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水做了很多的夢,夢很真實,,也很虛幻,。
她看到了早已去世的母親,,母親的笑很好看,,但笑著笑著,,嘴里流出了鮮血……
她看到了父親,,他正在訓(xùn)斥大哥,,像往常一樣,,訓(xùn)斥他的軟弱,,訓(xùn)斥他沒有君王的狠辣……然后,夸贊她的聰穎。
大哥對他悄悄的眨了眨眼,,很俏皮,,就像是小時候兩人闖了禍,正在準(zhǔn)備接受父親的責(zé)罰……然后,,大哥手中的劍,,送入了父親的胸膛……
“不……”
她猛然睜開眼,劇烈的喘息著,,感受著不知從哪里吹來的涼意,,眼前還是一陣陣的發(fā)黑!
只是夢……她后怕的想要抬起手,,卻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諱字符雖然治好了外傷,,但對骨折好像沒什么效果,你現(xiàn)在最好別動,?!?p>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遮蔽了天上的月亮,。
“你……我……”
“衣服破了,,而且全是血,不能穿了,,咱倆體型差不多,,你現(xiàn)在穿著我的道袍,哦,,我直接套上去的,,沒動里衣,什么都沒看見,!”
陳仁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確定她死不了了,就坐回了樹干上,,手上無聊的擺弄著那無距符,。
“呼~呼~”
王知水只是喘息,并未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晌,,她才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
“還在密林?!标惾蕠@了口氣,?!盀榱私o你止血,讓你的傷口愈合,,我身上現(xiàn)在一絲真靈不剩,,拖著一個人怎么走遠(yuǎn)?而且就你昏迷的這半天,,起碼過去了四波異獸,,我把你藏在蠱雕的尸體下面,才騙過它們的鼻子,,好在那些異獸對蠱雕的尸體沒什么興趣,,倒是頭顱,被一群像狼的異獸拖走了,!”
陳仁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王知水疑惑的看著他的臉,那上面,,分明掛著名為尷尬的表情,。
聯(lián)想到身上感受到的絲絲涼意,她明白了過來,!
銀牙緊咬,,喝罵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這人也是為了救自己,,況且,,身上還有幻術(shù)遮掩,倒也不用做那小女兒態(tài),!
“蠱雕的獨角乃是它一身精華所聚,,據(jù)說食之可助長真靈,那些異獸自然會叼走頭顱,!浪費了,!”
她順著陳仁的話說道。
后者撓了撓鼻子,,心理嘿嘿一笑,,浪費什么,那蠱雕的角,,讓純一神劍吸了個一干二凈!一大半真靈都用來救你了,!剩下的,,都讓道爺吸收了!那些異獸最多吃點肉,,嗦愣嗦愣骨頭,,連角的渣滓都看不到,!
“我的傷……”王知水忍著疼痛扭頭看向自己左肩,隨即就愣住了,!
道袍的領(lǐng)子敞開著,,涼意就是從這里鉆進來的,透過縫隙,,她能清楚的看到里衣破損的大洞,,但是,光滑如玉的肌膚上,,除了一些血痂,,別說那個被喙啄出來的大洞了,連傷痕都看不見,!
“這……”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啄穿時的場景,!她發(fā)誓那絕不可能是錯覺!當(dāng)時,,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皮肉被洞穿,,以及骨骼碎裂的聲響!
但怎么可能……即便是正一派的仙丹,,也不可能有肉白骨之功,!
這是真正的肉白骨!
“我昏迷多久了,?”
“剛不是說了么,,一天,現(xiàn)在,,天色又暗了,。”陳仁以為她還不太清醒,。
“你用什么治好了我的傷,?”王知水抿著嘴唇,緊緊的盯著陳仁的表情,。
陳仁一愣,,這才明白她到底想問什么。
“祝由術(shù),?!?p> “你真的會祝由術(shù)?”王知水皺眉的樣子,,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太醫(yī)院不就有祝由科嗎?”陳仁之前才在道館和他討論過這個,!
誰知,,王知水沒好氣的說道:“太醫(yī)院祝由科徒有其名,,里面只有兩位醫(yī)者,我問過了,,他們根本不會祝由術(shù),!”
“啊,?”
坑人啊,,不會祝由術(shù)你叫什么祝由科!
“嗯,,那你就當(dāng)是仙丹吧,!”
陳仁隨口胡謅,他總不能把底牌掀出來給她看吧,,他是救了她,,沒欠她的!
“相傳,,祝由術(shù)傳于上古,,但很快便失傳了?!蓖踔挂膊辉诤跛姆笱苤Z,,她畢竟是在打探人家的秘密。只不過,,她知道的,,可不比陳仁少!
“后來,,只有太一宗繼承了完整的天醫(yī)祝由術(shù),,太一宗消失后,這祝由術(shù)就徹底失傳了,,只有一些零星的東西被道庭繼承……你是太一門人,?”
陳仁不得不感嘆這位公主殿下的博學(xué)和聰慧了。
看的書多不算什么,,看了還能記住,,就難得了!
“一個已經(jīng)消失的宗門,,我說是或不是有什么意義嗎,?”
王知水無言……是啊,這時候糾結(jié)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她剛剛,也不過是本能的好奇在作祟罷了,!
“好了,,我找了兩個木棍,得夾住你的肩膀和手臂,,你肩胛骨斷裂,,肋骨折了四根,手臂上的骨頭也有骨裂,,如果不固定,,走幾步路就會錯位?!?p> “你為什么不自己走,?無距符就在你手里?!蓖踔鸩涣松?,只能躺在那里,看著他穿著一身白色里衣忙來忙去,。
“你都知道回來幫我,,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自己跑?”
陳仁一邊拿過找來的木棍,,一邊比劃長短,,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
“貪生并不是錯,?!彼p聲說道。
“當(dāng)然不是錯,,但也要看情況,,”陳仁回過身,手里拿著兩根等長的木棍,,沖著她的手臂比劃了一下,,見長短合適,就蹲下身,,準(zhǔn)備給他上夾棍,!
“我當(dāng)時并不覺得那是絕境?!?p> 王知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她看著陳仁用布條和木棍夾住自己的左臂,,他的手法很好,,期間自己并未感覺到太大的痛苦!
只不過當(dāng)他要固定自己的肩膀時,,卻遲遲不動手,。
“怎么了,?”
看著他怪異的眼神和表情,王知水低頭一看,,隨即“啊”的一聲,,蒼白的臉上立刻涌上了一股血色。
“我的幻影符呢,?”
看著她咬牙切齒激動的樣子,,陳仁無奈從身后拎起一條紅繩,紅繩下,,一個暗紅的香囊正調(diào)皮的在繩子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被你的血浸了,失效了,?!?p> 陳仁一臉無辜的說道。
“你……”
“誒……怎么又暈,!”
陳仁無奈的看著暈過去的王知水,,抬頭看了看天色。今晚,,大概只能在這荒郊野嶺里露宿了,!
低頭又看了看那張仿佛古畫里走出來的臉,陳仁重重一聲嘆息,!
“哎~”
無上天尊……道爺怎么會碰上這么狗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