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囚徒
夜晚的城堡,一切都從沉寂中復蘇了,,城堡上月光朦朦朧朧,。
屋頂上的那只烏鴉低鳴著,,那管家又要扔出大塊滴著鮮血的肉來,。
華麗的燭臺,,搖曳的燭火,,溫暖的壁爐,,銀光閃閃的餐具,,伯爵先生正在進餐,。
“芬格爾那邊有新消息嗎?”他放下餐叉,,朝著一邊的侍者問道,。
“有,他一直都在做我們的眼線,,而且和暗侍們傳回來的消息大部分都能照應上,。”侍者低頭回答,。
“還不錯,,另外加圖索家族那邊,實驗能正常展開嗎,?”伯爵的臉被紅色的燭光照亮,,在天生英俊靚麗混血種中,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普通,。
但他略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絲從容和狡猾,,像是一頭老雄狐,。
“加圖索的代理族長最近在為欠款焦頭爛額,沒有和我們做太多的溝通,?!?p> “你明白我問的不是這個,”伯爵搖了搖紅酒杯,,說道:
“俗世的金錢對于我們這些掌握真正權與力的家族來說,,只不過是數(shù)字。
為了維持圏養(yǎng)圈的平衡,,我們才遵守規(guī)則,,既然來了一頭惡龍,他還護著羊群,,那我們就多發(fā)點飼料,。
告訴加圖索他們,不要做守財奴,,從寶庫里取出來一些金銀給他吧,。
我想,那些活了好幾百年的長老的大腦沒萎縮完全吧,,希望沒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當掌握世界之后,一切都是值得的,?!?p> “是,弗林斯伯爵,,您的話將如實轉達,。”侍從告退,。
……
一個西服男孩在閣樓上默默的看著準備入睡的伯爵,,周圍空間像是被世界徹底剝離,沒有任何人能發(fā)現(xiàn)他們,。
“不殺了他嗎,?”一邊穿著黑緊身作戰(zhàn)服的酒德麻衣問。
男孩淡淡的說:“都說了留給路明非了,,我就不摻和了,。”
酒德麻衣贊道:“雖然我不喜歡這種和薯片妞一樣滿肚子壞水的人,,但他的勇氣和智慧確實值得欽佩,,敢于同時算計四位王,甚至說沒出意外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p> “是啊,他也是我的老熟人了,。沒想到他能騙過我的眼睛,,甚至知道我的存在,還懂得如何避免被我發(fā)現(xiàn),?!?p> 男孩半闔上眼皮:“邦達列夫,前前加圖索家族的族長,,假死后只身潛入黑天鵝港,,取黑王之卵送回加圖索?,F(xiàn)在的身份是弗林斯家族的族長,,又以霓虹為棋盤設局,想讓他人嘗試竊取王的王座之舉是否可行,?!?p> 他冷笑:“真是至婪的惡鬼,這地上的人仍如千百年前那樣,,從未改變,。”
奢華的古歐式風格臥室內,,伯爵愜意入睡,。
“這種小角色不足為慮,走吧,,我們去見見真正能主宰局面的,。”男孩說,。
……
百慕大三角海域,,這里已經成為了公認的禁區(qū)。
警戒線上的守備人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一條中型游輪就這樣直挺挺的突破了防鎖線。
“門關的這么緊,,是怕自己脫困嗎,?”甲板上的男孩扶著欄桿,看著海面說道:“看來你老爹的情況并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輕松,,麻衣,。”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和我們講,?!?p> 酒德麻衣懶洋洋的,懷抱雙手,,一身漆黑的緊身衣,,兩柄直刀貼著大腿捆好,長發(fā)束成高高的馬尾,。
“麻衣,,過來,蹲下來,,我讓你能看見真實,。”男孩像是命令的說道,。
麻衣蹲在小男孩的身前,,男孩伸手拂過酒德麻衣的雙眼。
站起身,,她再次看向海面,。
一座無比龐大城市的倒影呈現(xiàn)在墨綠的海水中!
那城市里的建筑由巨大的,、大到不可能來自這個星球的詭綠色石材建造,。還有復雜到令人目眩的石雕刻,宏偉的巨像和華麗的浮雕,。
她猛地抬頭,,噩夢、恐怖的極至就在她的頭頂,。麻衣雖然不是膽怯之人,,但若非男孩就在身邊,她現(xiàn)在就想逃走了,。
“進去吧,,去見見他……或者祂?”男孩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一個平靜的領域釋放出來,,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這個石子激起了驚濤的巨浪,!
酒德麻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黑色宮殿前,,宮殿的根基上只長滿扭曲的觸手深入地底,,像是為某個事物的誕生汲取養(yǎng)分。
男孩的臉色難看起來:“情況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我們得盡快,。
麻衣,,以我現(xiàn)在的權能只能將我們送到這里,接下來就只能靠步行了,?!?p> “沒問題,遵從您的意志,?!本频侣橐鲁槌鲭p刃。
進入宮殿那一刻,,麻衣和男孩,,仿佛置身異界,光怪感扭曲感達到巔峰,,和現(xiàn)世完全不一樣的法則二人下意識的排斥,。
一路上,雖然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爭斗,,但酒德麻衣繃緊精神,,渾身被汗打濕,有無數(shù)的東西在暗地里注視著他們,,但仿佛被束縛著,不與他們接觸,。
男孩一路上沉默不語,,直至中央大殿。
大殿中央,,一個常見的幾十來塊的躺椅上,,一個年輕的黑發(fā)男人閉著眼睛,仿佛在睡覺,。但他躺椅上爬滿了灰黑色的觸手,,不停地蠕動著,在為他輸送養(yǎng)料,。
察覺到有來客,,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明非?”
“……”男孩淡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絲震動,,和一絲哀傷,還有一絲憤怒,。
麻衣從未見過男孩的眼神里包含著如此多的情緒,。
“你究竟要為這個世界付出多少,才肯罷休,?”男孩質問,。
“是明澤啊,,”男人勉強起身,身體骨瘦如柴,,衣服上還沾著灰色的絲線:“怎么跑這里來了,?”
“回答我!”
男人想說話,,但狠狠的喘了幾口氣,。
看著這一幕,男孩淡金色的瞳孔開始增亮,,哀傷與暴怒雜糅:“將自己的命格用下個紀元未出世的主宰命格替換出,,然后把自己的轉移給路明非,既解決了這一紀的危機,,又讓下一紀元不復存在,?
值得嗎?”
男人緩了緩,,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
“孩子,,你是和明非共用一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