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會兒,！”秦?zé)o病沒有接過三支香：“你想謝我可以有很多方式,，沒必要……是吧,？再說,，你的年紀(jì)……我是不是稱呼一聲叔叔比較合理？”
“你多大了,？”
“二十,！”
“我二十五,！”
“你再等會兒,！你二十五？從你十歲開始算嗎,？”秦?zé)o病不可置信的問,。
“自然是從出生開始算！我不過就是被大漠黃沙摧殘的老成了些,?！?p> “你不是老成，你是直接老了,！”
“閑話莫多說,，來，今日你我二人結(jié)拜為兄弟,，自是……”
“你等會兒,！結(jié)拜這事是不是需自愿,？”
“你為何不愿？喊我一聲大哥你還能吃虧,？”
秦?zé)o病狠狠點(diǎn)頭：“咱倆相互之間只知道個姓,，其他一概不知，你們結(jié)拜兄弟這么草率嗎,？”
“只憑你能幫我,，你這個兄弟我就認(rèn)下了！”
“那我憑什么認(rèn)你呢,？”
“憑我對自己兄弟仗義,！別廢話，跪下,！”
秦?zé)o病竟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見他不情不愿的接過香，跪在地上,，聽著林淮嘴里一通搗鼓,，然后跟著林淮的動作，舉著香叩了頭,，再把香插在香爐里,，干了碗中的酒。
林淮馬上起身,，順手拉起秦?zé)o病說：
“現(xiàn)在咱倆是兄弟了,，大哥的事就是你的事，我走之后,，你要替我好生照顧陳軒母子……”
“你就為這事折騰這么一通,？”
“我也知有些草率，但我的時間不多了,?！绷只醋揭巫由希终鍧M兩碗酒,，示意秦?zé)o病坐下,，又將酒推到秦?zé)o病面前。
“你真的是私出軍營,？”
林淮干了碗中的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給自己倒?jié)M一碗,。
“你怎么不跑,？我給你些銀子……”秦?zé)o病有些不忍了。
“我不能連累謝大人,，我答應(yīng)他了,?！?p> “他還管這事？”
林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喝了一口酒說：“你的事,，我都跟謝大人說了，這一次蔡友坤怕是劫數(shù)難逃,，明日,，最晚后日襄王爺就到了！江南總督和河道總督也會到,，想來你定能安然度過這一關(guān),。”
“襄王爺,？”秦?zé)o病腦子里閃過黃老板的臉,。
“對，是皇上的九叔,，這位襄王爺可了不得,！”林淮壓低聲音道：“他曾經(jīng)有兩次機(jī)會登基稱帝，可他都沒要,，前年先帝駕崩的時候,，留下兩份遺詔，一份是傳位給四皇子,，也就是當(dāng)今圣上的,，一份是傳位給襄王爺?shù)模 ?p> “是不是有一份是假的,？”秦?zé)o病趴到桌子上與林淮臉對著臉問,。
林淮搖頭：
“都是真的！我剛不是說了,，襄王爺有兩次機(jī)會坐上皇位,，但他都沒要！第一次是因?yàn)橄鹊?，那時我還小,，是趁長輩們小聲議論的時候偷聽到的，說是先帝有一次御駕親征,，差點(diǎn)回不來，人失蹤了好幾日,！當(dāng)時的太后懿旨一下,，文武百官也都贊同，讓襄王爺繼位,，國不可一日無君嘛,，但是襄王爺不肯,，只愿以監(jiān)國之名料理朝政?！?p> “后來先帝大難不死,，能德勝歸來，也跟襄王爺調(diào)兵遣將有關(guān)系,，據(jù)說先帝班師回朝當(dāng)日,，襄王爺迎出去好幾十里！我這么說吧,，襄王爺在軍營的威望……”林淮四下里看了看,，把聲音壓到幾乎聽不到：“比兩位皇上都高！”
“明白,！他要想做,，誰也攔不住,！”
“就是這意思,！先皇留下兩份遺詔，表面看有些糊涂,，可你細(xì)想,，這是先帝對襄王爺知之甚深，知道襄王爺不可能要這皇位,，先帝就是想讓自己兒子從心里明白,，襄王爺心中只有江山穩(wěn)固，再無其他,，千萬莫對這位皇叔心生猜忌,！所以皇上對他這位九叔很是禮遇，襄王爺卻從不在京城逗留時間過長,，一般都在自己的藩地享清福,，若不是皇上眼下艱難，也不會請襄王爺出馬……”
“是啊,，說再多也不如讓他親身體會到……皇上怎么個艱難法,？缺銀子嗎？”
“銀子肯定缺,，但是最要命的是……”林淮又抬頭看了看四周,，將聲音壓的很低道：“先帝晚年的時候，一味簡政施恩,，有點(diǎn)太過‘寬容’,，唉，凡事一旦過頭，其弊更不勝言,！弄得文恬武嬉吏治敗壞,，一些老臣膽子越來越大，國庫都讓他們倒騰空了,！皇上繼位后,，唉，真是難??！就算召回像謝羽這樣清廉自守的官員，也難有何改變,?！?p> “他們已經(jīng)自成一體了！”
“就是這意思,，所以皇上只好請出襄王爺,，這一路上，襄王爺已經(jīng)革去了十九位府縣官員的官職,，就地問斬的就有三人,！根本不用上奏，聽說有老臣找皇上哭訴,，皇上兩手一攤說‘莫說是殺了幾個有罪的官員,，皇叔便是要這天下，朕也會拱手送上,！’”
“皇上是真心信得過襄王爺,！”
“那自是當(dāng)然，皇上登基大典之后,，襄王爺離京回藩地時,，皇上親自送出城外十里，而且讓襄王爺走在前面,，皇上始終落后半步……”
“先帝好安排,！”
林淮狠狠點(diǎn)頭。
“你親眼得見,？”秦?zé)o病瞇著眼睛問,。
“那自是當(dāng)然！皇上對襄王爺?shù)男湃文鞘菙[在明面上的,，我爹說過,，這世上最盼著江山社稷太太平平的除了皇上就是襄王爺了，襄王爺心不藏私,，所以皇上才會如此放權(quán),?！?p> 秦?zé)o病點(diǎn)頭道：“這也是先帝最想看到的,！細(xì)想一下,，別管哪一次皇位爭奪成真，對江山社稷,，對黎民百姓都不是好事,！”話音剛落，秦?zé)o病又笑問：“你爹官不小吧,？”
林淮先是一愣,，隨即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拍在秦?zé)o病的腦袋上,，坐直了身子說：“讓你喊我一聲大哥,，你還不愿意！聽好了,，大哥我前不久還是蘭寧衛(wèi)指揮同知,，從三品！我爹……就是個侯爺,，隨著先帝出生入死,，封了武定侯，沒什么真本事,，不像我……”
“大哥,！”秦?zé)o病拱了拱手：“我就想知道你與多少人結(jié)拜過？”
“哎呦,，這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說不上來?！?p> “你是不是也與鐵頭結(jié)拜了,？”
“那自是當(dāng)然！我的親兵自然都要與我結(jié)拜,！”
秦?zé)o病搓了搓臉,，又嘆了口氣，問：“你是不是結(jié)拜有癮,？”
“有沒有癮以后也做不到了,！”林淮悵然道。
秦?zé)o病呵呵一笑道：“我竟幸運(yùn)的成了你的關(guān)門兄弟,！”