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聯(lián)姻之殤
分了齊王劉襄的權(quán),,割了劉襄的地,,還帶走了他大部分的兵力,,一開始陳平還真怕其他的幾個家族會消化不了,。
事實證明,陳平想多了,。
陳平在臨淄城忙著分劉襄劉章的權(quán)的時候,,那頭王陵也沒有閑下來,。
他給劉盈和呂雉建議,,為防止當(dāng)年被項羽分封到齊國的三個諸侯王(齊王田都,、膠東王田巿和濟北王田安)最后被田榮一一翦除的覆轍重蹈,一定要做分劉襄權(quán)的幾個家族的后盾,,等到原齊國的那幾大家族的勢力穩(wěn)當(dāng)了之后再從滎陽撤兵,。
陳平知道劉襄劉章對朝廷和齊國幾大家族的人恨得牙癢癢的,可是懾于朝廷之威,,只能執(zhí)行了劉盈的旨意,。
軍權(quán)的事非常地棘手,但好在幾大家族中子弟多俊杰,,軍中相當(dāng)多的重要職務(wù)都在他們手上,,朝廷出手夠快,劉襄還沒來得及清算收攏,,陳平就帶著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了劉襄的權(quán)。
所以最后各大家族都成了受益人,,齊國也最終再不復(fù)之前的勢大,。
陳平回到滎陽時,,是呂雉帶著周勃給他接風(fēng)洗塵的。
呂雉笑道,,“以前先帝還當(dāng)著哀家的面嫌棄過左相做事唯唯諾諾的,,一點都不爽利。沒想到把齊國的事辦得如此地干凈漂亮,?!?p> 陳平聽得心里直咯噔。
原則上,,臣子不能表現(xiàn)得太能干,,像以前的蕭何那樣有了功高蓋主之嫌時,就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了,。
陳平忙回道,,“都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即使是像臣這樣脾性不中用的,,放到那種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處境中,那種英勇程度也不會輸于當(dāng)年的舞陽侯的,?!?p> 呂雉勉力地苦笑了笑。
陳平知道,,不久前病逝的舞陽侯對劉盈和呂雉來說是心里的一道傷口,。好兄弟樊噲都已經(jīng)走了,還被他拿來當(dāng)活命的招牌,,陳平在心里暗暗地罵自己不是人,。
如果是擱以前,陳平敢如此說,,劉邦一定會痛罵自己一頓,。可是現(xiàn)在,,呂雉什么都沒有說,,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平就在軍營里看到了劉章之妻的身影,,就像是傳說中的那樣,她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月的的身孕,。
漢代的路不是特別地平坦,,車馬也算不上太過舒服。陳平能想象得到,,就這么一個身懷六甲之人從臨淄趕來得受多大的罪,。
她下了車后臉色煞白,,手捧著孕肚,一副生怕孩子一下子就從肚子里滑出來的樣子,。
陳平心有不忍,,只得退一步又進了軍帳之中,生怕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等了好半天,,陳平正要出去找周勃問敖倉的事時,卻將將碰到了前來找他的審食其,。他笑著對陳平說道,,“皇太后有請?!?p> 陳平硬著頭皮再見到劉呂氏時,,只見她跪坐在席上,大概是因為不用顛簸的原因吧,,她的臉色比剛下馬車里好了很多,。
但是呂雉的臉色卻極難看,她對著劉呂氏張口大罵道,,
“劉章給你喝了迷魂湯了嗎,?你要那么向著他?
那個劉章在見到你之前是個啥樣的人你知道不,?那可是三十里繁華的臨淄城內(nèi)有名的風(fēng)流貴公子,!
與多少所謂的花魁還有深宅小娘們說不清道不明的。你以為你比那些個風(fēng)騷小娘們比出挑,?
一個風(fēng)月場上的浪子會因為一朵花而改了脾性,,然后對你一見鐘情?別做夢了吧你,?
看多了好皮相再美貌的也只是尋常,;聽多了甜言蜜語,再珍貴的真心話對他來說也是一文不值,!
他相中的,,也只是我老呂家的背景罷了!
你看著,,要是我老呂家倒了,,他的刀鋒第一個對著的,就將是你,!”
呂雉的話切中要害,,是少有的人間清醒。這里邊少不了劉邦當(dāng)年對她錘打的功勞,。
劉呂氏一臉疲憊地端坐在位子上,,勾著頭,,閉著嘴,看起來很溫順的樣子,。
當(dāng)呂雉看到陳平在帳篷門口時,就停止了訓(xùn)話,,對陳平說道,,
“這個糊涂孩子,被劉章拿捏得死死的,。想我呂氏滿門女子中,,最幸福的就要數(shù)呂媭了,她得了樊噲全身心的愛護,。
我呢,,到頭來對先帝,只剩下穩(wěn)住大漢江山的作用,?!?p> 呂雉說到這有些傷情,他指著座位上的劉呂氏說道,,
“她比我還不中用,。一個有肚子的人大老遠地趕這么遠的路,她的夫君也不來送送她,。她倒好,,剛剛還在極力維護他。
到了這種程度,,人家連她腹中的孩兒都不顧惜,,只是把她當(dāng)成肉盾罷了。
我們老呂家怎么出了這樣沒出息的女子,!”
陳平心里覺得呂雉話雖在理,,可也太不顧劉呂氏的感受了。呂?再對不住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劉呂氏的親生骨血,。
對著一個身懷六甲的人這么大呼小叫,呂雉實在顯得很沒風(fēng)度,。
陳平勸誡道,,“臣適才看到她剛下車時臉色蒼白,好像極難受的樣子,。
太后娘娘,,她好歹是呂家女兒,臣妻說懷妊對婦人來說最是兇險不過,。要不要叫侍醫(yī)來給她瞧瞧,?”
陳平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劉呂氏的睫毛抬了幾下,,然后又垂了下去。
直到呂雉點了頭,,審食其才急急地召了侍醫(yī)過來,,把了一通脈后,侍醫(yī)驚得滿頭大汗,,然后進來了幾個醫(yī)女把劉呂氏抬往呂雉的下塌之處,。
夜半時分,呂雉的大帳中傳來了小婦人聲嘶力竭的號啕之聲,,陳平披上衣衫走到近前一看,,一盆又一盆的熱水進了大帳,又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呂雉帳中端出來,。
陳平問了一女侍才得知劉呂氏小產(chǎn)了,。因著長途奔波透支了體力,現(xiàn)在她本人也極其虛弱,。
陳平心里暗自苦道一聲“完了”,,然而男子又不方便進婦人的產(chǎn)房,定定地站在大帳外,。直到天將拂曉時,,一醫(yī)女出來報了平安,陳平才欲離去,。
一臉倦容的呂雉出了大帳,,深吸一口氣,看到陳平后說道,,
“這孩子,,命不好。本想給她個王侯夫人當(dāng)當(dāng),,可是她的丈夫又不上道,。結(jié)果連孩子都搭進去了?!?p> 這是意料中的事,。
然而沒過一刻鐘,陳平又聽到了更讓他心驚的話,,
“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陳平知道,,劉呂氏的心已經(jīng)傷得透透的了,。
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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