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凍死鬼的語氣變了,，讓人聽著難受的音色之中夾雜著相當(dāng)程度的惱怒,，“你居然騙我？”

　　司命毫不避諱,，“你說了吧,，人類之間才會有爾虞我詐，厲鬼之間只有最基本的進(jìn)食本能,。但是……誰說過我是厲鬼的,？”

　　凍死鬼無法理解司命的話，它可以感受到司命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一股厲鬼氣息,，他憑什么說自己不是厲鬼,？

　　難道這個家伙在被本能支配后,，還敢恬不知恥地稱呼自己為人類？

　　“你覺得你是人類么,？”

　　雖然凍死鬼的整個面龐被白布所包裹,，使得司命看不見它的表情，但是他相信,，現(xiàn)在的凍死鬼臉上肯定陰晴不定,，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自己碎尸萬段，抽骨扒皮,！

　　司命沒笑,，但是覆蓋在他肌膚之上的那些嘴巴們發(fā)出了蔑視的嗤笑聲。

　　而他,，只是對著凍死鬼做了一個鬼臉,。

　　“我覺得我是?！?p>　　嘭,！

　　以尋常動態(tài)視力根本無法捕捉到的出拳，凍死鬼被寒霧裹挾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司命的身上,，磅礴的力道剎那之間傾瀉在他單薄的身體上,，根本沒有半點留手！

　　黑暗之中,，司命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并且重重地撞擊在了療養(yǎng)室邊緣的墻壁上。

　　一個巨大的凹陷,，以司命胸口高度的區(qū)域向著四周擴(kuò)散,，呈網(wǎng)狀，就像是一張巨大無比的蜘蛛網(wǎng),。

　　灰塵四起,，原本就遍地灰塵，空氣質(zhì)量極端不好的療養(yǎng)室內(nèi),，更是掀起了迷亂人眼的灰土殘渣,。

　　“咳咳……”塵土之后，傳來了司命咳嗽的聲音,，他貼著墻壁滑落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臟污，抬頭看向了已然起身的凍死鬼,。

　　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就這水平？”

　　呼！

　　冰冷的風(fēng)吹拂了起來,，凍死鬼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xiàn)在了司命的面前。

　　一人一鬼的距離,，不足半米,。

　　司命很清楚地看見了凍死鬼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肩頭，刺入骨髓的冰寒在這一刻侵襲進(jìn)自己的全身,。厚重的透明冰晶憑空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并且還在快速朝著其它區(qū)域蔓延。

　　司命的確看見了,，但是他沒有理會,。

　　他只是緩慢地伸出手，然后輕輕地拍了拍凍死鬼的臉,，露出了溫和的目光,，用著像是母親對自己孩子所訴說的衷心語氣，對凍死鬼說道：“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你在我眼里看起來像是什么,。”

　　凍死鬼沒有理解到司命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它只是單純地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

　　如果自己不做出什么，可能會死,！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凍死鬼當(dāng)機(jī)立斷，松開了抓住司命肩頭的手,，并且迅速朝著另一側(cè)閃躲開來,。

　　可是它晚了一步，司命手心的縫隙還是咬住了它面部白布之下冰冷僵硬的肌膚,，狠狠地撕扯下來了一整塊面部肌肉,！

　　凍死鬼感覺到了疼痛，它不可置信地?fù)崦约喝绷艘徽麎K的臉,，白色的裹布零零散散地脫落了下來,，讓凍死鬼失去了自己最后的偽裝。

　　它的臉十分畸形,，雙眸的間隙很窄，一側(cè)的面部肌肉皺縮,，看起來極其不協(xié)調(diào),。想必是生前因為面容而得到了非人的對待，以至于化作怨氣極強(qiáng)的厲鬼之后，也對自己的面容十分在意,。

　　它用冰晶對畸形的臉型做出了修補(bǔ),，但這不夠，在別人看來,，它依舊是一個丑陋至極的怪物,！

　　“你……你干了什么？??！”凍死鬼發(fā)出了咆哮，怒意瞬間將內(nèi)心的恐懼排擠了出去,。地上的那些白布碎片是它最后的底線,，但是司命將一切都?xì)Я耍?p>　　作為始作俑者，司命一點都沒在意,，只是從手心的嘴巴中搶走了凍死鬼的面部肌肉,，然后將那一坨僵硬發(fā)白的物體一點點放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他……他在干什么,？

　　凍死鬼眼睜睜看著司命將自己的肉塞進(jìn)了嘴里,，陶醉地回味著，甚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司命身上的那些縫隙們同樣舔舐著自己的獠牙,，在這一刻，凍死鬼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難怪療養(yǎng)院里那些厲鬼們的氣息會消失得如此徹底,，難怪這個男人面對自己如此有恃無恐，難怪他會對自己說……他覺得自己不是厲鬼,，而是一個人類,。

　　沒有哪個厲鬼，會去吞吃自己的同類,！

　　厲鬼之間只存在相互廝殺或者互利共生的情況,，但是不可能會出現(xiàn)厲鬼吞吃厲鬼的情況！

　　人肉,，是厲鬼最美味,、最富有營養(yǎng)的食材。而自己的同類,，卻是讓厲鬼們難以下咽,，甚至?xí)a(chǎn)生強(qiáng)烈排斥反應(yīng)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的司命,，卻在吃自己的肉,？

　　他究竟是個什么東西?。?p>　　“嘶……呼,?！彼久钌畹匚肓丝諝庵袑儆趦鏊拦淼臍庀ⅲS后往外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厚厚的冰霜,，用另一側(cè)的手掌握住了冰層，手掌發(fā)力,。

　　咔——

　　冰層瞬間便出現(xiàn)了龜裂的紋路,，占據(jù)了大片肩頭的冰層連帶著司命上身的部分衣物，都化作了碎片,，掉落在地上,。

　　這種程度的極寒，連衣服都跟著碎掉了,！

　　司命拍了拍自己被凍得有些發(fā)紅的肩膀,，肩膀上的縫隙不滿地蠕動著，似乎產(chǎn)生了更強(qiáng)烈的進(jìn)攻欲望,。

　　再度看向凍死鬼,，司命讀出了它表情中的驚恐。

　　他攤了攤手,，以一副無所謂的笑容看著凍死鬼,，“你在怕什么？你不是說了我也是厲鬼嗎,？那厲鬼之間相互廝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你不是厲鬼……你究竟是什么東西,？沒有哪個厲鬼會向你一樣吃掉同類,！”

　　感受著屬于司命的氣息迫近，凍死鬼甚至下意識地朝著身后退了一步,?？謶帧@已經(jīng)不是厲鬼等級之間的壓制，而是捕食者與被捕食者之間的威脅感,！

　　司命滿臉問號,，“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有些問題？最開始你說厲鬼之間不會存在爾虞我詐……于是我騙了你,，現(xiàn)在你還在說沒有厲鬼會吞吃同類,，我同樣在你面前表演了如何吃掉你的肉。你這種反向預(yù)測的能力挺強(qiáng)的,，要不要和我說說明年S賽誰是冠軍,？”

　　這個家伙……

　　周圍的白霧濃度在增加,，室溫也在急速下降。

　　療養(yǎng)室的墻壁上已經(jīng)覆蓋上了白霜,，凍死鬼渾身開始冒出某種黑色的霧氣，與白色的水霧混合在一起,，像是掙扎向上的死者靈魂,。

　　“想拼命了？”司命伸手,，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如果你覺得你能贏的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