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慘的貧苦
肅清州衙流匪團伙,,再將零散強人收監(jiān),,安州治安恢復清平,。
讓黃晃進駐州衙,,搭起架子,暫時處理政務(wù),,薛秀才從旁協(xié)助,。但兩人工作中心還是招募家丁和整頓軍隊。
原先班底加上橋南鄉(xiāng)民共有八十多人,。
現(xiàn)在不管老幼婦孺,,全部都招為家丁,反正是免費送糧食,沒有誰不愿意,。
而且還要繼續(xù)招募,連同軍隊一共三百定額,,其中軍隊架構(gòu)不變,,仍然任命兩個管隊。
軍隊駐地是房府,。
每日安排一隊士兵進州衙值守,,一隊負責守衛(wèi)房府。
其余隊伍訓練,,或者就在安州城內(nèi)巡邏,。
家丁每人都發(fā)勞保套裝。
軍隊額外配備防刺衣物,,但值守結(jié)束,,都要清點裝備再入庫。
包括糧食,,后勤事務(wù)都由如娘負責,,郭母打下手。
安排妥當,,趙知來帶著趙雁上街走訪,,看看民生情況,并隨身攜帶藥箱,,裝上藥品,,或許能夠救人一命。
王雙領(lǐng)著一隊士兵跟隨保護,。
“趙雁,,安州何處流民最多,又過得凄慘,?”
“老爺,,好多人住在城外窯洞,都要挖土吃了,,但就是不敢進城來討食,。”
“不敢,?怕那些流匪嗎,?”
“流匪一般不搶討食的,因為沒什么油水……”
趙雁說,,城內(nèi)好幾幫流民結(jié)成伙,,劃了地盤,不準其他流民去討食,后面新來的人更是連城都進不去,。
清軍過境,,城里多少藏著一些糧食,但城外已經(jīng)被搜羅一空,。
一開始城外流民還靠野菜充饑,,后來連樹皮都被扒干凈了,只能等死,。
趙知來不得不哀民生之多艱,,搞完流匪,還有丐幫,,或許三教九流都不少,,各個角落充斥著罪惡。
“王雙,,派人通報黃巡司,,讓打擊一下?!?p> “遵命,,老爺!”
“慢著,”趙知來突然喊停,,“找?guī)讉€人運些糧食,,再帶點舊衣服跟本官走?!?p> “老爺,,鄉(xiāng)民都苦慣了,怕不舍得舊衣服,?!?p> “你就說以舊換新,一件換一件,,可行吧,?”
“老爺,小的這就去安排,,大伙肯定愿意,。”
王雙派一人去州衙稟報,,一人回去籌措衣食,,剩余一隊人往城外慢慢行去。
再說籌措衣食一事,,那位士兵回去就告知如娘,,并喚來駐守小隊,,如娘讓士兵搬幾袋糧食到推車。
隨后,,又讓人通知鄉(xiāng)民帶衣物到那,,以舊換新,先登記數(shù)量,,后補齊新衣,。
鄉(xiāng)民很相信如娘的話,踴躍地將舊衣服捐獻出來,,不一會就收到不少衣物,裝好發(fā)車,。
由陳彥中押運衣食車隊,。
而趙知來一隊控制著行進速度,沒過多久,,車隊便跟了上來,,接著,便一同前往窯洞,。
出城走了五六里地,,那一片窯洞就映入眼簾,說實話,,稱窯洞都有些夸張,。
它們只是在一面山坡上挖出的土洞,山面凹凸不平,,洞口參差不齊,,洞口周圍雜草叢生,目前來看,,窯洞應該廢棄很久,。
偶爾從中趟出一條路,想必是流民活動的結(jié)果,。
趙知來吩咐士兵在路邊等候,。
他帶著趙雁和王雙,循著草叢那條路,,前往窯洞,,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只是窯洞周圍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響,。
“趙雁,為何不見一個人影,,你來的時候是這種情形,?”
“老爺,,小的那時候來,可熱鬧了,,到處都是流民,。”
“那為何此刻見不到人,,怎么回事,?”
“老爺,小的猜測,,或許是見我們?nèi)硕?,流民害怕,所以都躲了起來,?!?p> 對于趙雁的理由,趙知來認為有幾分可信度,,接著示意王雙上前查看,。
前方,窯洞進口掩映在一片樹葉下面,,王雙撥開樹葉,,露出了整個門臉。
右側(cè)是一米見方的窗戶,,木制窗棱早已破敗不堪,,上面不僅產(chǎn)生霉變,還都是白蟻啃咬的痕跡,,同時,,窗口密布著蜘蛛網(wǎng),旁邊裝著木門,,門框已是支離破碎,,門板更是不知去向。
王雙走進窯洞,,接著又探出頭來:“老爺,,洞內(nèi)就一個小孩?!?p> 聽到這話,,趙知來走了進去,窯洞內(nèi)的場景也一下子呈現(xiàn)在眼前,。
墻上坑坑洼洼,,地上都是細小的碎土,而炕是泥巴堆砌而成,,還一大片一大片脫落,。
炕上躺著一個孩子,,就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
全身皮膚蠟黃,,肋骨清晰可見,,臉龐干癟,跟小老頭差不多,,他肚子還脹得老大,,仿佛要被撐破一樣。
而且天氣漸冷,,還衣不蔽體,,只能躺在床上,蓋著茅草,。
現(xiàn)在孩子閉著眼睛,,呼吸時有時無,感覺情況不太妙,。
或許他暫且活著。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嚻鄥柕暮拷?,王雙連忙越眾而出,擋在窯洞門口,。
“王雙,,有何事發(fā)生?”
“老爺,,外面來了一個流民,,正被手下控制在一邊?!?p> 趙知來走出窯洞,,就看見士兵抓住一個女人,或許可以稱之為女人,,但那蓬頭蓋面的裝扮,,實在是難以分清性別。
此刻,,她正在不停地掙扎,,歇斯底里地喊叫,甚至張嘴去亂咬士兵,。
但兩者力氣相差懸殊,,所有動作都無濟于事。
她只好伸長脖子望向窯洞,,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害怕,、眷戀、恐懼,、憤怒……
趙知來心有所感,,不出意外,她是窯洞孩子的母親,,隨即讓士兵放開她,。
脫離控制,那女人狀若瘋魔,,一溜煙地跑進窯洞,,走到孩子旁邊,輕輕撫摸,,呼喚,。
孩子興許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勉強地睜開了眼睛,,應該是饑餓所致,,孩子嘴巴張了張,卻發(fā)不出聲音,。
女人滿眼哀傷,,卻又無能為力。
她只好拿出懷里的青草,,嚼成碎末,,放進破瓦片,和些水,,搗成汁液,,給孩子服下。
再伸出左手,,拿著瓦片使勁劃拉,,開了口子,就對著孩子嘴巴,,滴進去,。
女人的動作太快,趙知來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他只好命令王雙去控制住女人,,再讓趙雁綁帶子止血。
看著女人竭力掙扎,,注意到她露出的手臂布滿縱橫交錯的傷疤,,趙知來的內(nèi)心像是猛烈撞擊一樣,震撼莫名,。
在現(xiàn)代,,他見過不少媒體上的難民,,也被那些悲情畫面觸動。
他原以為,,那些情況就是人間悲劇,。
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和那些比較起來,,只有眼前才有資格叫作悲劇。
女人的所作所為讓他無法言語,,他從未想過人類能夠做出這一步,。
悲慘的世界似乎又被母愛帶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