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歡總覺得自己才是家里的老大，需要照顧別人很多,，卻也找不到拒絕的借口,，有些事情沒法溯源，追溯到最后,，只是惹得媽媽傷心,，實在沒必要。

　　媽媽說家里的小孩都特別懂事,，小時候就有尊嚴,。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成歡是為了尊嚴不肯吃奶,。

　　成歡沒到一歲,，姑姑跟媽媽說，女娃不要吃太多母乳,，對長大后生孩子沒好處,，給斷了吧。媽媽抹了紫藥水,，成歡就不再吃了,。媽媽看見成歡長得實在是慢,，個子小又走路不穩(wěn)，看來是奶斷的太早影響孩子的身體了,，想讓成歡繼續(xù)吃母乳,，成歡拒絕吃母乳又哭到嗆，母親見了只好作罷,。成歡是吃奶粉長大的,，這奶粉卻總是戒不掉，十幾歲問她最想吃什么,，也說是奶粉,，二十歲的面霜是奶味的，三十歲的身體乳是奶味的,。太多補償性味道只是彌補自己幼時的奶源缺失,。

　　家里的孩子都這樣，成雪也是,。

　　第9章不會哭的孩子

　　劍蘭在醫(yī)院照顧楚友德,，楚友德臉上的傷不好醫(yī)。他幾乎是提著一口氣撐著,，創(chuàng)口血肉模糊,，用線縫上了，半邊臉腫的看不出模樣,。劍蘭買了粥喂他,，他的口腔只剩一點皮連著，也忍著痛吃著粥,，他必須要活下去,。劍蘭自嫁進來沒有過上什么好日子，懷著身孕還要照顧他,，她是個認真過日子的女人，沒有強求過他什么,，只有個想蓋新房的愿望,，怎么樣也要滿足她。孩子也要出生了,，這么多年的奮斗要有個交代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掛掉。

　　楚友德的病花了不少錢,，好在醫(yī)院里有他之前的同學,，幫了很多忙，劍蘭的父母知道楚友德的事情讓景檀送了生活用品和錢,，解決了很多問題,。楚友德傷好了三四成就回到家里養(yǎng)病,，好了六七成就回到診所給人看病。漸漸地也能說話了,，他便多了一句口頭禪,，“醫(yī)生也醫(yī)不了自家病?！?p>　　楚友德的傷大好已經秋末,，天氣漸冷不宜動土，蓋房子的事情今冬是不能實現了,。

　　楚成雪就降生在了老房子里,。

　　81年的第一場雪，飄飄降落,。楚友德不會接生,，找的是村里的產婆幫忙剪的臍帶。是個女孩,，老太太看了一眼就轉身出去了,。楚友德很高興，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劍蘭說,，“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好聽點,?！?p>　　楚友德望著窗外已經白花花的雪，說,，“這一輩犯‘成’字,，就叫成雪吧?！?p>　　成雪是個能吃能睡的孩子,，憨憨的，看著好養(yǎng)活,。

　　年后,，劍蘭抱著成雪回了趟娘家，梔蓉也抱著孩子回家了,，梔蓉生了個男孩,，只比成雪小幾天。梔蓉過的挺好,，她的生意還是起早貪黑地忙,，鈔票也在成堆成堆的進，眼看著梔蓉就要躍居姐妹兄弟中最成功的人物,，劍蘭有點不甘心,，她想著回去要好好鞭策一下楚友德,，自己也得想個辦法多賺點錢，今年一定得把房子建起來了,。

　　成雪交給老太太帶,，老太太不太滿意劍蘭生了個女孩，嘴上不埋怨,，心里凈是主意,。總借口兒子兒媳忙著賺錢,，老太太可不能給拖后腿討人嫌,，承諾自己會把飯做好，讓倆人晚上一回來就能吃上熱乎的,。

　　劍蘭一琢磨,，這是變著法說自己不顧家里的事兒，把孩子扔給她帶不高興呢,。

　　楚友德還不太懂婆媳矛盾的事情,，他勸說母親，“媽,，吃飯早一點晚一點不打緊的,，你把成雪看好了，孩子會跑了,，別磕著碰著,。”

　　老太太嘴一撇,，“哼,，那孩子哭的時候可沒見你們管呢，哪次不都是我哄,，哪個孩子長大能不碰點皮,，要是不放心我?guī)銈儌z人就自己管?！?p>　　楚友德悶了半天,，沒再說話，出門去了,。

　　新房子建成，夫妻倆住一間,，老太太帶著成雪住一間,，劍蘭特別高興，忙著布置新家,。

　　裝藥的柜子換了個氣派的,，劍蘭給柜子的玻璃上串了個粉色的簾子,，顯得又莊嚴又俏皮；給老太太的房間里添了張擱置東西的矮桌,，成雪特別喜歡這個桌子,，撐著桌子能站起來走好幾圈。

　　老太太嫌成雪愛鬧騰,，在桌腿綁了根線,，另一頭拴在成雪的腿上，每當成雪想跑的遠一點,，就會被線絆住,。

　　被絆住的成雪大聲哭嚎。劍蘭在外干活聽見哭聲跑進來看見成雪被拴在桌腿,，氣的不敢相信,。

　　楚友德回家后，劍蘭當著老太太的面告訴楚友德老太太把成雪拴起來的事,。

　　沒等楚友德說話,，老太太先開口，“友德,，你可是家里的希望,，你可別被讒言糊弄，忘了根本,。成雪是個女娃,，后根在你這斷了，老太太我去地下沒臉見你爸,，你倆趁著我能動彈呢再生一個吧,。”

　　“媽,，你說什么呢,，政策規(guī)定了，現在只能生一個,?！背训氯讨蛔屒榫w顯露。

　　第二天,，成雪又被拴在桌子腿,，成雪張嘴剛想哭，老太太用留著長指甲的食指指著成雪的額頭,，“小丫頭片子,，不許哭?！?p>　　成雪是個懂事的有尊嚴的孩子,，自此沒再哭出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