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不理我,，對鄉(xiāng)下小弟說：“這是我親媽，我不能眼看著她受苦,。你有本事替我解決這個問題,，我就徹底配合你們,?！?p>　　鄉(xiāng)下小弟搖搖頭說：“我沒這個本事，我得回去問老大,?！?p>　　我完全聽不懂他倆在說些什么，但奇怪的是我似乎也不想問清楚,，仿佛心里有個聲音在跟我說,，這與我無關(guān)，我還是應(yīng)該多操心老祖宗的事,。老實說,，我認為這個聲音很有道理，我終于當著大姐的面講出了實話,。這么多年來,，我掛住大姐的恩情，從不當面頂撞她,，但并不等于我贊成大姐的為人處事,，我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話吐了出來，硬生生挨了大姐給的一耳光,，我忽然覺得,，該還大姐的已經(jīng)還了。從今往后,，我不會再有那么多顧忌,，我要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我站起來,，平靜地說：“我想,，這兒沒我什么事了，我要去看看老祖宗,，二嫂子,，榭姐，你們?nèi)?？?p>　　蘭家的二嫂子被我提醒,，連忙也站了起來，說道：“要去要去,，哎呀,，其實這里有阿珠陪著大嫂就好，我插不上嘴,，我得回去找我家那口子了,，我和繡妹妹一起走?！?p>　　蘭中榭有些猶豫,，望向我二姐,，我二姐說：“榭姐要是不忙，陪我大姐多坐坐吧,，萬一我大姐還想給老祖宗帶什么話呢,？”

　　我大姐看都不看我，只是死攥著阿珠不放,，卻也沒有開口要趕蘭中榭走的意思,。我吐出一口氣，不再多說,，跟二嫂子一起出了門,。

　　很快我們就到了蘭家別墅，不過卻吃了閉門羹,，家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按了半天門鈴都無人應(yīng)答，還是二嫂子給蘭家二哥打了電話,，這才知道,，老祖宗聽他說起前陣子看護林家小堂叔的事，一定要去醫(yī)院看一看,，大伙兒拗不過老人家,，就索性都陪著去醫(yī)院了。

　　蘭二哥問了問我大姐的情況,，二嫂子說大姐還沒順過氣，她撥通手機時按了免提,，我聽見蘭二哥在那邊說：“大嫂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照我大哥昨晚在電話里的說法，他就根本沒打算回家,，不知道在游輪上是不是真碰到美人魚了,，我大嫂一個人回來還鬧什么呢？她一個人能去民政局離婚嗎,？難不成她要跟咱媽鬧,？別是失心瘋了吧？”

　　二嫂子一臉尷尬,，趕緊把免提按熄,，將手機放在耳邊，背過身去說：“哎呀,，你說話小點聲兒,，繡妹跟我在一起呢，你這樣說大嫂多不好啊……行了我知道了,，我先回家,，你也早點回來啊,。”

　　我同二嫂子的家住在兩個方向,，就在小區(qū)外分了手,，二嫂子直接坐上了的士，我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街角拐彎處,，沖另一輛停在我身前的出租車搖了搖頭,，轉(zhuǎn)回身又走進了小區(qū)，然后,，我停在了林家別墅的門口,，再次按響門鈴。

　　這一次很快傳來了回音,，是林子接的,，她認得我，從門禁傳訊機里說：“是繡姨啊,，您有事嗎,？”

　　我問：“林丫頭，這是怎么話說的,，不打算讓我進你家的門嗎,？”

　　林子苦笑道：“這怎么敢，繡姨,，門已經(jīng)開了,。”

　　我拉開鐵門,，走進了林子家里,。我發(fā)現(xiàn)客廳里只有兩個人在，一個是林子,，另一個就是在他家住過的那個鄉(xiāng)下人小穆,。兩個人都有些狐疑地看著我，我也很好奇地看著林子,，這丫頭我有日子沒見了,，仿佛跟以前不太一樣，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只是看著清冷了許多,，再也感覺不到之前那股子見人就自來熟的熱乎勁兒。

　　我們?nèi)齻€大眼瞪小眼地彼此打量了半天,，到底還是林子先開口,，說：“繡姨，您請坐……對了，聽說蘭姆媽回來了,，她還好嗎,？”

　　我坐了下來，沒有回答林子,，又盯著那位鄉(xiāng)下人小穆看了一會兒,，他渾若無事地由著我看，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林子見我不理她,，索性走開去端茶倒水，我就看著她忙活,，心里想著,，到底該怎么說明白我的來意呢？

　　我的來意究竟是什么呢,？在我走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直到我現(xiàn)在坐在林家的客廳里,，我也并沒有完全想好,。不過，不象在我二姐家時那樣,，此刻我心里并沒有冒出一個聲音來指導(dǎo)我搖擺不定的心思,，我必須要靠自己來選定一個方向，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好整以瑕耐心忍受我打量的鄉(xiāng)下人小穆問：“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林子“噗”的一聲樂了,。

　　小穆神色不動，很平淡地回答我：“都不是,，我是神仙的仆人，他們都叫我土老大,?！?p>　　我探究地盯著這個土老大，慢慢說道：“在二姐家里,，聽榭姐提到你們都是神仙,，我就留了心，可惜大姐太偏執(zhí),，沒辦法細問,。臨來前，我又聽阿珠同你那個弟弟說，要配合你們完成什么任務(wù)……我想,，與其在二姐家里聽著大姐擾攘不清,，不如直接來找你問問，你們到底想要我們家小阿珠做什么,？”

　　林子扶額,，嘆道：“繡姨，你們這些親戚啊還真是……干嘛都輪番來管文珠姐的事,？文珠姐都三十二歲了,，是成年人，你們用不著還象看護小孩兒似的追著不放吧,？”

　　我轉(zhuǎn)向林子,，問：“小林子，說起來,，阿姨也有件事想問問你,，你見過你外公姥姥嗎？他們是否有你小時候的照片,？”

　　林子搖搖頭：“從沒見過……應(yīng)該早就過世了吧,。我小時候的照片丑死了，又干又瘦的一個黃毛丫頭,，曾經(jīng)有個外號叫干煸豆,，到上小學(xué)的時候才慢慢長開，繡姨,，我媽才不會把我這小時候的照片給別人看呢,，就算是我那從沒見過的外公姥姥也不會看到?！?p>　　我的心“倏”地一下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