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汪亭按照明粉線索,，調(diào)查出了個結(jié)果。
清晨時分
陸行舟正在吃飯,。
兩個丫鬟里面，有一個人很會做飯,。
今早上煮的瘦肉粥,，還摻了些干桂花，加上蜂蜜,，香甜的味道很不錯,。
那剛出籠的兩屜熱騰騰的小籠包，則是有江南的味道,。
陸行舟吃的很舒服,。
“主子?！?p> 汪亭弓著身子站在桌旁,，雖然昨夜整晚都沒睡，也什么都沒吃沒喝,，但卻絲毫看不出來,。
他眼睛里閃爍著光，聲音激動,，
“小的通過各種渠道去查過了,，近一年內(nèi)，明粉的流通，有大部分都去了同一個地方,?！?p> “那就是城外西行十里的一座道觀，天人觀,?！?p> “這道觀原本不顯山不漏水，幾乎都要香火斷絕了,，但是在前年的時候,，突然來了個道士，叫做李子龍,?！?p> “這道人來了以后，天人觀周圍,，竟然冬日開花,，彩蝶飛舞?！?p> “這等奇景,，一下子把天人觀的聲名給推了起來?！?p> “如今香火鼎盛,，不可一世?！?p> “小的覺的,，這道人，應(yīng)該就是水生白蓮的始作俑者,?！?p> 說完，汪亭將自己整理的卷宗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陸行舟的面前,。
他那一雙小眼睛里,，浮現(xiàn)出了一些異樣兒的期待。
“天人觀,，李子龍,，你辦事倒是……恩？”
陸行舟往嘴里送了口粥,，一邊慢條斯理的咀嚼著,，一邊瞥了一眼那卷宗，然后這臉色陡然驚愕,，接下來的話也嘎然而止,。
只見卷宗上的字跡,，歪歪扭扭，頗為的生澀,。
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扭頭看向汪亭，笑著問道,，
“這是你自己寫的,？”
“讓主子見笑了?！?p> 汪亭身子又是往下弓了些,，諂媚道，
“那夜聽過主子您的教誨,，小的仔細思量，覺的主子說的太對了,，人吶,，得有文化才能走得長遠，所以,，小的便決定,，日后一定要學(xué)一些讀書識字的本事，不能給主子您拖后腿,?！?p> “小的這就開始了，這些字,，小的雖然大部分都還不認識,，但小的慢慢寫，遲早有一日,，能學(xué)個七八,。”
“不負主子恩寵,?！?p> 說完，汪亭又是往前湊了些許,，給陸行舟碗里又添了點粥,。
那樣子要多么恭敬有多么恭敬。
汪亭這種人,。
從出生開始就在社會的最底層掙扎求生,。
或許他不識字，沒有文化,。
但他的眼力卻絕對不差,。
他看的出來,，陸行舟前途無量。
他也知道,，陸行舟有意栽培自己,，有意用自己。
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那他可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了,。
所以，他必須抓住,。
竭盡全力抓住,。
為自己爭取一個真正的出人頭地的機會！
不遺余力,。
“嘖嘖……”
陸行舟沒有繼續(xù)吃粥,，而是把汪亭臨摹的卷宗拿起來翻看。
字跡真的很難看,。
就像是汪亭這個人,，其貌不揚，甚至稱之為丑陋,。
但細看之下,，卻也有一種遠超普通人的堅韌。
這是他們從逆境生存之下修煉出來的本能,。
“你沒讓咱家失望,。”
陸行舟把卷宗扔在了桌上,，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笑道，
“忙了好幾日不曾休息,，坐下來一起吃,。”
“下午,，我會讓丫鬟去外面請個私塾先生過來,，日后，你但凡在宮外一日,，咱家就讓他教你讀書識字三個時辰,，銀子咱家來出?！?p> “直到你學(xué)成為止,。”
噗通,！
陸行舟的話音剛落下,，汪亭直接是跪在了地上,。
他雙手抱著陸行舟的腳踝，腦袋貼在他的靴子上,，激動無比的道,，
“小的謝謝主子，謝謝主子,?！?p> 陸行舟這句話，就代表著真正的認可了,。
也代表著給他機會了,。
更代表著，他汪亭靠上了陸行舟這棵樹了,。
這是他汪亭的機會,。
豈能不喜？
“記住,，只要你好生辦事,，咱家就不會虧待了你?！?p> 陸行舟用腳尖把汪亭的臉抬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
“別不知好歹就行,！”
“小的明白,。小的從今往后唯主子您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汪亭用力點頭,。
那表情看起來比發(fā)誓都要誠懇。
陸行舟也沒有多說,，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起來吃飯了。
絕無二心,？
陸行舟才不會真的信了,。
汪亭這種下三濫，怎么可能永遠沒有二心,？
甚至,，他現(xiàn)在就想過，有朝一日,，把自己踩在腳下,，任意蹂躪羞辱吧,？
但沒有關(guān)系。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下三濫的常態(tài),。
反正，只要自己足夠強,，權(quán)勢足夠大,，就能永遠讓他俯首做狗。
況且自己還有窺心術(shù),，哪怕汪亭有朝一日失控……
也可殺而滅之,！
……
吃過了早飯。
陸行舟便帶著汪亭出城了,。
既然找到了線索,，自然不能再拖著，先去天人觀探一探究竟再說,。
出了城門,，一路向西。
兩人都是快馬,，十幾里地的距離,，也就是一個時辰左右的功夫。
很快,，便是能夠看到一座被小鎮(zhèn)環(huán)繞著的矮山,。
莫云山。
也就是天人觀的所在之地,。
按照汪亭所打探,，這山下原本只是有一個村子的，叫做大柳村,。
也就幾十口人,。
再加上，這幾年地里收成不行,，村子里的年輕人為了討口飯吃,，便大部分都去了長安城務(wù)工。
久而久之,，這村落也荒廢了下來,。
不過，天人觀香火鼎盛了以后,，這大柳村也又被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來往拜訪的香客，偶爾需要居住,。
最少也需要在這里打尖吃飯,。
或者喝口茶水解渴,。
這就讓大柳村的人們看到了商機，務(wù)工的人們陸續(xù)回歸,，還有一些外來人過來湊局,。
兩年過去。
大柳村,，成了大柳鎮(zhèn),。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好幾百口人了。
“大柳鎮(zhèn)的西面,，一條山路直通天人觀,。”
“主子,，咱們是歇息一會兒,，還是直接上去？”
汪亭把馬匹寄存在了路邊的客棧里,，回到陸行舟身邊,，問道。
“直接上去吧,?！?p> “咱家也想看看，那位使得冬日花開,，彩蝶飛舞的道人,，是什么模樣兒?！?p> 陸行舟笑了笑，抬步而行,。
“好嘞,。”
汪亭把身上的水囊系在了腰間,，跟在陸行舟身后,。
這水囊，是剛剛從客棧里新打的水,。
專門為陸行舟準(zhǔn)備的,。
一路上山，他怕主子口渴,。
……
“掌印大人選的人,，倒是聰明?！?p> 同一時刻,。
在這大柳鎮(zhèn)西面,，一座中規(guī)中矩的酒樓三樓。
一位身穿青色布衣,，頭發(fā)花白的中年婦人,，從窗口透出了半個臉頰。
她看著一路上山的陸行舟二人,，微微頷首,。
她是當(dāng)初和李子龍見面的女子。
四海苑的主人,。
四海苑那邊,，早已經(jīng)自成體系，所以并不需要她時常坐鎮(zhèn),。
反倒是這件白蓮案,，事關(guān)重大。
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必須她出馬,。
這幾日，她一直在暗中觀察陸行舟,。
她本以為,，就算李子龍故意留下了一些線索，這人想要查到天人觀,，也得需要些時日,。
沒想到，短短三五日,，便登門了,。
“厲害?！?p> “掌印大人應(yīng)該會欣慰的,。”
“倒是李子龍,，應(yīng)該會驚愕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