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半夢半醒半浮生】
空中的煙花一閃一滅,,而我卻好似沒了呼吸,,一步步艱難的向她走去,伸出的雙手顫抖的在半空中無處安放,。
小佳腦袋上的紅色發(fā)卡滑了下來,,一雙干枯的手從她的頭發(fā)里伸出來,她的肩膀后露出女怨靈的腦袋,,嘴里喃喃有詞:“還我孩子,,還我……”
“還你媽!”我攥緊拳頭用盡渾身力氣,,沖上去,,一拳打在女怨靈的面門上。
這時人群里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聲驚呼,都四散開來,。
女怨靈飄在半空,,聲音嗚嗚,怨恨看向我,,我扶住將要倒下的小佳,,緩緩的放在懷中,悲傷而又憤怒的看向女怨靈,,牙齒緊咬,。
此時的我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顧不得隱藏,,雙手化作翅膀,,飛向空中,怒睜雙目,,我要撕碎她我要撕碎她,!
地面上的人群躁動起來,紛紛抬頭看向夜空,。
女怨靈隱沒在一團(tuán)黑霧中,,在空中左突右闖,像個沒頭蒼蠅,,可能她也沒料到我會飛,。
我在后面緊追不舍,,城市早已甩在身后,一路向西,,飛過關(guān)帝廟,,普救寺,鸛雀樓,,只見她在黃河上空一個急轉(zhuǎn),,向一旁的中條山飛去。
半空中我蜷縮雙腿,,臨空一登,,似利箭扎向她,快到她身旁,,用力揮下翅膀,,拍打在山腳下的農(nóng)田里。
從一團(tuán)黑霧里掐住她的脖頸拽了出來,,像擰麻花一樣滅了她,,她化作的白色晶體,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直接拍碎,。
大仇得報,我氣喘吁吁躺在田野里,,夏日的夜空漆黑一片,,濃厚的云層里一聲驚雷,大雨傾盆而下,。
我閉上眼睛,,躺在雨水里,一切來的這么突然,,又戛然而止,。
有風(fēng)狂嘯而過,山上的樹林嘩啦啦作響,,仿佛在說這就是人生,,美好而又短暫,痛苦而又深刻,。
我大跳起來指著漆黑的山體罵道:“你懂個屁,!”
“你知道什么是長生嗎?你被風(fēng)削平我都還活著,,你禿嚕起來我還活著,,反復(fù)一千次,一萬次……”
“活著,我永遠(yuǎn)活著……”我顫顫巍巍蹲下身來,,痛苦的自言自語,。
回望一眼城市的方向,轉(zhuǎn)過身走向遠(yuǎn)處的黃河,,人的生命如此的脆弱,,有些人,活著活著,,就如夏日臉盆里漂浮的飛蟲,,再也不能起舞。
黃河水一點點淹沒我的身體,,躺在母親河的懷抱,,沉沉睡去。
閉著眼睛,,隨波逐流,,像一條魚兒奔向大海。
海鷗的叫聲喚醒了沉睡的我,,當(dāng)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穿過海面,四周游曳著色彩斑斕的魚兒,,一只只巴掌大的小海龜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莫名其妙,又結(jié)隊遠(yuǎn)去,。
白天,,黑夜,四季輪轉(zhuǎn),;一年,兩年,,百八十年,,不問世事。
夜,,海面風(fēng)平浪靜,,清輝明月帶著一份柔美盛入眼眸,空曠無際的星空下忽有一亮光劃過,,尾部拖著長長的煙霧飛過,。
緊接著,一道兩道,,上百道互相交織在一起,,向各自的目的地飛去。
遠(yuǎn)方傳來大地的轟鳴聲,海水激烈的晃動起來,,海底里熾熱的巖漿奔涌而出,,整片海域變得混濁蒸騰起來。
魚群驚恐的紛紛躍出海面,,不多時,,尸體漂浮在海面上,密密麻麻,。
核戰(zhàn)嗎,?
我躺在海底,四周落滿了鍋蓋大小的海龜,,巖漿在身邊不斷噴涌,,大海在沸騰,在燃燒,。
而我,,一如既往,平平靜靜,,心如死灰,,沉睡過去。
一眼萬年,,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眸,,我能夠感知到整個星球已是一片死寂,唯一活著的生物只剩我自己,。
準(zhǔn)確的說是只剩我這個原本存在于這個星球的生物,,在我之上的海面半空中,懸浮著一艘外星飛船,。
我被一根長長的發(fā)光鎖鏈卷起,,浮出海面,帶進(jìn)飛船里,。
外星人疑惑中帶著欣喜,,竟然會發(fā)現(xiàn)這個星球的古老生物,還保存的這么完整,,是化石嗎,?
我打量眼前這群好奇的外星人,類似海里的八爪魚,,矮矮的,。
隨即掙開鎖鏈的束縛,飛船里爆發(fā)出一陣驚呼,,紛紛圍上前來,。
我彎下腰,手指按在其中一個外星人的額頭,似糯米糕般Q彈,。
在海底沉默了上萬年的我突然大笑起來,,久遠(yuǎn)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那個夏夜,,我與小佳在錢老漢燒烤店一起烤魷魚的歡樂日子,。
我剁了一下腳,飛船跌落深海,,而我的身體則化為無數(shù)光粒,,穿過飛船,穿過大海,,清風(fēng)作伴,,奔向最初的起點。
那里有我的家,,我的佳,。
光粒灑落在那片土地,靜靜等待著,,等一個輪回,,等一陣鈴聲。
我坐在窗邊,,輕輕搖了搖一旁小憩的同桌,,溫柔的道一句,好久不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