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我,在涅母消失之后,,曾經(jīng)一度想要當(dāng)土老大的仆人,我曾經(jīng)請求他,,能否替我保存那份最深重的絕望,,收走我的全部智慧,,替我決定一切工作。我愿意將自己融合成為土老大的一部分,,只要不讓我再承受那份絕望感,,我甚至可以放棄身為水仆的獨(dú)立存在。
土老大卻說:“水媚,,你的意思是你要嫁給我嗎,?”
我匍匐在他的腳下,答道:“我想和你融合在一起,,無論這代表著什么意思,,你是我們中間最強(qiáng)大的土老大,你應(yīng)該有讓我與你融合在一起的能力,?!?p> 土老大想了一會兒,,才道:“的確,我有這個能力,。但我看不出這樣做的必要性,,你能告訴,我有什么必要這么做嗎,?”
我顫抖著問他:“就不能是因?yàn)?,是我有這個需要嗎?我想擺脫我這樣的存在,,又不至于影響完成仆人的任務(wù),,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土老大又想了一會兒,,然后很肯定地說:“不能,,你不是我的責(zé)任。我的責(zé)任是護(hù)佑這世界上的資源,,維護(hù)我打造的食物鏈,。若是你想擺脫你的存在,又不影響完成仆人的任務(wù),,就該由你自己去想辦法,。我不能幫你?!?p> 土老大說完便揚(yáng)長而去,,我則在原處匍匐良久,甚至都不想再有絲毫移動,,直到金燦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把我扶了起來,問我道:“土老大讓我來看看你,,他說,,你若真的需要幫助,不妨對我提一提試試,?!?p> 我苦笑起來,如果我可以找金仆融合,,那我何必來求土老大呢,?就為自取其辱嗎?
金燦感知到我心里的想法,,好奇道:“你不想繼續(xù)獨(dú)立的存在,?這倒不是做不到,涅母創(chuàng)造我們時(shí)就說過,我們五個其實(shí)全可以融合在一起,,但前提是我們完全自愿,,在融合的過程中不反悔。你為什么不選我呢,?”
我看著他,,問:“金燦,如果你不想當(dāng)涅母的仆人,,你會怎么做,?”
金仆的神色微變,放開我道:“我怎么會不想當(dāng)涅母的仆人,?”
我再次苦笑,,說:“如果你我融合,你就會不想當(dāng)涅母的仆人,,那你會怎么做,?”
金仆飛快地退遠(yuǎn)了些,道:“這不行……我怎么能不想當(dāng)涅母的仆人,,呃,,你選土老大,是因?yàn)橹挥兴艿挚鼓惚4娴慕^望感,,無論如何都仍會想當(dāng)涅母的仆人,,對嗎?我可沒這個本事,,我走先,,你……你別傷心啊?!?p> 我看著金仆一閃而逝的背影,,輕嘲道:“就知道你不敢……我也沒什么可傷心的,這結(jié)果,,都在我意料之中吧,,沒有誰會替我想辦法,沒有誰會幫我,,我得靠我自己想辦法?!?p> 回頭看看,,這千萬年來,我想的辦法還算不錯吧,?我很享受每次落凡人胎后,,剛開始的那段蠢蠢笨笨不知世間疾苦的幼稚時(shí)光,懵懂無知,就算身處絕望之境也查覺不到,,還總會讓我歡笑,,那是我唯一能夠逃避絕望感的一段時(shí)光。
而等我的落凡體長大了,,漸漸明白這世間的許多事,,就會漸漸落入平靜接受和面對絕望的境地,等到我不想再待在這樣境地里的時(shí)候,,我的落凡體就可以死掉,,再次重新來過,這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不是靈魄石回歸認(rèn)主,,土呆非要聚齊我們五個去拯救世界,我完全可以一直一直這樣輪回下去,,與我的絕望感永恒相守,,永不停息。
我要拯救這個世界嗎,?
要吧,,金燦說的對,這個世界是我做為林子存在著的世界,,如果不去拯救這個世界,,那我還能如何繼續(xù)我的落凡輪回呢?這個世界如果徹底毀滅,,五大仆人護(hù)佑的資源全部消失,,我們五個,就得一起去見涅母了吧,?我希望再見到涅母嗎,?
我不知道,五仆當(dāng)中,,大概只有我一個,,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希望再見到涅母。
我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傳進(jìn)來木清的聲音:“林子,,我想跟你談一談,以蘭文珠的身份,,可以嗎,?”
我過去打開門,拉住木清的手,,靠上她的肩頭,,委屈地叫了一聲:“阿珠姐。”淚珠兒就淆淆滾落了下來,。
木清擁著我,,一起在床邊坐了下來,勸我道:“看,,我就知道,,讓你獨(dú)個兒在房里胡思亂想,你免不了要傷心,。唉呀,,幸好你還沒恢復(fù),要哭也是林子哭,,還不至于鬧出什么需要我們來替你收拾的爛攤子,。”
我索性抱住她放聲大哭,。
木清默不作聲地?fù)ё∥?,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的心情才慢慢平?fù)下來,,那團(tuán)郁結(jié)在胸口的絕望隨著淚水渲泄了出去,,我覺得自己又成為了那個不需要動腦子的林子,感覺輕松了許多,。
我坐直身子,,從木清懷里抬起頭,不好意思地說:“阿珠姐,,我象是回到了小時(shí)候,,有委屈時(shí),不會抱著自己的媽媽哭,,倒會抱著你哭,,你不會笑話我吧?!?p> 木清看起來,,完全就是過去那個永遠(yuǎn)擋在我身前的阿珠姐,她憐惜地拍拍我,,道:“我就是你的阿珠姐啊,,我記得和你象親姐妹一樣相處二十年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沒有什么變化,,如果說前世的木仆和水仆只是資源相親的兩個護(hù)佑仆人,,那么現(xiàn)世,有了蘭文珠和小林子的情誼,,你我就似家人一樣,凡人之間最美好的關(guān)系,就是親密的家人,,任何時(shí)候,,想到自己還有家人,你就再不會感到絕望,,對嗎,?”
是的,是的,,這就是我不斷落凡的原因,,沒想到阿珠姐能猜得這么準(zhǔn)……我一直說不出口,總覺得說出來就變了滋味兒,,家人不是祈求來的,,家人更不是單方面的認(rèn)定,家人是自然而然的默契相守,,是抽刀難斷的血脈之親,,是哪怕各在天涯海角也能觸手可及的溫暖牽掛。
我想要家人,,我不想只是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