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少年人也有煩心事
“捕風(fēng)司乃是賢王手下的秘密諜報系統(tǒng),,全體人員皆由其心腹謀臣杜克明一人統(tǒng)攬指揮,與太子殿下的‘天羅地網(wǎng)’以及陛下的‘黑龍衛(wèi)’齊名,。
古語有云:風(fēng)者,,天地之使也,以動萬物,,行至八方,!
所謂捕風(fēng),意味著捕風(fēng)司的觸手可以到達大乾王朝的每一個角落,,無物不探,,無人不查,無事不曉,。
當然,,這只是江湖人士的信口胡說罷了。捕風(fēng)司作為賢王的私人諜報系統(tǒng),,目前來說還做不到這一點,。
杜克明身為賢王的左膀右臂,地位高的令人可怕,。他親自擔(dān)任捕風(fēng)司的司主,,足可以看出賢王對捕風(fēng)司的器重!
捕風(fēng)司中,,杜克明下轄十大捕風(fēng)使,,每一位捕風(fēng)使負責(zé)統(tǒng)領(lǐng)一州的捕風(fēng)司密探。捕風(fēng)使之下,,另有許多脈絡(luò)劃分,,這里就不一一細數(shù)。
而白子卿,,則是整個捕風(fēng)司中最為特殊的一個人,。
因為,他僅受到杜克明一人的管轄,,其余所有人等無權(quán)干涉白子卿的行為,。
說到這里,白子卿在捕風(fēng)司中還有一個諢名—尋風(fēng)!知曉白子卿名頭的人,,亦稱其為尋風(fēng)公子,。
這一點,你們也要注意,?!?p> 中州京城,一處黑暗的房間中,,一名身穿官服,、體型魁梧的壯漢正對著自己面前的數(shù)十人叮囑著,。
“白子卿此前在江湖上多次代表捕風(fēng)司行走,,這次大概率也會被杜克明派往飛州處理金國人。這次太子殿下派遣咱們前往飛州,,定然會遇到此人,。”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子卿與杜克明正在亭中交談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馬嘶的聲音,,還有車輪滾動軋在地面的聲音,。
杜克明聽到聲音后,不禁有些訝異,,對白子卿說道:“外面等候的,,便是昨晚的阮氏兄弟二人?!?p> “此次去飛州,,他二人便隨行左右,聽候你的調(diào)遣,?!?p> 白子卿不在乎的說道:“叔父,我一個人行走江湖習(xí)慣了,。你給我派遣這兩個人來,,實屬多余?!?p> 豈料,,杜克明搖了搖頭道:“不要小看這二人。二人中的兄長阮小山,,之前在賢王殿下的軍中擔(dān)任斥候,,輕功比你不差。這些年在捕風(fēng)司里鍛煉后,打探消息,、易容偽裝,,都是一把好手?!?p> “至于弟弟阮小江,,之前在相國寺當過和尚,偷學(xué)了一門佛門武學(xué)—度厄金剛經(jīng),,一身橫練功夫極為上乘,。莫說是一流高手,就連子卿你要打破他的防守,,也要費上不少功夫,!”
“此二人你帶著罷,有大用,,一些俗務(wù)也可以交給他們來處理,。”
白子卿眉毛一挑,,昨晚見面太過匆忙,,加上他又有些不在乎,所以也沒有仔細探查阮氏兄弟二人的根底,,也就沒有瞧出什么究竟來?,F(xiàn)在一聽,白子卿又有了一些興趣,。
點點頭,,白子卿回答道:“那我就帶著他二人好了。但是,,叔父,,咱們提前定下規(guī)矩,他們兩個人到時候不得干涉我,!”
杜克明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只聽見門外傳來通報聲,。
“屬下阮小山,!”
“屬下阮小江!”
“參見司主大人,、尋風(fēng)大人,!”
杜克明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伸手示意白子卿回復(fù)二人,。
白子卿沒好氣的瞥了杜克明一眼,,沉聲說道:“進來吧!”
“是!”
門外的阮氏兄弟二人又是齊聲回答,,然后才掀開帷幔,,走進了亭中。
阮小山手里捧著一個木盒,,白子卿望去,,發(fā)現(xiàn)正是昨晚自己從杜芳手中奪來的裝有子母鴛鴦鎖的木盒。
恭敬的將木盒放在石桌上,,阮小山才慢慢退回到一旁,,與阮小江在一側(cè)站定,沉默不言,。杜克明擺了擺手后,,二人又是一抱拳,緩緩?fù)肆顺鋈ァ?p> 杜克明見到木盒,,饒有興趣的拿過來,,然后從中取出子母鴛鴦鎖,,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杜克明又將其遞給了白子卿示意他也看一下,,繼而有些感慨的說道:“世人都說涓水王氏家傳的子母鴛鴦鎖中藏著一個大秘密,,可要是問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回答卻又是眾說紛紜,,沒個定論,!”
“我估計,連涓水王氏自己人都不知道里面存著什么秘密,!”
呵呵冷笑幾聲,,杜克明又說道:“這個杜芳,不知道從哪里探聽到了一點頭緒,,竟然就敢滅口一大家族,,也真是好膽量!”
杜克明語氣帶著嘲諷,,好似杜芳在他眼里是個傻子一般,。
白子卿打量著自己手中的子母鴛鴦鎖,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只瞧見鎖身上刻畫著一對鴛鴦還有一些精美的紋路,拿在手里,,手感也不像是鐵器,,反而入手十分溫?zé)幔鹑缬袷?p> 白子卿將子母鴛鴦鎖放回到木盒中,對著杜克明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杜芳一定是得到了某些確切的線索,。不然,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滅口涓水王氏,,還毒殺了與他同行的所有江湖人士!”
“子卿說的也有道理,!回到京城之后,,我會派人去調(diào)查此鎖。司內(nèi)也有許多精工巧匠,,或許他們對這子母鴛鴦鎖有些研究,。”
“子卿,,站起身來,!”
杜克明語氣莫名的對白子卿說了這么一句,白子卿也有些沒頭沒腦,,但還是聽從了杜克明的話,,站到了石桌的一側(cè)。
杜克明坐在石凳上,,捋著胡須,,仔仔細細的將白子卿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后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子卿啊,,才在外面奔波了三個月,,這次我又要將你派去飛州了。京城的叔父們都沒見面,,連你最疼你的大叔父和大叔母也沒見到,,你心里是不是有些埋怨?”
白子卿聞言,,卻是灑脫一笑,,說道:“叔父怎么還傷感起來了。不過是數(shù)月未見而已,,等子卿處理完飛州的事情之后,,立刻回到京城探望叔父叔母們?!?p> 杜克明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用指尖不住的敲打著石桌,。
白子卿見狀,,眉頭一皺,,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怎么,?叔父,,是不是京城中有什么變故?”
杜克明抬頭勉強一笑,,本不想言語下去,,但是卻又不忍瞞著白子卿,只能對著白子卿說道:“前朝常有和親之事,,子卿可知曉,?”
“自是知曉的?!?p> 白子卿不明白杜克明這句話什么意思,。
“金國國主前些時日,派遣使者來朝中請求和親,,為金太子求娶公主,。陛下原本從宮中下嫁一名公主,豈料使者直言,,此次金國要求娶的是郡主殿下,!”
白子卿依舊不解:“郡主?咱們大乾可沒幾位郡主,,能配得上那金國太子的也就.....”
白子卿反應(yīng)了過來,,對著杜克明大喊道:“安衾?”
此時的白子卿面色通紅,,臉上青筋暴起,眼神兇狠,,咬著牙,,狠狠的盯著杜克明!
杜克明緩緩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王府中的人都知道,白子卿與賢王李道基的女兒李安衾打小就是玩伴,。這些年二人長大后,,感情也是越來越好,賢王與王妃把白子卿當自己的兒子看待,,甚至比親生兒子還要寵愛,。
李安衾把白子卿看做自己的親兄長,而白子卿平日里同樣把李安衾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對待的,。
可如今,,卻出這么一檔子事情,!
憑什么!憑什么自己的妹妹要去和親,!去那偏遠北地受苦,!
得到杜克明的回復(fù),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白子卿只覺心中好似有一團火焰噴發(fā),,自己整個人快要燃燒起來。
白子卿一怒之下,,手掌用力的拍在面前石桌之上,。
杜克明見狀立即從石凳上站起來,走到一旁,。
只見那方石桌悄無聲息之間,,竟然化為了齏粉,連帶著木盒,、茶點,、茶壺摔在了地上,散落一攤,。
一流高手之功力,,盡顯于此!
外面把守的侍衛(wèi)聽到聲響,,立刻魚貫而入,,腰間鋼刀盡皆出鞘。
白子卿猛地回過頭來,,看著進來的侍衛(wèi),,臉上表情好似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咬著牙,,從嘴里蹦出來幾個字,。
“滾出去!”
眾人不敢動彈,,而是看向杜克明,。
杜克明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這里沒事,,讓他們退出去。幾名侍衛(wèi),,包括阮氏兄弟二人都是一抱拳,,然后緩緩?fù)顺鋈ィ瑢⒖臻g留給了杜克明與白子卿二人,。
“唉,,”杜克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賢王和王妃也知道你與郡主的感情,你與郡主如同親兄妹一般,。賢王和王妃也不愿郡主殿下和親,,已經(jīng)上書陛下,請求陛下拒絕此次和親,?!?p> “但是陛下心中仍在猶豫,這次金國騎兵進犯,,金國的江湖人士在飛州攪風(fēng)攪雨,,也有幫京城中金國使者造勢的意思?!?p> 聽到這里,,白子卿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面容也沒有那么猙獰,,但依舊怒氣沖沖的說到:“金國不過是蠻夷,,未開化之地。我大乾何須和親,?”
杜克明卻是說道:“我大乾立國未久,,天下不定,各地仍有前朝余孽作亂,。金國便是看到了此點,,才敢有如此作為!”
“若是再有十年......不,,五年,!再有五年,若是金國敢進犯,,我大乾必定會全力回擊,!”
“但現(xiàn)在......賢王殿下有辦法解決那五萬騎兵,江湖的亂子卻沒有辦法,!”
杜克明的話說的很是清楚了。金國瞅準了大乾剛剛建國,、立足未穩(wěn)的軟肋,,現(xiàn)在大乾國內(nèi)還有前朝留下的亂臣賊子作亂,整天打著復(fù)國的口號對抗朝廷,。若是金國此時大兵壓境的話,,說不得大乾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又會毀于一旦,!
白子卿面色冷若冰霜,,冷冰冰的說道:“若我此去解決了飛州的金國人,,可否能阻擋和親?”
“可以,!”杜克明目光炯炯,,望著白子卿,“子卿此行,,將金國來的江湖人士處理完之后,,飛州安定下來,賢王才能得到陛下的支持,,解決那五萬騎兵,!”
“到時候,陛下才有膽氣和決心拒絕和親,!”
白子卿重重的點了點頭,,答道:“子卿明白了?!?p> 杜克明掀開帷幔一角,,抬頭望著天上懸掛的太陽。陽光傾灑而下,,卻被霧氣阻撓,,只留一個模糊的光影。
“據(jù)捕風(fēng)司在金國的探子傳來的消息,,金國太子最近也會南下,,前往京城,商談和親事宜,?!?p> “需要我出手嗎?”
“金國太子地位太高,,若是出事,,大乾與金國的關(guān)系會迅速降至冰點,到時候刀兵相見,,苦的卻是百姓,!”
“那叔父與我說這些有何用?”
杜克明轉(zhuǎn)過身來,,望著白子卿說道:“這位金國太子也是自幼習(xí)武,,而且天資極高,早已經(jīng)步入一流高手行列,,與你一樣,,離宗師也是不遠?!?p> “等你處理完飛州的事情,,立馬回到京城,,賢王會安排一場你與他的比斗。若是你贏了,,金國丟了面子,,阻止和親的把握會更大幾分。若是輸了......”
白子卿不等杜克明說完便打斷道:“只怕子卿到時候會打死他,!”
“公平比斗,,打死無妨!”杜克明的回答出乎意料,。
白子卿長呼一口氣,,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干凈的糕點,放在咀嚼,,說道:“他會答應(yīng)嗎,?”
“這個子卿不必擔(dān)心,賢王自有安排,?!?p> 杜克明回答的十分堅決。
白子卿也不再多過問,,沖著杜克明抱拳道:“既然馬車都已經(jīng)備好,,那子卿立刻出發(fā)?!?p> 說完,,不等杜克明回答,白子卿起身離去,。
杜克明望著白子卿離去的背影,,也能感受到白子卿心中的怒火和殺氣騰騰,不由得長吁短嘆,。
亭外,,阮氏兄弟坐在馬車上當做車夫,白子卿制止二人想要行禮的動作,,一躍進入車廂,。
“出發(fā)!”
阮氏兄弟看到白子卿面無表情,,加上剛才在亭中所見,,也不敢說話,只能駕車,。
“駕!駕,!駕,!”
馬車緩緩啟動,,杜克明也從亭內(nèi)走了出來。
白子卿從車窗看到杜克明的身影,,說了一句:“叔父......”
“不必多言,,我信子卿,子卿應(yīng)當信我與賢王,!”
杜克明雙手負于身后,,鄭重的說道。
馬車內(nèi)的白子卿無言點了點頭,,阮小山甩動韁繩速率更甚,,馬車速度逐漸變快,朝著北方駛?cè)?,逐漸消失不見,。
原地,只剩下飄揚的飛塵和杜克明矗立的身形,。
“如若皇帝換個人做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