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日入道
“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授箓的儀式?”
啟帝坐在御座上,眉頭緊鎖,,隋玉恭敬的站在一旁,,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學(xué)總知學(xué)事,,新城縣庫正李延順親自確認(rèn),臣也以‘將眼’觀之,他身上的確已有了一絲先天真靈,,只是真靈不聚,的確是剛剛經(jīng)過了授箓,!”
啟帝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旱天雷怎么回事兒?”
晴空萬里降下一道雷,,巨響在皇宮之中都聽的清清楚楚,,更是有無數(shù)人親眼目睹一道紫雷降入道館!城中這時(shí)候早就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亂傳了,!
啟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劉阿大回報(bào),未時(shí)三刻,,突降天雷,,擊中庭枯死之桃樹,磚石具在,,唯桃木毀,,生雷擊木,長約五尺五寸,,手臂粗細(xì),,通體黝黑,沉重異常,!”
“天降靈寶,?”
啟帝突然站起身,背著手,,在御座前來回渡步……
“你確定,,今日沒有任何道庭中人進(jìn)入過道館?”
“臣確定!”
隋玉連忙躬身答道,,道館在皇城根下,,皇家與道庭的恩怨,別說道館,,這京城都不好進(jìn),!
“他之前確實(shí)不是靈修?會(huì)不會(huì)是有人故意隱藏……這世間,,可有你不能看破的法術(shù),?”
“若是天師府張?zhí)鞄煟蚴侨嬲平逃H自布置,,臣……看不破,!”
“哦?你兵家之術(shù)已大成,,以你的修為,,也看不破?”
“道庭傳承千載,,底蘊(yùn)深厚,,手段奇多,臣不敢妄言,!”隋玉有些羞愧,。
啟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臣查過了,,陳仁在京十三載,,之前從未與任何道士有過接觸,京城之中少有道庭中人,,并不難查,!”
啟帝皺了皺眉,難道還真如那小子所說,,以天為師,?
難不成,還真有人能三日入道,?
胡說八道!
“看緊他……他要什么,,給他什么,,但不準(zhǔn)離開京城!”
“臣已告知他,,未達(dá)七品,,不得離開道館,他沒有表現(xiàn)出反抗的意思,?!?p> “嗯,,這規(guī)矩就不必了。你這個(gè)館主,,也該換換人了,。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朕自有計(jì)較,!”
“臣明白,!”
隋玉也不多問,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另外,,讓召靈使盯緊道庭,不可放松,,尤其是南方二宗,,他們與南方七王走的頗近,歷來態(tài)度曖昧,?!?p> “正要稟告陛下。全真宗大法師真明子,,不日便將抵京,!今日,已過了桐柏縣,!”
“真明子……”
啟帝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了片刻,,想起了這個(gè)人!
“又是為了三教合一之事,?”
“臣猜測是的,,此人熱衷于與佛教弟子和儒教弟子辯法,而且多用佛教與儒教經(jīng)典辯之,,其曾與曇柯迦羅大師辯經(jīng)三日,,未分勝負(fù),后來與白馬寺曇柯迦羅大師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而且,,一個(gè)月前,曇柯迦羅大師譯經(jīng)有成,,已證一來果位,!”
一來果位,那便是二品了,!
“為何沒有奏報(bào),?”啟帝看了一眼隋玉,京城之中,他不信會(huì)有人瞞上,!若是在這京城之中成了瞎子,!還謀劃什么并、冀二州,!
“陛下,,臣也是剛剛才查出,是白馬寺刻意壓制了晉級(jí)時(shí)的異像,,所以,,無人得知!”
隋玉連忙說道,。
“呵,,別人恨不得把動(dòng)靜弄的天下皆知,他倒好,,不讓人知道,!白馬寺想干什么?”
“陛下,,白馬寺雖已創(chuàng)立三百年有余,,但向來信者寥寥,若非顯宗陛下崇佛,,白馬寺幾將不存,!如今天下風(fēng)云激蕩,恐怕,,也是不想引起太多關(guān)注,。”
“老和尚恐怕要恨死了吧,,一個(gè)大好的傳教機(jī)會(huì),,卻只能生生浪費(fèi)掉!”
啟帝哈哈一笑,,嘴里可惜,,臉上卻是一臉的痛快之色!
一旁的隋玉卻不這么想,,以曇柯迦羅大師的為人,,恐怕沒這么陰暗的心思,此人來朝已有三十于載,,很少走出白馬寺,,終日在寺中譯制經(jīng)文,并不參與傳教之事,。
用曇柯迦羅的話來說,,若要度脫罪苦眾生,需要眾生知佛,,若要眾生知佛,,便要廣布經(jīng)書。否則,,不過是光叫人信,,信者卻不知為何而信!
“通知了凡方丈,,朕明日將去白馬寺禮佛,!”
“不等真明子嗎?”
“不必,,他那一套,,朕聽的耳朵繭子都快磨出來了!”
“臣這就安排,!”
“去吧,。”
隋玉告退,,啟帝坐在御座上,,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的煩悶之意再也壓不住,。
“咳咳咳……”
“父親,!”
公主殿下一襲青色素衣,帶著面紗從御座后走出,,遞上一杯清水,。
“這個(gè)隋玉……”啟帝緩了緩神說道?!昂┲绷诵?!”
“若非如此,父親豈能信他,,他又豈能成為二百年來,,兵家唯一的二品上?心思純凈,,也非是錯(cuò),!”公主一邊清理著桌案,一邊揮了揮手,,讓宮女和太監(jiān)都退下,。
“無人可用啊……”
啟帝搖了搖頭,一個(gè)兵家的二品靈修,,救不了這天下,!
“那個(gè)陳仁……”
“父親想要用他,?”
啟帝吸了口氣,將肺中燥氣壓下,,緩緩搖了搖頭,。
“早了些……早了些……”
的確早了些??勺约?,也沒有多少時(shí)間了!
“父親不必為此憂心,,有空,,不若去看看大哥,他最近很是苦悶,。陳仁的事情,,孩兒會(huì)接手?!?p> “別提那個(gè)……咳咳咳咳……”
公主連忙幫著撫弄啟帝胸口,。
“父親,大哥他……有時(shí)也是迫不得已,?!?p> “他若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不會(huì)放任自流,!”
啟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沒了外臣,他也懶得稱孤道寡,!
“不要說他,,你的身體如何了?”
“父親還不死心,?”
公主淡然一笑,。
“如何能死心啊……”
啟帝苦笑。
“好了,,不說這些,,你最近為了并、冀二州的事,,忙的有些過頭了,,注意休息,有些事,,交給下面人去辦就好了,,不要事事都親歷親為!”
“是,,父親,?!?p> 公主面上恭順,心下也有些無奈,,就如父皇所說,,王家御極千年,如今卻是無人可用,,全因和宗、安宗,、殤宗三朝,,將朝廷的元?dú)鈳缀跸拇M,父親接手的天下,,不過是個(gè)到處是洞的爛攤子,!
“父親,并州王如今按兵不動(dòng),,只是不斷派小股人馬襲擾渡口,,如今也只有等待。兒想出宮幾日,,散散心,。”
“去吧去吧,?!?p> 啟帝連忙說道。
“父親我還死不了,,你就是天天在宮外散心也沒事兒,!”
“父親!”
公主板起了臉,。
“好好好,!不說死,不說死,,快去吧,!叫隋玉安排一遣將使跟著!”
“兒自有安排,!”
“好好好,!算為父多事了!”
啟迪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心中感嘆,。
傾城若是男兒身,我大衍,,又何愁中興可期,!
公主出了皇宮,,一個(gè)穿著勁裝的小廝連忙跟了上來,看那清秀的打扮,,就知是女扮男裝,!
“公主公主,陛下允了,?”
“嗯……”
公主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缺了一角的明月,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個(gè)陳仁,!
不可為官?
呵,!
想要白衣傲王侯,!還演了一出三日入道!
倒要看看你有幾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