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場的位置在海邊,,距離河口差不多有二十幾里,這是因為河口的海水淡,,所以保持一定的距離。
船隊出河口后,,就沿著海岸一路向南航行,。
小船在海邊航行時,顯得很是顛簸,
這是施奕文第一次乘這么小的船在海上航行,,感受著海浪的沖擊,,站在船邊的他看著遠方,不禁開始暢想著未來,。
等那艘船造好后,,一定要到海上去。
去海上,,去大海上獲得財富,!
像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一樣,在這個時代去海上獲得財富,,土地……
……
一個多小時后,,在臨時中午時,船隊終于到了鹽場,,其實也就是海邊的一片空地,,在海邊還留著鄭芝鳳上次煮時留下的廢灶和草棚。
不過因為楊天生等人先期過來的原因,,海邊倒是多了幾十間簡易的竹屋,。不過下船后,施奕文并沒有去休息,,而是和楊天生等人一起到了附近泥灘,。
“施公子,你看,,這就是咸土灘,,早前鄭老三之所以選擇在這里煮鹽,就是因為這里的咸土……”
楊天生指著海邊的泥灘說道,。
“那些泛著的白點兒,,就是鹽,咱們只要把這些咸土挖出來,,再用引海水沖洗,,就能制成鹽鹵了……”
其實并不需要楊天生的解釋,施奕文也知道怎么回事,,很早之前古人發(fā)現(xiàn),,在海水退潮之后,沙灘上表層水分逐漸蒸發(fā),,就有鹽晶析出尤其是到了艷陽高照,,又有海風(fēng)吹拂,蒸騰作用更明顯的晴天,,被曬干的海灘上結(jié)出大片的鹽晶,,一眼望去,,就好像剛下了場雪。
盡管這片海灘結(jié)出的鹽晶沒有那么夸張,,可也確實不少,。鄭芝鳳他們就是把沿岸沙灘表層曬出的鹽晶和下層富含海水的濕泥沙都刮起來,用咸土來制鹵,。這是古人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比直接用海水制鹵更省時。
“嗯,,然后呢,?”
施奕文問道。
“然后自然就是燒火煮鹽了,?!?p> 楊天生頗為得意的說道。
“我年青的時候曾去過鹽場,,我見過他們怎么用海水沖鹽土的,,咱們可以在這里建成鹽田,鹽田里堆放咸土,,然后引海水咸土,,繼而再合閘堵水,重新堆土暴曬,,砌壩灌潮,,合閘堵水。這樣反復(fù)幾次之后,,就能得到最濃的鹵水,,然后咱們再用水溝引走鹵水,他鄭老三用的是土法子,,肯定比不上咱這法子,,我敢說,用這個法子,,咱們一天至少能制萬斤鹽,,然后只管打草煮鹽就行……”
為了強調(diào)自己的本事,楊天生特意強調(diào)道,。
“公子,,我還聽說過,這鹵水要試蓮的,,就是拿蓮子試鹵水,鹵水越濃越省柴火,,省柴火,,就是省工省時……”
其實,,對于制鹽楊天生絕對是外行,但是他年青的時候確實販過私鹽,,也曾在鹽場里見過一些世面,,可也就是道聽途說過一些制鹽的辦法,可即便是如此,,他覺得其它人還不一定有他懂得多,。
至于鄭芝鳳弄的辦法,也不過就是“土法子”而已,。
“省工省事,?”
施奕文并沒有理會楊天生臉上的得意,而是直接說道,。
“想要省工省時,,又何必用柴火?”
“不用柴火,,那怎么煮鹽,?”
楊天生驚訝道。
“煮鹽,?為什么要煮,?”
施奕文接著說道。
“既便是這樣用咸土制鹵,,制出了濃鹵,,然后再用柴火煮鹽,一鍋鹽要煮多長時間,?要用多少柴火,?”
“這個?”
想了想,,楊天生說道,。
“這個得試試才知道,對了,,公子爺,,咱們這里有幾個和鄭老三一起煮過鹽的伙計,他們興許知道要用多少柴火,?!?p> 然后他又指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樹木、荒草說道,。
“況且,,咱們這邊樹這么多、這草都有一人高,,不愁柴火,,公子爺不知道,,鹽場邊要種上幾萬畝甚至十幾萬畝的蘆葦,那是專門用來燒鍋煮鹽的,,在咱們這不用那么麻煩,。”
“打草砍樹就不麻煩,?”
看了他一眼,,施奕文說道。
“既然咱們能曬出濃鹵,,那為什么就不能多曬幾天,,曬上個十天,十幾天,,這樣一直曬下去,,鹵水被曬干了,剩下的不就是鹽了,!”
瞬間,,楊天生就傻了眼,他驚愕的看著施奕文,,喃喃道,。
“可,可以這樣,?這,,這樣就能弄出鹽來?”
“怎么不可以,?”
施奕文隨口答道,。
“就這么簡單?”
想了好一會,,楊天生才發(fā)現(xiàn)施奕文說的有道理,,既然能曬出咸土,肯定也能曬出鹽了,,要是這樣的話,,豈不就是連人都不用了?
“也沒那么簡單,,里面還有一些小細節(jié),,不過眼下……”
手指著那片泥灘地,施奕文笑道,。
“最重要的是,,咱們得把曬鹽的鹽田給建出來,這個鹽田和你剛才說的那個差不多,不過它的面積更大一些,,而且是高低不同梯級鹽田,,海水先借處海潮引到高處的鹽田里,曬成鹽鹵之后,,再通過閘門引到第二層鹽田……”
回憶著曾經(jīng)參觀過的鹽田,施奕文的腦海已經(jīng)差不多形成了一個鹽場的概念,,甚至他還特意到觀察了一下這一帶的地形,,地形北高南低。
“你看,,北邊到南邊的落差足有一兩米,,咱們就借助這個地勢建鹽田,不過要在那邊修建一個攔水壩,,就是不知道這里的海潮有多高,,如果海潮合適的話,可以直接借助海潮灌滿鹽田……”
對于一個工科生而言,,那怕曬鹽并不是施奕文學(xué)過的專業(yè),,可許多原理上的東西,一看就懂,,況且在參觀鹽場時導(dǎo)游還曾特意解釋過這一切,,現(xiàn)在自然是信手拈來,可他沒想到,,自己的解釋,,換來的卻是楊天生等人的驚愕,他們甚至愕然的有些不知所以,,良久都不能接受這樣的制鹽法,。
“這,這海水是借著海潮引進來的,,然后又借著地勢一層一層的放下去,,等到最后……”
目瞪口呆的楊天生驚愕道。
“那豈不說,,這鹽咱們甚至都用不了幾個人就能制出來,?這完全是老天爺送飯吃啊,!”
施奕文翻了個白眼,。
什么老天送飯吃,分明是我送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