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山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聲如雷,,不時地吧嗒吧嗒嘴,睡得正香,。
突然間,阮小山耳朵微微一動,,貓著身子坐起身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抬頭望著屋頂,。
阮小山此前在賢王李道基的帳下做軍中斥候,,自然是對細小聲音十分敏感。雖然沒有白子卿那么強的靈覺,,但是剛才阮小山雖然還在睡夢中,,依然能夠聽到房頂?shù)奈⑿〉哪_步聲。
探出頭來,,往左邊一瞧,,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弟弟阮小江也在探著頭看著他。
伸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阮小山用雙手握住窗框上面,,將自己的身子懸空,輕輕地用腳一蹬窗臺,,阮小山陡然翻上了屋頂,。
一上房頂,阮小山見到了自己預料之外的人,。
月輝之下,,白子卿獨自一人站在房頂,手搖紙扇,,目光清冷的看著翻上房頂來的阮小江,。
白子卿身后,阮小江也登上了房頂,,只比阮小江慢了一步,。
二人見到白子卿,立刻抱拳道:“見過大人,?!?p> 白子卿收起紙扇,握在手中,,吩咐道:“此間驛站有問題,。阮小江,你去驛長的住所把他帶到我房間來,。記住,,要悄無聲息,不要驚動驛站里的其他人,?!?p> 對阮小江吩咐完,白子卿又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阮小江吩咐道:“阮小江,,你在軍中做過斥候,想來細心一些,?!?p> “你且去搜查一下整間驛站,有什么異常,,一一翻找出來,。”
說罷,,白子卿一擺手,,阮小江與阮小山二人又是一抱拳,,如同之前的白子卿一般,輕飄飄的從房頂飛躍而下,,按照白子卿的吩咐,,各自處理去了。
吩咐完二人之后,,白子卿走到自己房間窗戶上方的窗口處,,前面雖然離地面有十多米的高度,但是白子卿依然不管不顧的往前走去,。
只見白子卿一腳踏空,,整個人瞬間往下墜去,但是白子卿張開雙臂,,像是違反了我們所熟知的物理定律一般,,白子卿在空中陡然靜止了一瞬間,然后一只腳搭在了窗框上,,甩開紙扇,,往身后一扇,白子卿身后宛如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扶正了白子卿的身子,,然后白子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自己的房間中。
白子卿打開桌上的茶壺,,發(fā)現(xiàn)里面的茶水早已經(jīng)涼透了,,只得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著阮小山與阮小江兄弟二人的消息。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不等白子卿答應,阮小江便推門而入,,手里還提著一個穿著睡衣,、昏迷過去的人,隨手將其扔在白子卿面前的地板上,。
此人,,正是白子卿三人白天里見到的那名驛長。
“倒是正好,!”
白子卿無聲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壺,打開茶蓋,,只聽“嘩”的一聲,,整壺涼茶潑在了昏迷在地的驛長身上,。
“噗噗噗!阿嚏,!”
原本昏迷在地的驛長受到?jīng)鏊拇碳?,從昏迷中醒來,但是腦子依舊十分迷糊,,神志不清,。
過了半晌,驛長才從渾渾噩噩中緩過神來,,見到坐在椅子上瞧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白子卿,回過頭又看見一臉面無表情的睥睨著自己的阮小江,,驛長頓時慌了神,,在地上爬著想要從房間中逃出去。
阮小江又像拎小雞兒一般,,將驛長重新扔到白子卿的面前,。
驛長披散著自己花白的頭發(fā),不敢抬頭,,只敢趴在地上,,小聲啜泣的乞求道:“二位壯士,我與二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為何......二位這是何意???”
白天里,白子卿精神有些疲憊,,所以也就沒有仔細的觀察驛長?,F(xiàn)在,白子卿卻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剛才阮小江提著驛長進來的時候,,白子卿仔細的看了一下驛長的長相,發(fā)現(xiàn)驛長臉上的一些特征與大乾人長得有些不同,。
驛長的臉型較之大乾人更加圓潤一些,,而且皮膚更加粗糙,雖然抹了一些粉,,但是還是依稀能看出他的膚色很黑,,黑里面還帶著一些紅,這是長期受日光照射所致,。
白子卿沒有答應,,反而是俯下身子,,用紙扇挑起驛長的下巴,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驛長,。
驛長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動作,,任憑白子卿擺布,只是緊閉著雙眼,,面孔還因為有些恐懼而猙獰的抖動,。
白子卿又用扇子拍了拍驛長的左臉,驛長識趣的將臉向右邊轉(zhuǎn)過去,。
白子卿微微側(cè)頭,,看了一下驛長的耳根。
果不其然,,正如白子卿猜測的那樣,,驛長耳根后面的皮膚的膚色與臉上的膚色相差甚大,明顯白嫩了許多,,若是再仔細的看一下,,在驛長的脖子上,衣領(lǐng)掩蓋不住的地方,,有一些花紋裸露,。
白子卿抬頭,下巴輕點示意,,阮小江心領(lǐng)神會,,上前想要將驛長的上衣扒開。
驛長意識到了什么,,想要掙扎著脫離阮小江的魔掌,,但是驛長只是個普通人,怎能與阮小江一介習武之人相比,。
阮小江輕而易舉的將驛長的上衣扒開,,只見驛長胸膛處紋著花紋繁復的紋身,,白子卿打眼兒瞧著,,認出了這紋身的來歷。
一只栩栩如生的海東青的刺青將驛長的整個胸膛覆蓋住,,兩翼修長,,接連到驛長的兩只胳膊上。雙爪為銀色,,尖喙橫亙在驛長胸膛中央,,鳥獸昂揚,眼神銳利,,透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海東青乃是金國的圖騰,,在金國擁有極高的價值和地位,有金國貴族愿意用一座城池來換取一只玉爪海東青卻不得,!
“羽蟲三百有六十,,神駿最屬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
在金國神話中,,海東青有“遮天蔽日的金翅”和“駝日背月”的雄偉力量,是宇宙中最為兇猛的存在,。
一名奴隸為金國皇帝獻上一只海東青可以獲得赦免,,得到貴族的身份。一名死刑犯捉住了一只海東青,,死刑即免,,甚至金國朝廷還要宣揚他的故事,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勇猛,。
作此刺青的定然是一位大師,,白子卿覺得這幅刺青像是有意識一般,他甚至覺得這海東青的眼神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耳邊傳來一聲鷹啼,。
見到自己的秘密被人勘破,驛長的神態(tài)卻是發(fā)生了變化,,沒有了剛才的唯唯諾諾,,反而是在地上坐直了身子,有些囂張跋扈的看了白子卿二人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將自己身上的紋身遮掩起來。
白子卿覺得有些意思,,一個普通人,,竟然敢行不軌之事,殺了驛站的驛長,,自己大搖大擺的接管了此處的驛站,。
最重要的,這個人,,還是個金國人,。
白子卿依舊是翹著二郎腿,對著坐在地上的所謂的“驛長”問道:“說吧,,你叫什么名字,?”
驛長不屑的瞅了白子卿一眼,然后扭過頭去,,一眼不發(fā),。
阮小江見狀,,走上前去,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揪著驛長的衣領(lǐng),,“啪啪”,打了驛長兩個巴掌,。
這驛長是個普通人,,但阮小江可不是啊。練了這么多年橫練功夫,,皮糙肉厚,,即使是在打人的時候沒有運用內(nèi)力,阮小江依然把驛長打的是頭暈眼花,,原本就有些圓潤的臉,,更是高高腫起,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呸,!”驛長沖著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吧唧”,,還有兩顆帶血的牙齒一同掉到了地上,,還是門牙。
“想不到你年紀這么大了,,倒是還有些骨氣,。”
見到年紀有些大的驛長被打成這幅樣子,,還沒有求饒,,白子卿有些詫異的說道:“我明天還要趕路,不想跟你在這里多費口舌,。識相的,,就趕緊交代?!?p> 驛長望著白子卿,,眼中帶著譏諷,不屑的說道:“雄庫魯會懲罰你們的,!”
白子卿皺了皺眉,,再次說道:“一個金國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謀殺我大乾官吏。不僅謀殺,,事后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留在此處,?!?p> “白某也不想廢話,若是你交代清楚還就罷了,。若是不然,,我這手下可是捕風司審訊的好手,那些殘虐的審訊手段可都是信手拈來,。捕風司你可知道,?”
驛長瞳孔猛然一縮,身子有些驚懼的顫抖,。從他的表現(xiàn)來看,,他顯然是知道捕風司的。但是,,驛長卻是依舊緊咬少了兩顆門牙的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白子卿有個毛病,,就是十分沒有耐性,。要是給跟自己相熟或者是興趣相投的人聊天,他可以跟對方聊個一天一宿,。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他也可以潛心鉆研,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要是說到審訊犯人,,白子卿就興趣欠奉。從老驛卒給白子卿傳訊開始,,白子卿能夠思索半天,,夜深去找老驛卒問詢,后來又吩咐阮小江與阮小山兩人做事,,已經(jīng)是到了白子卿的極限了,。
現(xiàn)在,這驛長又是如此的嘴硬不配合,,白子卿更是不想管了,。
不再理會坐在地上的驛長,白子卿對阮小江說道:“把此人待下去,,問個明白,。有什么事情,你二人今晚就處理好,,不要耽誤明天趕路,。我不想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阮小江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又是一手刀,驛長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抓住驛長的衣領(lǐng),阮小江輕而易舉的將驛長提起,,向房外走去,。
“明天我趕車?!?p> 在阮小江為白子卿關(guān)上房門的時候,,白子卿對著阮小江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