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靈
這是入冬后的第一場雪,。
在這個南方城市里,,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下過這樣的大雪了,。站在車廂里的馬冬帶著耳機(jī),,看著窗外披上一層白衣的草坪和樹木,,此時朝陽正好,,清冽微溫,。
伴著耳機(jī)里輕快的曲調(diào),,他甚至幻想起自己在那些覆蓋著白雪的屋頂上奔跑,,城市的喧囂和人群的熙攘都被這一片白色掩蓋,,可以盡情享受一份寧靜的快感,。
不過公交車很快就到站了,他只能跟著人群下車,,踏著路上尚未融化的積雪走向校門,。
這是本市的重點(diǎn)高中,馬冬則是高一重點(diǎn)班的一名學(xué)生,,雖然他對讀書這件事情并不怎么感冒,。也許只能歸功于天賦吧,雖然他一直以來都不算什么用功的孩子,,除了上課時間無可奈何的聽聽課以外幾乎不會花任何課余時間在學(xué)習(xí)上,,他還是因?yàn)閰⒓恿宋锢砀傎惸昧艘坏泉劚槐K瓦M(jìn)了這家高中。
在旁人眼中,,可能他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不過對于他自己而言,卻并沒有什么實(shí)感,。父親常年在外,,母親也只顧著經(jīng)營自己的生意,這些年來馬冬的成長總是與孤獨(dú)為伴,。上學(xué),,對他而言或許和成年人的工作差不多,屬于既然沒有什么別的路可走,,那就選這條路走了,。
他百無聊賴的在學(xué)校里混過一天的課程,然后一直到晚自習(xí)下課坐車回家,,如此重復(fù)著一天天的兩點(diǎn)一線的生活,。但是他總會在到家前一站下車,路過一個公園,。
半年前他在這里遇到了一只野貓,,那時天下著雨,小貓獨(dú)自躲在公園里一株灌木下,。那副樣子,,讓馬冬想起了自己。他很喜歡這只白色的小貓,,但是母親是不會允許自己在家里養(yǎng)的,,所以此后他便總是在放學(xué)后來看望它,帶著從學(xué)校食堂省下的食物給它喂點(diǎn),。
奇怪的是今天馬冬并沒有在熟悉的位置找到那只小貓,。
“小白,小白?”他輕聲呼喚著在灌木叢中搜尋,,路燈的燈光有些昏暗,,找了許久都不見蹤影。
“喂,!別跑,,我說你別跑!”
他聽到一旁的馬路上傳來一個男孩子的喊聲,,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jì)的男孩在馬路上奔跑著,跑的出奇的快,。而在他前面,,正是那只小貓的身影。
馬冬一時間被激起了保護(hù)欲,,一時間也沒有多想,,便也沖了過去,想攔住那個男孩,。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體育老是不及格這件事情,。他從側(cè)面沖出來,伸手向攔住那個男孩子,,卻跟他直接撞了個滿懷,。
那男孩子顯然也是吃了一驚,本能的伸手一檔,,撞上來的馬冬不僅沒攔住他,反而被撞的倒飛出去,,順著慣性滾向了馬路上,。
馬冬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沖擊,自己的世界就變得天璇地轉(zhuǎn)起來,,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腦袋又砰的一下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時間他的整個世界都轟鳴了起來,,意識也變得模糊,。
“臥槽!喂,!你撞人了?。』斓?,快下車?。 ?p> 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喊。
“王八蛋你有種別跑??!草!”
“喂,,你醒醒,,能聽到嗎?”
他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臉,,但是眼皮變得異常沉重,,腦袋漲的厲害,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頭皮里跳動,。
“怎么辦,,我叫救護(hù)車吧,唉我手機(jī)呢……日了,,電話亭,,電話亭……你撐著點(diǎn)啊,別死了,?!?p> 他聽到那個聲音漸漸飄遠(yuǎn),身體想動卻使不上勁,。
要死了了么……
他掙扎著睜開眼,,眼前的景象仿佛蒙著灰一般看不真切。隱約間,,他看到小白走了過來,,臉上有溫?zé)岬母杏X傳來,他感覺到小白在舔他,。
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他再也支撐不住,意識漸漸的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邊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不會吧,你,,把命分給他了,?”
馬冬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清晰,,他看到之前那個男孩子俯身看著他,。他掙扎了一下坐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馬冬一頭霧水,,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
“你被車撞死了?!?p> 馬冬聽那人沒頭沒腦的這么一句,,想起了些什么,伸手去摸頭,,手上是黏糊糊的觸感,,頭上卻沒摸到什么傷口。
“我要是被撞死了,,你怎么還在跟我說話,,難道我變成鬼了不成?!?p> “你是被撞死了,,至于你怎么又活過來了,你得問你身后那個小東西了,?!?p> 馬冬回過頭,見到小白正警惕地弓身在他身后,,眼睛還在盯著那個男孩子,。
“現(xiàn)在這情況有意思了,不過這里不好解釋,?!蹦泻⒅噶酥高吷系囊粸┭E,“我們最好離開這里找別處說,,我打了120,,等下救護(hù)車到了可解釋不清楚現(xiàn)在這情況?!?p> 馬冬跟著那個少年離開了馬路,,一路上馬冬掏出紙巾擦著自己頭上的血跡,一直用掉了一整包都沒完全擦干凈,。就這出血量,現(xiàn)在他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走著,,實(shí)在有些匪夷所思,。小白并沒有離開,反而是一直跟著馬冬在走,,他不時回頭看看小白,,小白就也一臉無辜的看看他,兩人一貓就這么詭異的走著,。
“我說你這是要帶我走到哪兒去?。俊?p> 馬冬有些耐不住了,便問那個男孩子,。
少年回頭看了看他,,又環(huán)顧了下四周,確認(rèn)沒什么人,,便就近走到一處花壇坐下,。
“那就這兒說吧?!毖哉Z間似乎有些興奮和喜悅,。
“我被你害的都被車撞了,你好像還很高興???”馬冬也走過去,在對面坐下,。小白也跟著過來,,在馬冬的腳邊蹲了下來。
“你可別這么說哦,,我也是受害者啊,,誰能想到突然從路邊沖出來你這么個家伙。你看我手機(jī)都被你撞的飛出去摔爛了,?!闭f著那人掏出一部已經(jīng)裂成兩半的手機(jī)晃悠著。
“那說明你手機(jī)質(zhì)量太爛了,?!?p> 不過那人顯然并不怎么在意手機(jī)這檔子事情,也不接茬,,順手把手機(jī)又塞了回去,。
“比起這個,先認(rèn)識一下,,我叫步飛,,你呢?!?p> “馬冬,。”
馬冬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白,,想了一下似乎此時該宣告一下主權(quán),。
“這是小白,”他補(bǔ)充道,,“我的貓,?!?p> “小白……哈哈哈,這名字可真是,,沒有什么創(chuàng)意呢,。”步飛笑著說,,饒有興致的盯著小白瞅,。
“不然呢,難道你希望我給它起名叫馬冬梅么,?”
“哈哈哈,,馬冬梅好呀!跟你比較般配,?!辈斤w笑的更帶勁了。
“你別光顧著扯淡,,你還沒給我解釋,,你為什么追小白?!?p> “你可不要以為它是什么普通的小貓哦,,”步飛忍住了笑意,“這個小家伙叫做百靈,,是一種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