nèi)心稍有動搖,。
拋開身份不說,孩子氣的席景宥對她來說更像是弟弟一般,。
“阿鷹,!”席景宥拉上吉瑯櫻的手,語氣懇求,,“拜托了,,帶本王逃出這兒吧,哪怕一天都好,?!?p> 手心傳來溫熱的、濕乎乎的觸感,,吉瑯櫻匆匆抽出被握著的手,。
她側(cè)身抬手舉在眼角,淡漠道:“可刺客還沒抓到,?!?p> “哎呀!”席景宥用雙手拽上吉瑯櫻的胳膊,,努起嘴撒潑耍賴,,“好阿鷹,本王求你了,,就一次好不好,?”
話語間,他還將吉瑯櫻往身邊拉,,而吉瑯櫻只好閉眼向前傾著身體,。
“讓本王出去透透氣嘛!”失去耐心的席景宥抖起身體,,還不停搖晃著吉瑯櫻的胳膊,,“啊~啊~好不好嘛?”
“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不行就是不行,?!奔槞颜Z氣嚴肅,她用力甩開席景宥后,,再次正身面向房門,。
“就只會說‘不行不行不行’!”席景宥急躁地拍起水面,,高聲的抱怨甚至有些哭腔,,“到底什么才是行的嘛?”
吉瑯櫻將雙臂交叉環(huán)在身前,,一本正經(jīng)地敷衍道:“除了不行的,,其他都行?!?p> 氣惱的席景宥猛地從浴桶中站起身,,胸腔小幅度起伏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懟,。
突然安靜的氛圍讓吉瑯櫻頓感不慣,,想要知道席景宥此刻狀態(tài)的她回身看去,全身光溜溜的席景宥正瞪著怒目,。
吉瑯櫻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用雙手遮擋在因驚恐睜大的雙眼前。
原來男人那兒是這樣的,。
她不禁眉頭緊蹙,,雙唇緊抿,臉色比哭還難看,。
氣頭上的席景宥沒有察覺到吉瑯櫻的局促,,他齜牙咧嘴的威脅道:“本王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
他蹲身潛入水底,,濺起的朵朵水花在半空綻開,,又悉數(shù)墜回。
吉瑯櫻張開緊貼的五指,,還未看清狀況時,,水花又一次在半空綻開。
“咳咳咳,!”在水底的席景宥沖出水面,,頭頂還掛著幾篇玫瑰花瓣。
他一手搭在桶沿,,一手抹去臉上水漬,,大口吸著新鮮空氣,“差,差點就要憋死了......”
吉瑯櫻嫌棄地搖頭嘆息,,但總算是被這泥石流般的撒嬌勸服,。
林間霧氣濃重,翠綠椰樹在風中唦唦作響,,好似搖碎了白晝,。
各自乘馬的吉瑯櫻和席景宥停在椰林盡頭,面前是寬闊的淺岸沙灘,,青暮色天空漂浮著接連不斷的薄云,。
“啊~”席景宥不禁揚起明媚笑意,“這是自由的感覺,!”
“準備好了嗎,?”吉瑯櫻指向停泊在遠處的木帆船,“我們誰先到那兒,,誰就贏,。”
“沒問題,。”席景宥自信地微昂起脖頸,,卻垂眸看了眼吉瑯櫻的馬鞍,,“阿鷹,你的馬鞍還沒系好,?!?p> “是嗎?”吉瑯櫻低頭看去,。
與此同時,,席景宥率先抽動韁繩,高喝道:“架,!”
吉瑯櫻看著完好無損的韁繩,,才反應(yīng)過來席景宥使詐。
她懊惱地抽動韁繩,,緊追在席景宥之后,。
兩匹汗血寶馬馳騁在遼闊的金色沙灘,馬蹄聲與悅耳浪濤交織相錯,。
浪花層層,,在擱淺時翻涌出炫目的純白。
極速的奔騰中,,海天相接融合,。
吉瑯櫻專注直視著前方,她前伏著身體,順利與席景宥并駕齊驅(qū),。
而席景宥卻看著身旁的吉瑯櫻,,閃亮純真的眼眸熠動著欣賞與依賴。
呼嘯海風在他們耳邊說著密語,,又撩撥著鬢發(fā),。
席景宥眼看吉瑯櫻已超出自己半個馬身,他便松開韁繩,,縱身起跳向吉瑯櫻的馬背,。
身體顛簸失重的瞬間,席景宥緊緊環(huán)抱上吉瑯櫻的脖頸和肩膀,。
忽如其來的靠近讓吉瑯櫻慌了神,,她一手緊握韁繩,一手試圖推搡開席景宥,。
可席景宥始終牢牢抱著她,,還將下巴搭在她的肩頭。
驕陽從遠處青山探出蹤影,,海面波光粼粼,。
在馬背上拉扯的兩人互不相讓,馬兒不受控制地側(cè)翻到底,。
他們相擁著滾墜在淺水里,,海水漾出無數(shù)晶瑩。
上方的吉瑯櫻快速起身,,向木帆船邁開腳步時,,卻被席景宥緊緊拉住褲腳。
她回身向席景宥出拳,,席景宥順勢借力起身,,側(cè)頭奪過攻擊。
兩人的雙手又緊握在一起,,席景宥想要越過吉瑯櫻,,而吉瑯櫻的防守滴水不漏。
木帆船近在咫尺,,比賽規(guī)則沒有說人與馬要一同到達,,兩人都全力抵擋著對方前進。
對席景宥而言,,這象征著他的蛻變,,他稱帝的決心。
而吉瑯櫻,,只是不想輸給禹國人而已,。
他們的衣襟被海水浸透,,與汗水混合相融。
僵持不下之際,,吉瑯櫻起跳踩在席景宥扎著馬步的膝蓋,,騰空坐到他的肩膀,雙腿交叉扣著他的脖頸,。
想要掙脫的席景宥雙手抓在她的手腕,,身體卻不由地向后傾。
兩人再次一齊摔倒在地,,身邊晶瑩宛如一顆顆柔軟的珍珠,,降落在臉頰卻是生疼。
吉瑯櫻翻身壓坐到席景宥身上,,席景宥的雙手緊扣她的肩膀,。
四目相對良久,用盡力氣的席景宥松開了吉瑯櫻,。
他張著垂放的雙臂,,笑聲頹喪。
意識到行為過激的吉瑯櫻抿了抿雙唇,,起身與席景宥拉開的距離,。
她不慌不忙地走向木帆船,背靠船身,,小喘道:“皇太侄,,您耍小聰明的本事才是一等一?!?p> “還是沒有辦法贏你,”席景宥撐坐起身體,,語氣失落,,“本王還能如何?”
他的眼底有無邊無際的汪洋,,身體卻只能被束縛在這與世隔絕的小島,。
他無助,他茫然,,他思念,,也憤恨。
吉瑯櫻沒有聽出他的一語雙關(guān),,只是淡淡說道:“我再也不會和皇太侄比賽了,。”
席景宥像是沒聽見一般,,低頭慘笑了聲,,自言自語道:“父皇,,孩兒一定會回去的,殺害父皇的人,,還有那些讓孩兒受盡苦難的人,,孩兒勢必將他們千刀萬剮!”
他的眼眶熱淚比海水波光更為閃爍,。
吉瑯櫻怔怔望著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們本都應(yīng)無憂無慮,,可仇恨卻扎根于心底,,占據(jù)了生命。
不由地,,她的心臟隱隱揪痛,,眸光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