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楊修:我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滿寵不耐煩地放下卷宗,朝楊修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個人就像破褲子纏腿一樣,為了屁大點事糾纏半天,甩又甩不掉,趕又趕不走,。
“那最后是什么情況,狗找回來了嗎,?”
“回大人,,狗找回來了?!?p> “狗受傷了嗎,?”
“回大人,沒有受傷,?!?p> “那不就結(jié)了嗎?狗沒事,,人也關(guān)起來了,,你還想怎么辦?”
滿寵那雙利眸瞬間猙獰起來,,重重地一拍桌子,斥責(zé)楊修無理取鬧,、妨礙公務(wù),。
楊修立刻嚇得一哆嗦,滿寵是出了名的酷吏,,身上那種煞氣還是很嚇人的,。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頂著壓力說道:
“回大人,,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嚴(yán)懲此人,。”
“此人偷狗事小,,傷害司空顏面事大,,您若是輕饒了他,恐怕司空那邊不會答應(yīng),?!?p> 滿寵?quán)托Φ貦M了楊修一眼,他主持司法工作多年,,怎么會看不穿楊修這點小心思:
“你別張嘴司空,,閉嘴司空的拿司空來壓我。”
“司空未必會在乎這種小事,,我看是你跟那個步卒有怨,,想趁機把人往死里整吧?!?p> “回大人,,此人確實有罪!必須嚴(yán)懲,!”
楊修咬著嘴唇說道,。
他的意圖被滿寵識破了,心里面有點發(fā)虛,,可是再心虛也要硬著頭皮上,。
這是眼下扳倒曹錚的唯一機會,利用滿寵的手干凈利落地把人除掉,,等辛敞反過味來想搬救兵也來不及,。
對峙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里。
看楊修這么堅決的樣子,,滿寵也開始思考起來,。
楊修是太尉楊彪的獨子,出自大族弘農(nóng)楊氏,,還是曹植最親近的心腹,,頗有一些權(quán)勢地位。
這個人心胸不大,,想要達成目的也會不擇手段地去完成,。如果自己不給他這個面子,恐怕會被他記恨,。
一個步卒罷了,,本來就是低微之人,舍棄就舍棄了吧,。
如此一想,,滿寵心下就有了決斷。
“好罷,,本官就隨你走一趟,。”
楊修眼睛一亮,,雙手一拱到底:
“謝大人,!”
……
鄴城大牢。
曹錚站在空蕩蕩的牢房中,,陽光從鐵窗格子中傾落,,把地上的小蜘蛛,、小蟑螂、小老鼠們照的一清二楚,。
北方五月的空氣很干燥,,一股混合著生物發(fā)霉和細菌變質(zhì)的氣味螺旋著往上升,臭得刺鼻,。
“嘔~”
曹錚捂住鼻子望天,,不知道獄卒把辛敞叫來了沒有。
這樣的念頭剛剛閃過,,曹錚就聽到最外面的大門被打開,,緊接著一陣雄縐縐的腳步聲傳來,楊修梗著脖子出現(xiàn)在面前,。
曹錚一陣掃興,,沒等來救兵,等來了黑惡勢力,。
“給我把刑具抬上來,!”
楊修掐著腰興奮地大叫。
十幾個獄卒一擁而上,,把一個個沾滿血污的刑具抬進囚室,。
有布滿鋼針的老虎凳,串香腸一樣的夾板,,散發(fā)著炙熱氣息的烙鐵,,含義不明的小木驢等……每一樣?xùn)|西都透露著設(shè)計者的變態(tài)。
“真想把每樣?xùn)|西都在你身上嘗試一遍,!”
楊修幸災(zāi)樂禍地大叫著,,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光彩。
“楊修,,這里是鄴城大牢,不是你自家的刑場,!”
楊修正在興奮中,,忽然聽到旁邊滿寵冷冷地說道。
于是他頓時就像迎頭被澆了一盆冷水,,眼神不飛了,,嘴角也不翹了,雙手緊緊地揣在袖子里,,后退一步,。
滿寵鄙夷地笑笑,踩著楊修空出來的位置走到曹錚面前,,表情也轉(zhuǎn)化為了公事公辦的認(rèn)真,。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個將軍手下做事?”
“我叫曹錚,,在伏波將軍帳下效力,。”
“哦,,是夏侯將軍的人啊,。”
滿寵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須,,目光一震:
“你說你叫曹錚……是那個研究出小柴胡丸的曹錚嗎,?”
“正是在下?!?p> “喔,,原來是賢侄啊?!?p> 滿寵的表情瞬間友愛起來,,慈祥地拍著曹錚的手說道:
“子桓公子前天送了我兩顆小柴胡丸,我吃了之后感覺很好,?!?p> 楊修在旁邊默默地聽著,長臉狠狠地拉下來,。
又是曹丕,!該死的曹丕,拿著曹錚的破藥丸到處送人情,,結(jié)果攢下來的人情全都是曹錚的,!
滿寵拉著曹錚的手,認(rèn)真地咨詢:
“你那兒還有多余的藥丸嗎,?方不方便賣我?guī)最w,?我想給親戚同僚們都送一些?!?p> “回令君,,有的。我回去做一些給您送到府上,,東西不貴,,咱們之間就別談錢了?!?p> “哎呀,,那可不行。本官身為鄴城令,,怎好占你的便宜呢,。銀子我會照付的,,嗯,你看大概幾天能做好……”
楊修在旁邊越聽臉色越差,,嚯,,這倆人還聊起來了!
“滿令君,,嫌犯還沒有認(rèn)罪畫押呢,。”
楊修出聲提醒到,。
“哦,。”
滿寵不悅地哦了一聲,,敷衍地問道:
“賢侄,,楊修控告你偷狗,你承認(rèn)嗎,?”
“我不承認(rèn),,我沒有偷狗!”
曹錚說,。
滿寵點點頭,,和藹地看著楊修:
“既然嫌犯不認(rèn)罪,一只狗而已,,我看就把人放了吧,,你說呢?”
“,?,!怎么能放人呢?”
楊修頓時就激動起來,,面紅耳赤地大叫:
“不認(rèn)罪就嚴(yán)刑拷打,,用烙鐵燙他的手!不怕他不招供,!”
楊修歇斯底里地叫道,,伸手就拿起燒得通紅的烙鐵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過來。
“你想干什么,?”
滿寵眼疾手快地抓住楊修的胳膊。
“烙他??!”
“滿令君,讓我來替你拷問這個賊徒,!”
楊修雙眼里涌動著渴望,。
“放肆,!”
滿寵板著臉呵斥了一句。
再跟楊修說話的時候,,滿寵和藹的表情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槔淠?p> “楊修,,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偶爾作出一些越俎代庖之舉我不跟你計較,?!?p> “可你若是執(zhí)意妄為,我也不會寬宥,!懂,?”
“這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來人,,把曹錚放走,。”
滿寵平靜地宣布道,。
“什么……”
楊修驚訝地聽著,,心里被重錘猛錘了一下。
他呆呆地放下烙鐵,,跌坐在地上,,雙目失神。
滿寵是積威深重的酷吏,,他真發(fā)起火來,,楊修是不敢跟他對著干的。
難道這次就到此為止了嗎,?
……
縣衙大堂,。
丁儀帶著三十幾個門客守在大堂外,等待著楊修傳來好消息,。
忽然,,他的后背猛地涼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街外,。
街巷外,,三匹駿馬正在朝衙門飛速而來,為首者身形甚是彪悍,,左眼戴著一只黑色眼罩,,殺氣從他的身體往外四溢。
伏波將軍,,夏侯惇,!
我丟,夏侯惇怎么來了,?,!
丁儀瞬間有點腿軟,,第一反應(yīng)是趕緊往衙門里面躲,然而他剛剛轉(zhuǎn)身,,就聽見馬蹄聲從他身后經(jīng)過,,夏侯惇像抓小雞一樣提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拎起來。
“楊修在哪兒,?”
夏侯惇沉聲問道,。
“在……在里面……”
丁儀根本不敢在夏侯惇面前說謊,縮著脖子指了指后堂大牢,,窩囊似鵪鶉,。
“好,你要是撒謊你就死了,?!?p> 夏侯惇甩手把丁儀扔在地磚上,利落地下馬,,拔出劍,,快步向衙門后面的大牢走去。
劍刃迎著晌午炙熱的日光散發(fā)出腥甜的煞氣,,夏侯惇第二次拔劍,,就真要見點血了。
十幾個門客驚呆如泥塑,,衙門外值守的士卒們也不敢阻攔夏侯惇,。
丁儀害怕地蜷縮在衙門的柱子旁邊,抱著頭喃喃道:
“殺人了……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