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大門外的平地上,馬狂驢拿著林紫鳶那柄長劍,,一板一眼比劃著,。
身穿銀灰色長袍的林紫,則盤坐在不遠處的青石上,,整個人進入一種空靈寧靜的修煉狀態(tài),。
兩人互不打擾,就這樣各自修煉著,,一晃就到了晌午,。馬狂驢將長劍往地上一插,,深深吸口氣,雙手托在胸前,。待氣息飽滿,,他又緩緩?fù)鲁觯p掌也翻轉(zhuǎn)向下,,隨著呼吸下落到小腹位置,。
“白天霸這混蛋真不靠譜!到望月峰請個工匠,,竟然一去不返了,!”馬狂驢罵罵咧咧拾起長劍,又彎腰撿起不遠處的劍鞘,,氣憤不已的走向林紫鳶,“還好著洞府里有吃有喝,,否則咱們又得去山下跟猴子搶東西,!”
林紫鳶吐氣收功,從青石上一躍而下,,勾著嘴角道:“別抱怨啦,!白前輩興許遇到了什么事情……如今這等境地,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況且,,你也不是它口中的先生,它真的回來了,,只會讓你我二人渾身不自在,。”
“就算不是,,那老夫肯定也跟那位先生有關(guān)聯(lián),,否則它怎會認錯?”馬狂驢將寶劍還給林紫鳶,,臉上一副不以為然之色,,“或許老夫祖上,也或許是老夫前世,,曾經(jīng)點化過它,。這份因果終究是要還的……咦?”
馬狂驢說到此處,,忽地轉(zhuǎn)頭望向半空,,揉了揉眼睛:“什么玩意兒,難道眼花了么,?”
林紫鳶抬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只看到蔚藍的天空與潔白的云絮:“怎么了?”
“沒什么,,眼花了,。”
“哦……”
……
流云洞斜上方的云層里,,白裙女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明澈的眼眸里流露出絲絲疑惑。
這一日,,她來流云洞打探消息,,卻正好看到馬狂驢耍劍的笨拙模樣,便施法隱去身形,,以瞻仰先生之風(fēng)采,。
之后,她就聽到剛才那段對話,,頓時惱火無比,,以為白天霸遭了蒙騙。正打算過去狠狠教訓(xùn)一番,,不料那男子竟突然望了過來,,直將她嚇出一身冷汗!
待她回過神來,,那兩人卻已經(jīng)返回洞府,,商量著午餐要吃些什么。她再不敢多做停留,,駕云一路返回百花宮,,將流云洞前所發(fā)生之事,詳細的描述給白天霸,。
聽完她的話,,白天霸頓時笑的前合后仰,好一會兒才止?。骸鞍啄锬?,你向來聰慧過人,怎么單單就在先生面前犯了糊涂,?先生是何等人物,,一言一行都有著某種的深意,我等豈能妄自揣測,?
難道白娘娘看不出來么,?先生此舉,是想與那林姑娘走得近一些??!林姑娘教授先生武藝,,就避免不了與之親近,如此便可讓兩人關(guān)系更進一步,!先生果然是先生,,竟能想到此等妙計,天霸自嘆弗如??!”
白天霸這般感嘆著,抬爪拍了拍白裙女人肩膀,,大聲安慰道:“白娘娘你也莫要擔(dān)心,,先生對妖族并沒有什么成見,不會因為你偷瞧而生氣的,。不過,,若是明日你再去,可不能這般鬼鬼祟祟了,,順其自然便好,。”
女人側(cè)過頭,,詫異看著肩膀上那只巨大熊掌,瑩亮的眸子里,,有些意外之色,。在此之前,兩人雖有些交好,,卻一直相敬如賓,,沒有任何逾越之舉??纱藭r白天霸的舉動,,卻有些孟浪了。
看見她的舉動,,白天霸恍然醒悟,,尷尬的收回熊掌,躬身抱拳道:“天霸唐突了,,還望白娘娘見諒,!”
“無妨!”女人搖頭,,娉婷走到竹塌前坐下,,“天霸,這次我去流云洞,,發(fā)現(xiàn)先生身上的衣服有點兒破爛,。林姑娘倒還好,,穿著一身銀灰色長袍,看樣式應(yīng)該是先生的,,但終究有些不倫不類,。另外,你那流云洞里雖有些酒肉,,卻少了瓜果蔬菜,。
如此怕是有些怠慢先生和林姑娘,我看不如明日再去時,,帶一些衣物和佳肴過去……呃……天霸,,你說先生這般穿著,是不是也有什么深意,?”
女人說著說著,,突然話音一轉(zhuǎn),疑惑的望向白天霸,。
“這個……不應(yīng)該吧,?先生向來高雅,這般穿著應(yīng)該是無奈之舉,?!卑滋彀韵肓艘粫海艙u頭做揖道,,“還是白娘娘細心,,天霸是萬萬想不到這些事情的,那一切就有勞娘娘了,!”
女人微笑搖頭:“客氣了,,你我交情,理該如此,!”
……
次日大清早,,流云洞前的平地上,出現(xiàn)一位白裙女子,。她腳旁放著一個竹篾編織的提箱,,以及一個扣著蓋子的小巧竹籃。她就默默的站在那,,神色端莊嫻靜,,長發(fā)微微起舞。白色的長裙被晨露打濕,,緊緊貼在玲瓏曼妙的曲線上,,遠遠望去讓人心生憐惜。
“哎,?”
洞府大門,,馬狂驢和林紫鳶是肯定推不動的,,所以就這么一直敞著。里面幾間內(nèi)室,,除了那個小一點兒的房間,,余下盡數(shù)推不開。如此一來,,馬狂驢只能睡在正廳的巨大石椅上,,以至于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默立在門外的白裙女子,。
從高椅上爬下,,馬狂驢不小心摔了個腚蹲,站起來習(xí)慣性的拍拍屁股,。在美女面前“操作失誤”,,放在現(xiàn)實中肯定是要臉紅的,可如今身在游戲里,,所見女子皆為NPC,,也就不會覺得尷尬。即便她們智能化程度高,,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段程序代碼。
“咳……這大清早的,,姑娘為何站在老夫家門口?。俊?p> 白裙女見馬狂驢問話,,連忙端正身子,微微施禮道:“晚輩白媚兒,,見過先生,。”
“原來是白姑娘,,幸會,!幸會!”馬狂驢抱拳還禮,,微微一笑道,,“不知白姑娘有何指教?”
他這一聲“白姑娘”,,讓白媚兒微微失神,,但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連連搖頭道:“先生說笑了,,晚輩萬萬擔(dān)不得這‘指教’一詞,。晚輩此次冒昧造訪,,只是代友人白天霸,為先生奉上幾件衣物,,以及些許酒菜,。另外,友人托晚輩告知先生,,他這幾日正為新屋室設(shè)計圖紙,,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先生多多包涵,?!?p> “設(shè)計圖紙?”馬狂驢滿頭黑線,,心道這熊妖可真能扯淡,,連這種借口都想得出來,“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老夫是那種矯情的人么,?它就這么跑了,連臥室的門都不給推開,,害的老夫一連睡了好幾天石椅,!”
聽到他這話,白媚兒微微失神,,接著便看到流云洞里,,走出來一位身披銀灰色長袍的女子。她這才露出恍然之色,,微微勾著嘴角道:“先生教訓(xùn)的是,,晚輩會如實轉(zhuǎn)告友人的。不過,,友人這幾日確實繁忙,,若先生不嫌棄,晚輩愿替他推開那些臥室的石門,?!?p> “你?你行么,?”馬狂驢瞪大了眼睛,,直看的白媚兒渾身不自在,“要推開那石門,,少說也得兩千斤力氣,,白姑娘這小體格子,老夫覺得夠嗆!算了,,還是等那蠢貨回來再說吧,!”
他這番話語,直將白媚兒嚇得一激靈,,待明白過來后立刻施禮致歉道:“先生說的是,,是晚輩魯莽了……先生可還有其他需要?晚輩那望月峰上,,諸般事物一應(yīng)俱全,,您只管開口便可?!?p> “那感情好,!”馬狂驢連連點頭,轉(zhuǎn)身朝走過來的林紫鳶道:“林姑娘,!快過來,!這位白姑娘是那頭蠢熊的朋友,給咱們送早餐來啦,!你還需要其他東西么,?她那邊兒都有!”
說完,,他又轉(zhuǎn)身對白媚兒說:“老夫沒什么需求,,就先去那邊練劍了,余下的事情,,你兩個說吧,。”
“好的,,先生,。”
說完,,馬狂驢就轉(zhuǎn)頭迎向林紫鳶,,從她手中取得長劍后,便自顧自的跑到一邊兒去比劃了,。白媚兒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禮,然后才面帶微笑的轉(zhuǎn)向林紫鳶,。
……
自從白媚兒第一次送來衣物和餐點后,,她便成了流云洞的常客,。除了每日必送的三餐,,偶爾也會送來一些新鮮水果,以及一些各式各樣的小零食,。隨著馬狂驢劍法愈加熟練,,她還送來一些藥酒和靈物,,諸如什么人參、太歲,、靈芝,、冬蟲夏草之類。
馬狂驢從早晨睜開眼睛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提著竹藍朝洞府內(nèi)張望的白媚兒。到傍晚閉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后一個人,,也是挎著竹籃微笑離開的白媚兒。似乎無論什么時候,,他總能看到這個神奇的女子,。
白媚兒這種無微不至的目光,終究讓馬狂驢忍不住了,,于是在某個月朗星稀的半夜,,怒氣沖沖的跳下高椅,朝著洞外不停瞭望的白裙女子走去,。他這種氣勢洶洶的模樣,,直將她嚇得花容失色,想要駕云逃跑卻又實在不敢,,最終銀牙一咬,,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馬狂驢上來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你到底要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覺,!你不困,別人不困么,?有沒有公德心,?懂不懂尊老愛幼?若你睡覺的時候,,老夫站在旁邊看,,你睡得著么?”
白媚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點頭不已,,見馬狂驢神色不對,,又慌忙搖頭道:“自然是睡……睡不著的……”
馬狂驢見她嚇得夠嗆,清澈的眸子里霧氣氤氳,,心中怒氣頓時消去大半兒,,語氣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好了!好了!你有什么事直說,,不用在這拐彎抹角,,瞎耽誤工夫?!?p> 白媚兒正自懊惱不已,,尋思著如何找個借口離開,卻聽到他這么一句話,,頓時轉(zhuǎn)憂為喜:“先生慧眼,,晚輩的確有事相求,還望您不吝賜教,?!?p> 馬狂驢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趕緊說,!老夫待會還要睡覺,!”
“是!”白媚兒不敢怠慢,,連忙深吸一口氣,,從嘴里吐出兩道幽綠光霧。光霧裊裊娜娜的飄蕩至身前兩側(cè),,化作兩名翠裙少女,,朝著目瞪口呆的馬狂驢施施然一禮:“婢子見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